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然几乎是发狂的吼出来的，“卓芊芊，你他么的倒是给我说句话。”这样的卓芊芊，让他觉得陌生。
“霍英然，我们就这样吧，好说好散，趁……趁还没酿成什么大祸。”卓芊芊也不知道这些话，她怎么能说的如此顺理成章。
就坐在男人的对面，卓芊芊将霍英然胸口剧烈的起伏看得一清二楚，他这是在生气，卓芊芊也做好了迎接霍英然火气的准备。
“你在说一遍？”霍英然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辈子，他还没想过，他能从一个女人的嘴里听到这种话来。
“你听清楚了不是吗？”卓芊芊态度依旧平静，她眼眶里的湿气也已经蒸发干了，“何必让我再说一遍弄得我们两个都难堪呢？”
霍英然是个极其自负的男人，他有他的骄傲，高高在上，不容许任何人去侵犯，所以，此时卓芊芊也很清楚，她在碰触这个男人的底线。
一直站在门口的关山，目光落在卓芊芊的身上，他并没有因为卓芊芊如此坚决的对待霍英然而表现的有半点高兴，反之，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心。
“好！”森冷的声音出自霍英然之口，卓芊芊绝然，他要比卓芊芊更决然百倍。
“好说好散是吗？”霍英然重复卓芊芊的话，字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怒气刺穿了卓芊芊薄弱的防护，“我成全你。”
卓芊芊紧攥着被子，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
她挣扎了那么久，她和霍英然最终还是不可能的。
不去自欺欺人，不去逼他做任何的选择，她愿意当一只鸵鸟，将自己脑袋一直埋在沙子里。
“霍英然，谢谢你。”这句话，在霍英然转身离开的时候，卓芊芊脱口而出。
霍英然的步伐一怔，他冷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如此的在乎过我，卓芊芊的心里默默地想着。
说出来的，却是另外的一番话，“谢谢你让我的身价变得如此之高，也谢谢你……放过了我。”
霍英然的拳头攥着死紧，他额上的青筋暴起，怒火，像是要将他吞噬了一般。
“不谢。”
丢下这两个字，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寓，门险些被他摔烂。
卓芊芊闭上了眼睛，耳边瞬间沉静了下来。
她好似听到了有什么撕裂的声音。
是她的心，还是她和霍英然？
或者……都有。
既然这样选择了，就不要去后悔。
“芊芊。”关山打破了沉默。
卓芊芊没有任何的动作，关山接着说道：“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傻子也能看得出，卓芊芊有多在乎霍英然。
就这样放弃了，她确定吗？
“关山，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已经死掉了，霍夫人容不得我……”卓芊芊咬咬唇，对关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所想，“况且……”
像是卡壳了一般，后面的话，卓芊芊竟一时说不出。
关山并不追问，他只是耐心的等着。
“况且……他没有那么的在乎我。”卓芊芊顿了顿，然后说道，“他会去见别的女人。”
这种事情发生在霍英然这种优秀男人身上固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到底是她不够了解他不是吗？
卓芊芊总觉得，霍英然很快就会将她忘记。
毕竟自己普通道不能再普通，像她这种女人一抓一大把。
“他多少还是在乎你。”关山说道，不是他不希望卓芊芊离开霍英然的身边，而是，他不想让卓芊芊因为自己选择而去后悔。
关山仍然记得，在他向卓芊芊求婚的那天，那个男人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出现。
“关山，我决定了，不后悔。”卓芊芊咬牙说道，她的大脑像是自动生成了一个屏障，她铁了心的要将霍英然的所以事情屏蔽在思维之外。
“芊芊，我不管你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自己，你今天说得话，我都记下了，那个男人身边，我不许你在回去了。”关山得到卓芊芊的肯定的回答，像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嗯。”没有回头路了。
“以后就住在这里。”
“嗯。”
多久了……关山都没有见过如此乖巧的卓芊芊了。
“我去准备些吃的，吃完了在睡觉。”关山说完，就朝厨房走去。
虽然卓芊芊如此真实的在他面前，但他却还是总觉得有些不现实……他有信心，总有一天，他会让他的卓芊芊回到自己的身边。
窗外，秋风萧瑟，从公寓里散发出的橘黄光晕，倒是给这深秋平添了一些温暖，可是，这种柔和的光晕毕竟是有限的，S市的某处。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黑暗里，漂亮的流线型设计，纯正的黑色，散发着逼人的戾气，让这里的空气好似都随之降低了好几度。
坐在车里的霍英然，整个人都被黑暗包围着，完全看不清他的五官，这样一直压抑的色光，和他分外的切合。
除了让他发狂的怒火之外，他还清晰的感受着自己胸腔里的那抹痛到麻木的疼。
卓芊芊。
那个只知道找死的女人！
