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你什么意思?”王思兰从车子上跳下来,扯住对方问道。
刘吉慢慢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抱着肚子笑得有些狰狞吓人。
王思兰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回头见那驼背的老头子已经没影了,她冲过去扯那锁,却发现一点用都没有,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刘吉给骗了!
“你这个混蛋!”王思兰举起手来正要扇对方一巴掌,却轻而易举地被刘吉给抓住了。
刘吉将她肩上的包袱抢过来,一脚就踹在她肚子上,把她给蹬开了。
“小傻瓜,你这么好骗,我不骗你骗谁呢?没想到你真的能把这金子偷到手,也不算是完全没用。”刘吉将金锭子一个个捡出来,放进自己怀里。
王思兰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声音虚弱道:“你个王八蛋……”
刘吉不屑得看着王思兰,忽闻顾夷说道:“既然你钱拿到手了,放我们走吧。”
刘吉这才将视线转到顾夷身上。
“姐姐想走?”刘吉笑道。
顾夷紧绷着脸不答,只盯着他看。
刘吉哼了一声,将金子拿完后,又从包袱里拿出顾夷的衣物,摸了两把放在鼻子下面,深深的嗅了嗅,一脸享受,笑道:“我也没别的意思,想必那瘸子平日里很怠慢大姐了吧,不如,我来陪姐姐解解闷吧,至于那个丫头,留着干净的身子,还能卖个高价。”
他看着顾夷惊恐的眼,笑容渐渐放大。
谢泠对待小文不像顾夷一样轻手轻脚,成日里抱在怀里,小文如今能下地走路,谢泠便让他自己站在一边练习走路。
小文走着走着就摔倒了,见顾夷不在,倒也不哭,在地上爬了会儿,又站起来走,乐此不疲。
谢泠劈完手中的柴,回头一看,那白白净净的娃娃现在成了一个泥娃娃了。
“你这小子,真不安生。”小文被他嫌弃的拎起来。
小娃娃四只手在空中乱挥,嘴里大喊:“羊,羊……”
谢泠轻轻一笑,忽然余光瞟到了什么,他将小文紧握的手打开,是一根铁丝。
谢泠走进屋,把顾夷睡觉的脚踏挪开,下面赫然是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面的锁已经崩坏,掀开来,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他转身又去打开了柜子,里面的包袱也都没有了,他摸了摸下巴,半晌失望地叹息道:“还是经不住考验么?”
“谢大哥!”有人冲了进来,那人正是一脸汗的铁山。
顾夷闭着眼睛,刘吉的脸和赖大头的脸渐渐重合,她又开始害怕,那种身不由己的颤抖,没有人能来救她。
“夷姐。”有人在晃她,是王思兰的声音,顾夷睁开眼睛,看到倒在一旁的刘吉,他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阿兰,你……你杀人了。”顾夷惊恐道。
“夷姐,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王思兰哭道。
“快别说这些了,先帮我把绳子解开。”顾夷挪开眼,不想与她讨论这个话题。
顾夷脱身后,二人便琢磨这要怎么离开,仔细一看,这院子甚是封闭,墙有六七人高,顾夷放弃了翻墙的念头。
顾夷将刘吉的尸体藏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驴车,地上血迹只能用草简单盖住。
她们二人想刚要往前走去,可这时候有人来了。
“刘吉,你这次又带了什么货色?”那个中年女人花枝招展地走了过来,她见四周无人,眉头一皱,“真是个杀千刀的,不会又去前院欺负我那姑娘了吧。”
她见驴车上有包袱,捡起来一看是女儿家的衣物,满意地笑了笑:“真是个祸害,还把姑娘的包袱都骗来了。”说罢她就提着那包袱离开了。
顾夷二人便躲在驴车下面,很是心惊胆战,只要那人弯一弯腰,就能发现她们。
顾夷观那人打扮举止,再加上方才刘吉那轻佻的话,大概能猜测出这是个什么地方,这会儿便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城外三里路,便是那翠香楼所在之处,这里有达官贵人,也有平民百姓,出多少钱,就有多高级的待遇,姑娘们也都是分了三六九等,算是一家不错的风月所。
楼里一个姑娘搂着一个醉酒的男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那男子身量窄小,有人看了嘿嘿地笑道:“那人一看就是家里的毛孩子,毛还没长齐就想着抱女人了。”
碧娘倚在他怀里,掀起眼皮看了看,也笑,“可不就是,我上次接了个客人,也才十几岁,根本就不如你的半点威风。”
他们口中的人正是顾夷和王思兰,顾夷低着头,搂着身量略小的王思兰,手心里都攥出了汗,王思兰身上穿的便是那刘吉的衣裳,背上有个口子,全都得靠着顾夷遮挡。
顾夷往人来人往处走,终于看到了正门,她咬着牙要往门口走去,忽然被一个穿着布衣的男人拦住了。
“咦,这挺像刘吉那小子的衣服。”他眼睛看着顾夷,说着就要伸手去扯。
顾夷退后了一步,旁边又有人道:“你这小子,看这体形都知道不是刘吉了,还伸手想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刘吉现在该在后院,不是说他有两个好货了吗?快点走。”他硬扯着另一人走进去了。
顾夷听得心惊,知道他们口中的货色便是自己和阿兰,心跳加速,却不敢停下半步,又继续往前走,门口有两个壮汉依靠门在那里聊天,怕是这里专门看守的人,门口的人来来往往,他们也不曾看过一眼,顾夷见有一丝希望,便带着人继续走。
有人蹭过她身边的时候掐了掐她的脸,“好嫩的小娘子,待会儿记得来八号间找本大爷。”
顾夷僵硬着脸没有应着,那人也不松手,其他人又朝她看过来了,顾夷这才笑道:“爷稍等片刻,我待会儿就到。”那人意犹未尽地在她腰上摸了一把,这才放手。
王思兰也紧张的一脸汗,幸而她低着头,汗多多少少是蹭在顾夷衣服上的。
顾夷从门口跨出去,用余光扫了那二人并无动静,放下心地走了出去。
约是走出了十几步的时候,有人跑了过来,“你等等。”
顾夷一滴汗从额角滑了下来,“怎么了?”
那壮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小娘子流这么多汗,是心虚了么?”
“天气热而已。”顾夷用另一只手抹了抹额头。
“天气热?”那壮汉冷笑,“像你这样的姑娘,我见的多了,打着跟着恩客外去过夜的借口就再也不回来了是吧?”
“怎么会呢,你们误会了。”顾夷解释道。
“误会个屁,快自己滚回去,你当这是小胡同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抱着个醉鸡子就想溜出去,真当我大金是吃素的!”那人朝顾夷吼道。
顾夷为难地看了王思兰,像是恼羞成怒般,用力将王思兰推开,哼了一声回去了。
大金也懒得多看那些酒鬼一眼,就盯着顾夷进了楼去,这才安心的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和旁人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