最后重新盖上土层,用旁边的草条叶子擦拭一番手,直勾勾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我早就没了曾经的好奇心,也不问,甚至我只是以为她在这种孤寂中要找点事情做。
可是我低估了十三,也再一次发现我看不懂她。
因为到了夜里,我们居住的木屋子外传来异样的动静。
起初我以为是十三睡不着半夜吹风自虐去了,因为木屋子一间,我们住在一起,好多个夜晚我都发现她不在屋内,独自一个人溜溜达达的踩着浸满血水的草土呼吸着粘满尸气的夜风,但是我看见身边躺着的她被惊醒坐起时,不淡定了。
屋子外边很明显有人走路的声音,当然风吹散了,不是很实,可肯定是有人。
“难道是老不死的水叔来看咱们?”我记得上次那老贼是俩月前来,给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就走了。是不是快换季了,又来送衣物的?
可也不能大半夜的来吧,跟偷地雷一样。
十三刚要说什么,木门传来声音,敲打,但是那声音很怪,像孩子或者老人,透着无力。
我下了木床,贴着木门用耳朵听。
我刚贴上耳廓,就传来猛的一声敲击,直接震的我蹲地上。
我艹,这啥木头,怎么导音还带扩充的。
十三做了个嘘的动作,开始用口型数,数到13的时候,敲门声停下。
我立马懂了啥似得,默契的开门。
一股夏末冷中晗暖的风扑上脸。
哎呀我的个谁谁谁的亲戚啊,白天那人出,出,出现了。
就是那个天葬师切碎了,俺们亲手埋葬的那哥们。
大晚上的我咋认识呢?因为这人眉毛很怪异,竖眉,不怒自威,带着一种凶相。
当时被坨尸人卸下来的时候,刚好脸对着我们方向,当时他禁闭双眼,我记得,那眉毛就跟一对火似得。
借着月光,此刻他又睁着眼睛,更显的整张脸盘子透着残猛。
我禁不住连连后退。
他看了一眼十三,随即转身就走。
这是啥意思呢?我正纳闷。
十三带上一些腊肉之类的干粮,还有几个用死尸皮做的水袋,用水舀子麻利的从水缸里一下下舀,装满,就拉我走。
我当时猛然意识到,十三最近根本不是在绝食,而是在储蓄食物。
“咱们走不了,那些鹫鹰都是老贼的狗腿子,盯着咱们呢!”我担忧。
可是当我这么一出屋子,银月下的草甸上一堆横死的鹫鹰,火眉人远远的抛过去一点燃的火团子,瞬间张扬的火焰一蹿老高,空气中弥漫着动物羽毛烧焦的炭香。
“哥,哥们,这是神鹰,你,会遭报应的!”可能是我最近太平静了,好久没见过这茬猛烈的玩意,一时之间不习惯,话说,十三身边的人没一个正常的,这货可比单眼皮装逼猛多了。
“闭上嘴,迈开腿!”十三踹了我一脚。
三个人在月色的茫茫草甸上大步飞奔。
经过白天埋人那地儿,我特意看了一眼,坑被挖了,里面啥都没有。
我瞅着捷俏的火眉人背影,第一次对于人本身恐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