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音!”十三打断我们。
我竖耳听。
滴答,滴答,流水的声音,但肯定不是泉眼那块,那片水就是没声响的流动,这种滴答跟明显,节凑停顿很清晰。
“我的鞋子上!”我这么低头一看,鞋面上啥时候已经好多水滴了,连成小水域,顺着往下继续流。
我一直站在这个鲜尸旁边,她一只垂下去的手臂耷拉,我刚好靠近她那只没有被十三扯了包裹布料的手臂,顺着指尖位置,往下滴答水,半块布料已经被浸染透了。
水滴声音正是源自于我的鞋面。
“她不会是慢半拍的诈尸吧?”
“糟糕!”十三闷说了一句。
“老大,是不是她血管崩裂了?”霍命沿着鲜尸手臂往上把脉似的一路上延。
“别一惊一乍的,这些水咱们喝都喝了,就是流出来也不会有啥腐蚀之类的不好吧?”
“她,她坐起来了!”霍命指着鲜尸。
“哪有?”
“后背起来一块,绝对是!”霍命蹲在鲜尸上身侧旁,手摊开做了一个伸进鲜尸后背跟石床之间的动作。
“我靠,这,这是高难度的仰卧起坐啊!”
“老,老,老大,十三,蚂蚁!”霍命铁青的脸结结巴巴的叫我们,眼珠子都不动的盯着鲜尸跟石床之间的某处。
我跟十三立马凑过去。
我了个去,在鲜尸的后背处,从石床里探出一只白毛的手影子,推送着这具尸体一步步起身。
那只手,不像是实物,在明晃晃的火把映照下,看上去跟某个别处透进来的手影画一般。
“你身后!”十三声音突然像一弯利剑,射向我耳膜。
我几乎是不带思考的本能回头。
我的个亲姥爷,身后一只半空中悬浮的白毛手,跟裹了一袋子白面似的,跟鲜尸后面的手影一个动作。
一只真正的手悬空在距离我不到半米的身后,而这只手的影子确发力推送了一具尸体要坐起来,而且实物竟然在靠近我。
我刚要闪身躲开,十三方向就飞过来一只骨头棒子,打着旋。
擦着我最上边的头发越过去,要不是这棒子下去,我这会头发毛就亲上那玩意了。
一声笑,从那只被暂时打退一段距离的手方向发出来。
那种笑,我从没有听过,像是哑巴,一个哑巴勉强挤出来的笑。
但,骨头棒子刚好打到悬空的那只手侧处,随着笑声的传播,那只侧着的手,缓缓的朝着我们仨方向转过正面。
这么一转啊,我还没来得及看手影是不是同步,就被掌心内的东西直接吓的瘫倒在地。
一排獠牙,血红血红,每个牙齿上边一只白眼睛。
手掌一张一合,那些獠牙仿佛咀嚼空气似得,磨合嚼动,随着牙齿的上下啃咬,那些密集的眼睛四处转动,偶尔有哪一只掉下来落到掌心内,直接被獠牙毫不留情的咬碎,旧的眼球被吃掉,新的立马长出来重新替代。
我仅仅的捂住自己眼球,总感觉它每一次嚼动,我都被密集恐惧症跟恶习恐惧症双重搞的潜意识生疼。
整个胃里翻江倒海,眼瞳内也翻滚生泪,浑身的好多神经细胞简直都要游离,冲破我这个主人去跳崖。
霍命也不知道哪根神经被卡车压了,竟然变态的操起火把点了鲜尸后背的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