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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同心

子衿见魅影拿剑架在她师傅的脖子上,瞬间便心疼了,她揪着崇睿的衣领说,“王爷,他是我师傅,求你别杀他!”

“我不会杀他,魅影将他带下去,软禁起来!”崇睿虽然不会杀阮成恩,但也绝对不会放他离开。

“师傅,您藏在厨房米柜下面的私房钱,可曾被师娘发现?韵儿不在身边,谁去青石巷为师傅买梨花白?师傅说过,日后韵儿嫁人,师傅带着师娘去云游四海,要是韵儿的夫君对韵儿不好,师傅便毒哑他,让他疼足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才让他死,师傅,我不骗你,我真的是韵儿,师傅若还想让韵儿说下去,韵儿便说,关于宝……”

听到最后一个“宝”字,阮成恩再也不疑,转过身来狠狠的说,“不许说出来,你这小犟驴!”

子衿见他终是叫了小犟驴,再次下榻,跪在他面前,深深的叩首,“师傅,徒儿不孝,让师傅苦苦寻找了这么些年!”

一滴眼泪飞快的从阮成恩的眼角滑落,他跪下身来,握住子衿的肩膀说,“孩子,你为何不早些来寻师傅?”

“我如何敢去寻师傅,我顶着别人的身体去找你,告诉你我的深仇大恨,你去找太子崇明拼命,那我如何对得起师娘?”她知道,以师傅的脾气,若是知道她被太子奸杀,定然会去找他拼命。

子衿说到这里,阮成恩总算是懂了,她定然是为了报仇,才在嫁给崇睿之后,劝崇睿动了反意,而崇睿刚好也有谋略有雄心,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便一起走上了这条路。

难怪崇睿婚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并且能得到皇帝的赏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可怜的徒儿与崇睿两人的大计。

“你放心,师傅定然不会着急去寻太子的晦气,师傅会忍着,会帮着你,绝对不让太子好过。”既然是韵儿想要的,他便一定会做到。

“师傅,日后这个世界便没有阮韵烟,我是慕子衿,是睿王府的王妃,师傅见到我还是如同见到慕子衿一样,只要您不揭穿我与王爷便可。”她不愿让师傅参与到这场复仇中来,她要保全住师傅。

“好,为师假装找到解毒之法为你们解毒,然后我在皇宫等着你们,必要的时候,你们随时可以找为师,为师定然会助你报仇。”阮成恩的性子相对要单纯一些,他以为子衿定然是有的计策,才不愿被他打乱,全然没有想到,她是为了保护他。

子衿再次叩拜,“徒儿不能侍奉在师傅师娘左右,徒儿不孝!”

阮成恩扶起她,眼里含着泪光,“师傅都懂,王爷,多谢王爷照顾我徒儿这些年,日后王爷若是有需要,阮成恩万死不辞。”

“阮院判是子衿的师傅,便是崇睿的师傅,若有需要的地方,崇睿自然会求助院判,但是皇宫里那两位确实不容易对付,师傅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留待将来有一天,或许能帮崇睿做成大事。”

崇睿这番话,原本只是想安慰阮成恩,让他日后不必因为帮不了子衿而难过,可没想到的是,不久的将来,阮成恩真的会助他们完成一件大事。

“韵儿,出了这个门,师傅便不再叫你韵儿,你要保重!”

子衿叩拜,“师傅,徒儿一定不会让师傅师娘失望。”

“既是如此,我便回宫去复命,告诉皇上,我已然找到药医治你们,日后……你们便要自己走了。”

阮成恩目光苍凉的看向远方,以前他以为,只要他保持着初心不变,生活便不会亏待他,可生活没亏待他,却亏待了他视若己出的孩子,所以,他也是时候为这孩子改变一下了。

子衿叩谢阮成恩,待他离开之后,子衿哭倒在崇睿怀中,久久不能自已。

崇睿便这般抱着她,哄着她,安慰她,感动深受的在意她的喜怒哀乐!

阮成恩回到皇宫之后,便告诉皇帝,说他已经找到办法给崇睿和子衿治疗,皇帝听后自是十分欣喜,赏了阮成恩好些金银财宝。

有人欢喜有人忧!

