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温度持高不下,他压着她还意犹未尽。
顾夷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上绵软无力,整个身子完全被他的手臂给托住了。
他低头怜惜地在她眉心印了一吻,她已经没有力气躲开。
原来他逼着她说话,只是让她认清自己的立场吗?
粗鲁也好,温柔也好,全部都是他自作主张,所以不管她说了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这才觉得累到了极点,纵是得到了他的喜爱又如何,她拒绝的结果也仅仅是被他这般对待。
“跟我回去好吗?”他不提他偷看过她的事,京城那么大,却没有遍布他的势力,他手握重兵,身份微妙,所以更加不可能这么做,况且他从未想过她会来到京城,还不与自己联系。
“我不愿……”顾夷缓了缓道。
“你累了。”他见她依然是虚脱的样子索性就抱起她往外走,却不知顾夷埋在他怀里眼角沁出了泪。
他是聋子吗?听不到她的拒绝,他当初断然离去的时候未曾告知过她,她带着一身的伤痛还有奄奄一息的孩子拿着那金子四处求助,被骗的有,寻到奇人的亦有,终是散尽家财这才救回孩子的命。
生来孤苦和被抛弃是不一样的感觉。
谢泠觉得自己已经很冷静了,他怕惊动她,知道她胆小,所以没有贸然闯入她家中,但却一直有派人看着,有时候不放心索性自己就在那附近,看着她端坐在屋内绣花,对孩子流露尽温柔。
他告诉自己不要急,就这么出其不意地把她骗过来,牢牢的落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她便哪里都不能去了。
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不会这般斤斤计较,可她太不听话了,她的心里有别的男人,他怕她跑了。
所以只好小心翼翼的将她困起来,待她回心转意,他们便能回到从前的日子。
香闺深处,江盈心还穿着白色的亵衣躺在床上,领口宽松,发丝凌乱,看得小丫鬟翠青都觉得脸红。
“这天气真是无常,怎么外面又是晴天了?”
她眯着眼睛,有些不适那些光亮。
“夫人,这会儿已经午时了,您要不要洗漱一下,用些午饭?”翠青问道。
“呵呵呵呵,我不吃,呆在这府里我简直就跟个活死人一样,我就是想看看,我不吃会不会死?”江盈心咯咯地笑道。
翠青觉得她说话阴阳怪气,却不得不出于自己是对方贴身丫鬟的身份,口吻关心道:“夫人,您多少吃一点,否则这瘦下去了,将军会心疼的。”
江盈心又看着她笑,好似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直到翠青的脸色愈发难堪,她这才停下来,阴恻恻道:“滚下去,再敢吵我找人把你嘴封起来!”
翠青表情僵硬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江盈心睡得头昏脑胀,一时还缓不过来,方才朝小丫鬟呼喝着,这会儿头更疼了。
屋子里太静了,以至于外面的声音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蹬蹬蹬蹬的脚步声,不同于大人的稳重,这脚步声清脆又急促。
后面还有人再追,“小少爷,别跑。”
小少爷?
这府里哪里来的小少爷?
“我要找娘亲。”
那声音嫩生生的,她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恐惧。
“哇哇哇,娘……”她记得那个孩子第一次口齿伶俐地发出娘这个声音,喊得却不是她。
她将谢泠骗走,将情报送出去,却没想到结果会功亏一篑。
因为兵符根本不在谢泠的身上,只要三皇子再早点将埋伏在外面的人马召进城内,就不会被先一步得到兵符回到城内的傅元一给击败。
可是她当时并不知道,只当这一切该结束了。
她开始没想杀孩子,但是他太吵了。
不停的哭,她心烦意乱之下将被子扔在他头上,果然声音被隔绝了,只是很快要被他踢开了。
“哇哇哇,娘……”
他那么可怜地挥舞着两只手臂似乎在等人来抱抱他,哄哄他。
这是自己骨血啊……江盈心这么想着,便俯下身将孩子抱起,这孩子却拼命的挣扎不要她。
“乖,娘亲疼你,你不要闹了,娘很快就带你去享受好日子了。”她耐心地哄着。
小文却不买她的帐,挣扎不休就算了,还一巴掌抓到了她的脸上,她惊叫了一声便将孩子扔在床上,忙去镜子跟前查看,脸侧竟被抓出了血。
床上的小人儿还在哭喊着要娘。
狗东西!谁生得他?他居然这么不识好歹,像谢泠一样,年纪这么小就会背叛自己至亲的人,长大还得了。
“你给我闭嘴!”她眯着眼睛耐心已经不再。
她上前一步用一个枕头紧紧地压在这小东西的脸上,叫你喊,叫你喊!我既然能生你,还治不了你吗?
