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司徒清颜鲜有露面,所以青儿也没有看见过司徒清颜几眼,所以不熟悉。而且,当时,青儿满心满脑的天天都是北唐信鸿这北唐信鸿那的,所以,青儿这也就没有太过注意其他人了。
今日这姑娘特地登门,青儿这才仔细一瞧,心里面差不多有了七八分的谱儿了。
“青儿,快来见过清颜姑娘。”
青儿还没有十分肯定,那边父亲便把自己叫了过去,要自己跟司徒清颜打招呼问好儿了。“清颜”这两个字迅速地在青儿的脑袋当中扩散开来,如同惊雷一般,肆意“轰炸”着青儿的记忆…………“清颜姑娘……这名字,似乎在唐信公子做梦的时候,曾经听到过他喊过这个名字啊!清颜,清颜,清颜……唐信公子就曾经这样动情地叫过这个名字……难道……难道这个清颜姑娘就是那唐信公子心里面所想所倾慕的那个爱人?!”
青儿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在经受着巨大的“打击”,不断地在重新打量着司徒清颜:“这清颜姑娘,看起来文文雅雅的,纤纤弱弱的,容貌倾城,身子清秀雅然,一举手一投足,甚有一番名门闺秀的风范,一看便知其不是一般寻常人家儿出来的小家碧玉,她是个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姑娘呢,一看就是青儿这等寻常小门小户人家走出来的粗野姑娘所比不得的啊,真是同人不同命,青儿便没有这样的福气……这样美这样好这样知书达理的一个姑娘,这世上哪有一个男子是看了心有不欢喜的呢?若我是那男儿之身,怕是我也绝然会对这清颜姑娘动了那倾慕之心和仰慕之意的…………”
青儿姑娘在那儿想着想着,便发了呆,出了神。早忘记了父亲还在叮嘱自己跟那清颜姑娘招呼问好儿呢。
“青儿,你干嘛呢?在想什么呢?发什么呆呢你?”
莫老先生见女儿出着神发着呆,愣愣地杵在那儿也不说话,呆呆愣愣地,所以,莫老先生便赶忙“叫醒”了青儿。
“啊?!”
青儿被父亲莫老先生这么一提醒,这才从“清颜姑娘”这个沉迷的梦当中醒过神儿来:“啊!哦……青儿见过清颜姑娘。”
“你……你就是青儿姑娘?
司徒清颜冲着青儿姑娘甜甜地一笑,就仿佛跟一朵娇美绽放的花骨朵儿一样。
司徒清颜笑得越是娇美无比,青儿姑娘这心里头就越是乱得慌。她心里面发虚,她害怕司徒清颜这番特地前来,也许就是跟自己和北唐信鸿的事情有关系。
其实这青儿姑娘也是挺可怜,直到现在,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倾心爱恋的男子,他本不叫唐信,而是叫做北唐信鸿!
而今当她看到司徒清颜出现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里面,第一反应,便是司徒清颜是不是就是北唐信鸿的妻室,或者原配夫人,而自己与北唐信鸿发生的这一切的不该发生的事情,却让青儿姑娘心中忐忑不已,生怕司徒清颜这个时候是因为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北唐信鸿之间的一段不该发生的情缘而特地上门来找自己“算账”的。
“啊……嗯,是,我就是青儿,清颜姑娘……你,你知道我?”
司徒清颜浅笑盈盈,微微地点了点头:“嗯,我早就知道青儿姑娘你,素来就知道青儿姑娘你心灵手巧,善解人意呢。”
司徒清颜说着话呢,目光便落在了青儿姑娘身上衣襟旁别着的一方绢帕上面,司徒清颜手上一个灵巧地伸过去,青儿姑娘身上的那方帕子,便在司徒清颜的手里了…………司徒清颜将青儿姑娘的那方帕子一下子抖开了,一股子的清香之气一下子散开来,素色底子的帕子上面,花色甚少,干干净净的,煞是好看。
司徒清颜把那方素色底子的帕子给一下子翻过来,一个墨蓝色的“信”字赫然眼前…………“呦,这方帕子可真好看啊!这是你自己绣的吗?青儿姑娘?”