皇后听说阮成恩将崇睿与子衿治好,正想去找阮成恩谈谈心,却接到宫外传来消息,那店小二不知从哪里得知子兰怀孕一事,大闹慕家,一时间整个京都满城风雨。

皇后生怕那些流言蜚语传到凉州去,便暂时放过了崇睿与子衿,着急让人将流言压下去,可那些流言,竟不知从何压起。

店小二大闹将军府的时候,来往的路人,甚至过路的商旅都有耳闻,慕子兰****的流言还没完全过气,这厢又出了个更大更劲爆的,一时间,慕家成为全京都的笑料。

街上黄口小儿都会唱,慕家有个大小姐,甘当妓馆小窑姐,珠胎暗结不认账,杀死孩子变新娘,可怜凉州王峰俊,白白当了绿龟郎。

皇后命人去抓店小二,拿小二却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后坐在凤仪宫的黄花梨木椅子上,气得差点抠断护甲,“慕子衿,且容你几日!”

与此同时,子衿正在暖阁之中,与茴香一起绣花,并听唐宝将他去给赵倾颜送冬衣时听到的传言,津津乐道的说给子衿与茴香听。

“王妃,据说那店小二大闹慕家之后,慕家顶不住压力,说要将慕子兰许配给店小二,可那小二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所以慕家便让慕子兰继续远嫁凉州,只是街头巷尾皆在传言,说那小二,八成是被慕家人‘卡’杀了。”

唐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还将舌头伸了出来,惹得子衿与茴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人正笑得开心,崇睿去冷着脸走了进来,子衿见他脸色不好,忙站起身来询问,“王爷,可是出事了?”

崇睿拧着眉,眸若寒星的点头,“嗯,很严重!”

他这般一说,茴香与唐宝便也不敢在笑,连躺在子衿脚边的撕狼都防备的站起身来,发出低沉的警告。

“何事?”子衿问,着急的揪住崇睿的衣袖。

“我发现你桃花不断,前天走了魂归,便迎来了赵由之,这赵由之刚走,又迎来一个臭书生林修竹,这事你要如何解释?”

子衿轻轻的拍了他一下,“王爷,您怎可这般玩笑,吓死我了!”

崇睿将子衿抓过来,抱在怀里说,“我是认真的。”

子衿看着崇睿,忽然觉得,上天竟会如此优待她,原本以为被太子那般对待之后,她是再也没有资格谈幸福的,可是崇睿不但让她幸福了,还如此在意她。

她只觉得心里泛起一丝一丝的甜意,慢慢的,竟变成满心的甜,甜到她都觉得要溢出来。

子衿主动圈住崇睿的脖子,试探一般的,轻轻的在崇睿脸颊上亲了一口,“王爷,我与林公子交往,只是因为他是个机关奇才。”

子衿讨好的亲吻,让崇睿的脸色稍齐,他挑着眉说,“本王是那种小气的人么?”

呃!

子衿竟无言以对!

“走吧,去见见那位机关奇才!”崇睿伸手,让子衿拉住,子衿很喜欢崇睿的手,他的手很厚实很温暖,包裹住她的手时,子衿觉得格外安心。

临出门前,子衿伸手去拿她白色貂绒披风,崇睿却将她拦了下来,“唐宝,拿进来。”

子衿循声看去,只见唐宝公公捧着一个托盘,托盘弓起了很大一片,可是上面却用一块红色的绸子盖着,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是披风么?”子衿看向崇睿,眼里有柔情万千。

“呵呵呵,王妃,这是王爷与郭将军在军营猎到的水貂皮制成的,足足用了二十只貂,您看看可还喜欢?”唐宝笑呵呵的将那件放在托盘里的披风送到子衿面前。

水貂皮被处理得很好,整体被染成了红色,即便没有灯光照耀,也泛着暖暖融融的幽光,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子衿深受感动,睁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崇睿,崇睿淡然勾唇,将披风仔细的给子衿系上,崇睿果然没有看错,红衣果然能衬得子衿肌肤赛雪,他想,“新婚日未能见她最美的样子,今夜,定诳她穿上嫁衣……”

光是这般想着,崇睿便有些沉醉!

子衿不知崇睿心猿意马,只觉那貂皮披风披在身上,浑身暖融融的,她的眼里氤氲出一抹水雾,柔声问,“王爷是何时准备的?”

崇睿扬眉,睨了子衿一眼,“穿着暖和便是,管那么多?”