那个人说过,她最美的是脸,他最喜欢的也是她的脸,就算她有了谢泠的孩子,他也依然不嫌弃她,可她心里膈应,他居然还敢抓自己的脸?
这个孩子一天不除,便像个苍蝇一样隔在他们中间。
直到孩子不再挣扎,不再吵闹,她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只是他一直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视线就落在她身上,她到底还是心虚害怕了。
把孩子塞在床底下,她便慌忙出逃。
她到现在都不后悔杀了那个孽种。
外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心突突直跳,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喊她娘,待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女人。
“小少爷,这便是你娘。”那妇人想着夫人定会惊喜无比,抬头却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极度的惊恐,眼皮子一翻,竟晕了过去。
“哎呀,夫人晕倒了。”
顾夷昏昏沉沉地醒来时,都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身下舒服极了,那床铺软得不可思议。
她坐了起来,不适地下了地,谢泠便像是有感应一般,推门而入。
“你醒了,吃点东西吧。”天色晚了点,他着人去重新烧了些饭菜,亲自端来给顾夷。
顾夷望了望窗外,已经黑了,屋子的四个角都摆了一颗珠子,那珠子竟是自己会发光。
顾夷从来没想过晚上也可以看得这么清晰,过去即使谢泠在的时候,也只是一灯如豆,熏黄的光并不能让屋子亮如白昼,看什么东西都要拿着灯靠近了照。
“怎么了?”谢泠问道。
“没事,小文呢?”她问道。
“他在盈心那里。”谢泠牵着她坐在桌边上,没有告诉她江盈心晕倒的事情。
他将饭菜一盘一盘地放在桌上,又摆上两对碗筷,她亦不推拒,端起碗来小口小口地吃,谢泠这才开动。
晚上洗完澡,她换上了谢泠为她准备的亵衣,进了卧室,她习惯地将脚踏上的灰擦掉,想拿条被子铺在脚踏上睡。
谢泠正躺在床上看书,见她迟迟不上床,一扭头便看到她弯着腰撅着臀做着诱人的姿势拿着块布擦脚踏,那衣领真当宽松的紧,她人虽消瘦了,可那里却愈发的白腻丰满,他骤时想起在翠香楼里抚摸过她的滋味。
顾夷刚站起来便腰间一紧,鞋子还没脱便被谢泠给压到床铺间。
他像个急色鬼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扯开她的衣裳,唇像磁石一般贴着她的皮肤挪不开似的。
“你放手!你放手!”她把那灰扑扑地抹布盖到他脸上,呛得他打了个喷嚏,手一松,她便跳到了地上,紧紧捂住自己的衣裳,一脸惊恐地盯着他。
他也是一阵脸红尴尬,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只是一见到顾夷便有满怀的冲动。
她站在地上眼眶又红了,他愈发的陌生,像狼一样,危险得很,稍有不注意,便会被他压在爪下。
他靠近一步她便退一步,使得他无端烦躁,她真真是胆小的像个乌龟了,可他偏偏就是扔不开她。
谢泠大步地跨过去捉住她,无视她的颤抖,将她轻柔地抱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你睡吧,莫要怕,我今晚上去别处睡。”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耐心地安慰着她。
顾夷闭着眼睛不肯看他,直到他寻了块黑布将四处明珠盖住,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