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八下了宿舍楼,宿舍的那帮孙们还不依不饶的都把脑袋塞满在窗户上,继续齐声高唱道;“战友呀,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早上秋风凉,一路多保重......”我愤愤的对五楼上的那帮孙们,伸出了一只铁拳,对他们亮了一下。但是,我知道这样的恐吓是(毛事都没的——武汉话)一点事都没有。
楼下从食堂陆续吃早饭回宿舍的学生们,纷纷驻足仰望楼上我们宿舍的那帮哥们儿,对他们一大清早的就引吭高歌,感到不解,怀疑他们是不是肉包子吃多了撑的?女生们则吃吃笑着,她们不拒绝任何来自人类的歌声,哪怕是拉大锯般的,或者是五音不全的噪音,她们也都嘻嘻哈哈的接受。
“我靠!”老八伸出中指,对着我们宿舍那帮鸟们,做了一个恶狠狠的动作。但是,没用。因为那几只快乐的小鸟依然在长着大嘴,如同一窝树上的小鸟,争先恐后的在抢食吃一般。“同学呀,同学,待到春风传佳音,我们再相逢......”我和老八清楚,这帮孙们是想借用歌曲《驼铃》里的歌词,来讥讽我们,说是传佳音,什么佳音?系里对我们的处理一下来,对我们是痛快的折磨,对他们可是佳音呢!
“哎呀,你们真积极呀,这么早就去教室呀?”一个甜美,温柔的声音老远就飘进我们的耳朵里了,无疑这样的声音,至少对我来说,心里恰如一阵春风拂来一样。我定眼那么一看,我们班的江小娟和袁晓梅拿着碗筷,迎面朝我们走来。不用说,她们显然是刚从食堂吃饭出来,要回她们宿舍呢。
老八在旁边拽了我一下,表示提醒我,前面目标出现。我说;“看到了。我们走我们的,她们走她们的,没什么。”于是,我和老八昂头挺胸,表现出革命电影中共产党人的那种大义凛然的样子,把胸中的那种郁闷先隐藏起来,不让我们此刻颓唐的样子,让女生,特别是目标人物——袁晓梅看出来。
当江小娟和袁晓梅走近了我们的时候,江小娟因为看到我和老八的那般鼻青脸肿的样子,惊得连手里的碗都掉落到地上了,那个粉红色的搪瓷碗儿,在地上咕噜噜的滚着,恰好滚到我的脚下了,我弯腰拾起来,递给江小娟。
“哎呀,你们是怎么啦?怎么都这样呀?”江小娟大惊小怪的瞅着我脸上的伤痕说道。那个袁晓梅却在距离我们大约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好像是在等江小娟一起走。但是她却一直把头扭向一边,并没有看我们一眼。以此表现出她言必行,行必果的姿态来。
“我和老八昨晚练习打拳击,就这样,彼此都成了大花脸了。”我微笑的说道,尽量的显得语气轻松自在一点,同时将自己大熊猫般乌黑发情并且发肿的眼皮,努力的睁大,以图还原自己平时的浓眉大眼的容姿。
可是,江小娟还是带着吃惊的,又带着惋惜的样子,对我和老八说道;“哎呀,你们还真打呀,瞧吧,都打成什么样子了呀?疼不疼呀?”我点点头说;“疼当然是有点疼了,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