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后才发现我已经走出距离他俩五十多米了。
我说了我有强迫症,这么一个人搁这蹲着,我指定睡不着,还不如会会去。
越走越看的更清楚,一个老头。
因为鬓角发白了,头顶也有些稀疏,握着篝火棍子的手,有老人斑,还有肌肤干巴褶子。
不是正对着我这方向,也不是完全侧脸,算是三分之二的面朝我吧。
看不见眼神,因为稀疏的头发垂下来一半在脸上,挡住了额头跟眼睛。
上衣是件灰色的短袍子,下边是肥肥大大的拉裆裤子,到了脚踝处缩口,看不出这是啥年代的衣服习惯,但是脚上是一双人字面鞋。
看到鞋子,我吓一跳,这脚怎么都在篝火堆里面呢?
艾玛,那脚绝对在篝火里边,不是镜子映照的效果,为啥,因为篝火的一个柴草就横在脚背上,还冒着火呢。
不,不,不对,啥都不对了,这里不是这个灰衣服人不是镜子里的,就是这堆篝火也不是我们那堆,我们烧的是骨头架子,这个烧的是草秆,还有草须子在呢。
“你是谁?”我没有回头喊他俩,而是****的问了这话。
“我是你!”他竟然回答了我,声音很正常,一个人,真的人说话的声音。
对话肯定被身后的十三跟火眉人采集到了,我没转身,骨头堆里传来的脚步声证明他俩在往这边走。
“你叫什么?”
“马乙!”
“敢转过脸来吗?”
对方真的照做了。
同时撩起稀疏的银色残发。
当我看见那张脸的时候,绝对要比之前青石板我的画像要吃惊的多。
那张画像只是一个当下的我,而这张脸,是我,又让我陌生,不敢相认,因为那是一个老去的我。
有着我一样的五官,可是苍老,槡沉,静穆,又孤冷。
这张脸,要是真的让我相认,我宁愿相信那是我父亲的脸,或者我爷爷的脸,怎么可能是我自己呢?
一个人,活着,当下就30出头,怎么可能面对一个衰老的自己,还如此面对面的同步对话呢?
我不信,二者只可存其一,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时空中。
十三跟火眉人已经走过来。
此情此景,我无须解释。
经历的太多,我们都习惯了一切不正常,这种对于非正常的习惯都在取代我们对于正常生活的惯性。
可,我从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成为诡秘的一个因素。
直到此刻。
“你只是一个等候他的人吧?”十三开口,很犀利的口吻。
“我一直都在等我自己!”他继续回答。
“你等到了,要的是什么?”十三说。
“转交一个我丢过的信物!”他起身。
一个迈着沧桑步伐的老者的我就这样坦荡荡的朝我走来。
我的呼吸都随着每一脚濒临窒息,这是一个我最开不起的玩笑,最玩不起的故事。
可是他就这么走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画轴。
递给我。
我接手的时候多么希望一切幻化掉,我再次醒来,这是一场虚。
可,能醒来的前提是昏迷,一个人连醒来的机会都没有,才懂得能昏迷亦是幸福。
我几乎抖开的摊了画轴。
画里,四个人,我,十三,火眉人,老者,正是我们目前的位置,动作,丝毫不差。
画面就定格在我看画这一幕的所有,就连我表情余消,十三各种复杂,老者的淡然,火眉人扶手撑在一旁的木镜子上,这些细微都面面俱到,淋漓尽上!
“这是什么信物,你丢过什么?”我不解。
“契机,一个契机!让预言的画面在现实中得到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