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救济米，什么疫苗？警察同志，你在说什么？”
老支书脸色明显一变，转而又迅速淡然，嘴里说着这话，那意思准备一推二五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哦，原来黄支书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再说清楚一点，我们已经查过，镇政府近一两年就没有发过什么救济粮，更何况田家村没灾没难的何来救济粮的说法，至于给狗打疫苗的事，这倒有过，但那只是口号，没有集中处理过，田家村在这方面倒是很主动嘛。”
我得再给这老支书上点眼药，否则又来个死不认账还就难办了，但这眼药却不是那么好上，时间紧迫的原因，田大光刚说的情况我来不及去求证，但摸着石头过河却能做到。
实际上这都是套路，如今这社会只要不是好吃懒做，哪有吃不饱饭的道理，又没有什么大灾大难，怎么可能还发救济粮，估计这些村民也不是傻子，有人肯定能想到，估计都是不给钱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至于给狗打疫苗，还是套路，我也是农村出来的，这种防疫口号年年有，可打疫苗得交钱，又有多少村民会听？
所以我想了想也就做出这样的猜测，估计应该猜对了，老支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每一次都会努力让自己回复过来，依旧是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模样。
“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至于你会不会交代那是另外一回事，刘组长，先把黄发奎带回县公安局，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问，另外刘组长，立即申请搜查令，我们要对黄发奎家进行重点搜查。”
刘鹏组长嘴角扯出笑意，立马就回话说好，并直接摸出电话着手安排，而就在这期间我特地在注意老支书的表情，非常有趣的是他面儿上依旧还很淡定，但一双腿却在微微颤抖。
我心里一动，有门儿，我越来越喜欢和刘鹏组长搭队，也难怪他在市局刑警队的各种关系不错，刚这会儿我和他之间的互动简直是行云流水般的流畅，黄发奎被吓得直接漏了破绽，估计他最怕的就是我们搜屋子。
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层层审批的搜查令不知道得多久才到，即便是火线送过来也得一两个小时，案子能等，但曾燕不能等，立即搜寻是必然的。
黄发奎被带了出去，屋子里的搜寻工作由我和刘组长亲自进行。
其实需要我们搜寻的地方并不多，总共就三间屋子而已，重点在两旁的卧室，刘组长往左，而我在右边这一间。
没用到十分钟，刘组就在左面房间叫我，应该是找到什么线索。我赶紧放下停止手中动作往左面走，刚一进屋就闪瞎了我的眼。
“我ｘ，这么多，这老头子哪儿发这么多财，活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左边卧室的摆设相对简单，一架床，上面还挂着已经泛黑的蚊帐，床前有个大木柜，长方体，脑袋开顶那种，而就是这木柜里，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厚厚的一叠人民币，估计有好几十万。
“ｔｎｄ真看不出来这个黄发奎你还是个大贪官啊。”
我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刘处长笑着望了我一眼说：
“乔组，你觉得就这么一个破村子能够贪污到这么多钱吗？”
“当然不能，我就是这么一说，不过这钱真真实实的摆在这儿，总得有个来路，还有，这些钱都很新，估计得来的时间不会很久。我在想会不会和那几个到村里来的人有关系。不过这还真是大手笔啊，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什么买卖这么好做，我ｔｎｄ干脆警察也不做了，和他们一起干。”
“哈哈，乔组长，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们敢不敢带我们干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刚说的这种可能我也想到了，估计应该有关系。这样吧，先把这个老头子带进来再说，面对这几十万，老头子总得有个说法，要是再死不认账的话，我们也可以不认账了，直接哼哼…乔组长，到时候你就捂着眼睛不看就行。”
“啊，要揍他？刘组长，你可得悠着点，他那老骨头…”
“没事，我们都有分寸的，又不会真把他怎么样。”
我默认了，刘主任这话说的不错，就像我们现在直接搜寻这间屋子不也是非常手段。
老头子被带进来，面对着一柜子的钱脸色已经煞白。
“黄发奎，这东西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不要告诉我你当了二十几年的村支书这些钱都是你贪来的，这理由可不充分，别的不说就说这些钱，上面的年份你自己可以看一看。”
我直接就把这条给堵了，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贪污犯，而是需要一个能够跟我们讲清楚真相的人。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钱怎么跑到我的柜子里来了，一定是你们陷害我，我一个老头子哪来的那么多钱，你们没有搜查令搜查我的家，你们这是犯法的。”