司徒清颜自然明白这“信”字是从哪里来的,也更加地清楚,青儿姑娘这个“信”字,到底是为谁而精心绣的,她倒是沉得住气,先兜着不说破,只先跟青儿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
青儿这方素色帕子,平时是只有自己贴身带在身上的,别人是自然摸不到看不见的,谁知道,这司徒清颜这一见面,就猝不及防地“出手”,轻而易举地一把就将那绣着唐信公子名字的方帕子给拿了过去。
本来啊,这方帕子,也是青儿姑娘为她心里面的那个“唐信公子”所精心绣好出来的帕子,只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这方绣着北唐信鸿的名字的素色帕子交给北唐信鸿,他便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就连一句抱歉的话或者道别的话,都没有跟自己说…………而现在,自己的这些小心思、小秘密,却就这么轻易地一下子被司徒清颜这个女子给陡然揭开了,撩开了,挑明了……这让青儿姑娘突然之间倍感尴尬和难堪,她甚至都没有做好准备,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到底该怎么样去解释那个“信”字…………“呵呵,是啊,是青儿闲来无事的时候,拿来绣一绣,权当拿来取个乐子……”
尽管青儿心里面还是很慌很乱的,但是青儿表面上还是要假装维持着冷静从容,假装淡定自若,不敢在司徒清颜的面前露怯,生怕自己一露怯,便更加地解释不清了。
“绣工不好,让清颜姑娘见笑了……”
青儿姑娘小心翼翼地跟司徒清颜周旋着,心里就盼着这司徒清颜赶快喝口茶就赶紧走去,赶紧离开医馆,可是这司徒清颜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她已经不是昔日的那个善良软弱好欺负的柳诗问了,现在的司徒清颜,已然是一个历经过苦难风雨之后骤然之间心性成熟起来的姑娘,她为了复仇,已经成为了一个城府颇深、运筹帷幄的干练女子了…………果不其然,这司徒清颜并没有这么轻易地就放过青儿姑娘,浅笑嫣然,实则深意莫测,悠然说道:“青儿姑娘,这‘信’字,可是绣得真不赖呢,你看这针脚儿,这密密匝匝的,一道儿一道儿的,每一个针脚儿,好像都充满了浓情蜜意呢!”
“啊……这……”
司徒清颜这口齿伶俐地一顿看似夸赞的样子,让青儿姑娘顿时就害怕起来,因为,这个时候,父亲还在旁边儿呢,若是让父亲看出来什么端倪什么苗头儿的话,自己就更加地没法儿说清楚了!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莫老先生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从青儿姑娘的耳边传过来:“青儿啊,你看你没事儿瞎绣些什么东西啊,净是些小孩子家过家家的东西,净是胡闹的!”
莫老先生一边嗔怪着跟自己的女儿青儿说话,一边又转过身来,对着司徒清颜客气地说道:“这些都是她这小孩子家家的瞎胡闹的些玩意儿,都是她着不懂事儿啊,闲来无事净弄些没用的女儿家的小玩意儿,让清颜姑娘你见笑了啊……”
“呵呵,莫老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啊?青儿姑娘这绣工确实是不错的啊!”
司徒清颜也是听明白莫老先生话里的意思了,她知道,莫老先生怕是也是看得明白那个“信”字其中的玄机了,现在这是在替他女儿青儿“打着掩护”呢,想要将这件事情“蒙混”过去的。
可是,司徒清颜就偏偏不放手,她还非要抓着这一个“信”字不放手,非要跟青儿姑娘好好儿地聊一聊这个“信”字。
“青儿姑娘,什么时候你有空儿,也教教我吧,我的绣工不大好,青儿姑娘你这么心灵手巧,绣出来的东西都跟有灵气一样的,恐怕是绣只蝴蝶绣只蜻蜓的,都会张开翅膀飞到天上去吧?呵呵呵……”
司徒清颜一直不依不饶的,青儿姑娘也没有什么法子,更也是参不透这司徒清颜到底要做什么,无奈之下也只能陪着司徒清颜绕过来绕过去的了。
“清颜姑娘,你若是想学刺绣,不怕看不上青儿这绣工粗糙,那哪天你有空儿,闲着没事儿了,那就尽管随时来找青儿,青儿保证好生儿地教授清颜姑娘你,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儿说得很是诚恳,可是司徒清颜倒是没有多领情,冷冷地一笑,言辞凌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呵呵呵呵……青儿姑娘,你这话可是说大了,你就不怕我问你些什么你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吗?”
司徒清颜说这句话的时候,听起来似乎很是热情戏谑的话语当中,却隐隐地透着一丝丝的凉气…………“清颜姑娘……你……”
青儿这个时候才真正地认识到这个看起来温柔静雅的“清颜姑娘”原来竟然是怎么厉害的一个角色,顿时就心中更加慌了起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哈哈哈哈,青儿姑娘看把你给吓得,我总不会什么都不管不问地胡乱拿起来就问你吧?你可别害怕啊,难不成你还担心我能问你些什么你想瞒着我不让我知道的事情吗?”
司徒清颜步步为营,三言两语地,就一步一步将青儿姑娘给逼得“无处可躲”了。
“来,青儿姑娘,你首先教我的啊,就是这‘信’字儿呢。”
听到这里,这青儿姑娘是就差一根弦儿在那儿挂着了,整个人差不多都要全盘崩溃了,只有最后的一缕游丝儿之气儿在那儿悬着了…………“清颜姑娘……这‘信’字儿……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非要绣这个‘信’字儿呢?”
司徒清颜假装根本没有看到青儿姑娘脸上的难堪和紧张之意,佯装饶有兴致地看着青儿绣的那条方帕子,一个劲儿地摸索着那个绣得极为精细雅致的“信”字儿,朝着青儿姑娘没心没肺地笑着:“哪里是突然呢?青儿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呢,我的夫君的名字当中啊,也有一个‘信’字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