那个他在乎到情不自禁的女人！
那个伤他最深的女人！
明明厌恶到了极点！他却又止不住的想念！
霍英然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煎熬过。
暴躁的他狠狠的砸向了方向盘，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气，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霍英然才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没响几声，电话就被人接起：“喂。”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显然对方的心情不错。
“妈。”霍英然心中沉郁，嗓音也沉而冷。
“然儿啊，今天要不要回家来吃饭？妈的朋友从国外带来了很多上好的鱼翅，已经让厨房去做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回来吃饭。”
霍英然的手紧握着方向盘，问出声：“妈，卓芊芊不在家，你难道就奇怪吗？”
听儿子一提到卓芊芊的名字，霍夫人的语气就瞬间冷淡了下来：“然儿，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你知道卓芊芊出事了？”
“哼。”霍夫人冷哼一声，声音不似之前的高兴，带着训斥的意味，“然儿，我的消息素来都比你灵通，真是可惜了，那不懂礼貌的丫头，命倒是很大，如果真是死了，我倒是省心了。”
“妈！”霍英然喊出声，带着无奈和苦痛，“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霍夫人的火气也大了起来，“我高高兴兴的想等你回家吃饭，不是等你来兴师问罪的！自从遇到了那个卓芊芊你就越加的不像话了！”
“您就那么希望卓芊芊离开我吗？”霍英然对自己母亲从来都没有这么的失望过，从小到大，他最敬的就是母亲！给霍家找个有用的夫人就那么重要吗？霍英然的心底阴冷一片……
“以后别再我面前提卓芊芊！”霍夫人也在气头上，不愿做丝毫的让步。
“那我这通电话就是要告诉您，您如愿以偿了。”
“这样最好。”
霍英然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挂的电话。
他放低的座椅，向后靠去，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浓眉依旧紧蹙着。
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身处关山公寓的卓芊芊此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过度惊吓，之后感情又一直处于崩困边缘，凌晨的时候，她发起烧，不管关山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去医院。
关山只得守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帮她退烧，喂她吃药。
生病的卓芊芊格外的憔悴。
高烧中的她不断的说着胡话，多半都是和霍英然有关，其余的都是在喊卓琳……
关山握着她的手，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妈……我好想你……妈……求你……不要离开我……”从卓芊芊没有丝毫血色的嘴里不断的吐出这种话。
“芊芊，不要怕，有我在。”关山将卓芊芊的手包裹在手心里，像是至宝一般的小心呵护安慰着。
“……不要离开我……”卓芊芊的身子下意识的朝关山靠去，关山的手像是她拉住的救命稻草般，被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芊芊，我不会离开你。”关山说着，满眼的心疼，那个快乐的卓芊芊，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变成这种样子。
“……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卓芊芊喃喃的不断的重复着。
“我发誓，这辈子，我都陪在你身边。”关山语调柔和，给人踏实的可依托感。
卓芊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了一切，这是在母体里大家都会有的姿态，这样的动作，说明了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关山顾不得那么多，他起身在卓芊芊的身边躺下，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卓芊芊。
“芊芊……没人会离开你，安心睡吧。”关山像是在哄诱孩童一般，轻身的在卓芊芊耳边呢喃。
卓芊芊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果然被这样抱着，她没有之前的不安。
只是……
“……英然……霍英然。”
“嗯，是我……安心的睡吧。”
卓芊芊真的很快睡去，而关山却是一夜未眠。
透过窗子缝隙挤进来的风声，像极了人悲哀的呐喊。
芊芊，你告诉我。
我要怎么样，才能抓住你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