黄发奎还打算狡辩，而我也只是‘哼’了一声盯向刘鹏组长。
“哦，那你看这个又是不是你的东西呢。
刘组长从钱堆里抽出几张纸条，全都是汇款单，上面的金额不一，少则有几百的，多则有几千上万。
我看了看日期，都是近一两年的事，收款人的名字多数是一个叫做黄小德的人，另外还有一个谢慧芳。
“黄发奎，这白纸黑字的你总不能抵赖了吧，我们先不说这一堆钱，就说你这些汇款单上，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了吧？怎么？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黄发奎的脸色越来越白，浑身都颤抖起来，最后一阵摇晃站不稳，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我没有，我没有害人，我没有，都是他们逼我的，我没有，他们给了我很多钱，很多很多，要是不同意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的儿子。”
黄发奎嚎啕大哭起来，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我和刘组长终于松了一口气，洪发奎已经崩溃，说出真相只是迟早的事。
“黄发奎你站起来，几十岁的人了，哭哭啼啼的，你这算什么事？既然自己犯了错就要认。还有，只要你你真交代清楚自己的问题，说不定不会那么严重，我们现在想知道的就是真相，而不是想冤枉你什么。”
这状况得趁热打铁，不能让黄发奎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又想到什么理由，所以我大声呵斥他，让他立即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黄发奎被我一吼，止住了哭声，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因为我们把他吓的实在不轻，颤颤巍巍的想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
我和刘组长左右开弓把他架回到堂屋。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发软，估计这一回是什么都得交代了。
“乔组，你来问我来记录，我想到什么问题再进行补充。”
我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提出我刚才的疑问。
“黄发奎，你不是单身了几十年吗？什么时候钻出老婆孩子了？”
“我、我、我，下乡之前我们就偷偷的结了亲，是父母的意思，没有办证，后来我才知道她有了孩子，因为这个还差点被人打死，那个年代也没有人会娶一个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清楚的女人，她这一辈子都没嫁人，我得补偿他们。”
“哦，这个问题是历史问题，我们就不讨论了，说说吧你这些钱是哪儿来的。”
“这个…这些钱，这些钱是……
黄发奎又有些吞吞吐吐，似乎还有很大的顾忌。
“黄发奎你放心，你现在说出你有妻儿的地址，我们马上派人进行保护直到本案结束。”
“你们真的愿意保护我的儿子！”
突然觉得黄发奎也不是个东西，他刚才的话里面肯定有水分，而且自始至终都在说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有提到这个被他耽搁一辈子的女人，而且你还有一个问题是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他完全可以和自己的妻儿相认，但却没有这么做。
当然这和本案没有多大关系，保护嫌疑人的家人也是我们的份内之事。
“你只要说出地址，我们立马去安排。”
“我儿子就在…”
黄发奎说出地址，刘组长你个电话安排出去，放下电话，我和刘组长都盯着黄发奎。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对了，这样，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先说说田玉龙的案子，你在中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唉…”
黄发奎的声音依旧在发抖，估计是触动了什么，眼角居然还带出恨意。
“田玉龙这个二流子，他出事是迟早的事，即便不是有琼和友国亲自动手，他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被人打死。”
“说说吧，这是为什么？”
黄友奎亲口说出田玉龙是被苏有琼姐弟杀害，我给刘组又松了一口气，所有的努力方向都对了。
至于田玉龙本人，虽然我们已经从田大光处了解到一些关于他的品行，进而也做过一些猜测，但真正的过程还得从黄发奎的嘴里说出来。
“田玉龙在我们村就是一个祸害，我在田家村待了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以来，我得罪过一些人，但真正恨的却只有一个人，就是田玉龙，你们不知道他都干过些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