这人真是……

上一秒还温情脉脉,下一秒便冷若冰霜。

子衿有片刻黯然,唐宝见状,只觉替他家王爷着急,这般不解风情,难怪成亲三年才能一亲芳泽。

唐宝见崇睿先一步跨过门槛,笑呵呵的对子衿说,“王爷这是害羞了,他与王妃吵架后,心里苦闷,便日日去找郭将军打架,那郭将军被打得怕了,便怂恿王爷去抓水貂,两人在山里整整守了五日才猎到这么些水貂,王爷当时可想都没想,便让奴才带着这些貂皮去找了玲珑姑娘……”

崇睿拎着一把红伞走在前面,见子衿没跟上来,回头去看,便见唐宝与子衿笑嘻嘻的说起他抓水貂的经过,崇睿老脸一热,拧眉沉声道,“多嘴,去找何管家,自扣半个月俸禄。”

唐宝呵呵笑,“诺!”

言罢便去找何管家了。

子衿心里甜丝丝的,见崇睿别扭的转身离去,子衿快步上前,走上前去握住崇睿的手,“谢谢王爷!”

天空飘着小雪,崇睿见她赶上来,便就着两人交握的手撑开伞,淡淡的说,“可想好如何报答?”

子衿不解,可心中欢喜的她,也没想到崇睿问此话是何意,便微笑着说,“王爷想要什么?子衿再给王爷制几套新衣可好?”

崇睿的眸色愈发幽暗,将子衿的素手往腋下一放,凉声说,“我已然想好了,你等着报答便是。”

“好!”子衿柔顺点头。

崇睿身量高大,他刻意仰头,子衿也看他不见,只见崇睿看着伞上的梅花图案,奸计得逞般的勾唇一笑。

两人从风雪深处走来,红的热烈,黑的沉稳,雪花在他们眼前飘落,远处的人听不真切他们说话的内容,可是两人一低头一抬首间的相视一笑,浓情蜜意,堪称一对璧人。

羡煞旁人!

而那个旁人,手捧着热茶,眸色一闪,便扬起一抹笑容,“看来在下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小娘子这般模样,哪里像是中毒颇深的样子?”

林修竹直呼子衿为小娘子,这让崇睿甚是不悦,可他在外人面前,素来沉稳,心里必然也知道林修竹是故意气他,他索性笑着拉着子衿的手走到会客厅。

“睿王殿下,气色甚好啊?”林修竹起身,对崇睿躬身行礼。

“托先生的福,我夫妻二人,大难不死,将来自是恩爱非凡,子衿,你说对么?”崇睿挑眉,柔声问道。

子衿汗颜,可此时她若不顺着崇睿,只怕以他的性子,又不知要如何找着法子收拾她,想到崇睿那些,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手段,她便又羞又气。

“是,我与王爷此次为死于奸人之手,日后定然会洪福齐天,只是有劳林公子挂念!”子衿顺着崇睿的意思,表现了与崇睿夫妻情深的样子。

林修竹勾唇,“想不到睿王殿下竟如此小气,处处防着在下何宜?”

“先生此言差矣,我夫妻二人大难不死,自然情深意笃,先生若是觉得酸,大可以去寻个娘子,也酸一酸本王!”崇睿拉子衿坐下,然后接着说,“不过,公子需要本王帮忙么?”

“哈哈哈,王爷倒是个真性情,在下林修竹,见过王爷!”那林修竹忽然收起顽劣的心态,正式的与崇睿见礼。

崇睿见他庄重,也敛袖起身,拱手与他见礼,“久仰林公子大名,内子对公子的机关术素来夸赞,有机会,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上一刻还剑拔弩张,下一刻却彬彬有礼,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子衿竟觉得男人的心思,反而最是难懂。

“王妃谬赞,在下不过喜欢瞎摆弄,让王爷见笑了!”林修竹竟然一而再的谦虚起来。

崇睿淡然一笑,“本王是个武将,对机关是甚是热爱,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既是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林修竹一番客气之后,也不在推迟。

崇睿拱手,“客气!”

“在下与王妃也算有些交情,听闻她中毒颇深,才贸然过府探望,可如今看来,在下多虑了,既然王爷与王妃皆无碍,那在下便告辞了。”

林修竹起身告辞,崇睿也未加挽留,淡淡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待林修竹走远后,他对暗处的魅影说,“跟上去,查!”

“王爷可是看出有何不妥之处?”子衿见他慎重,也不由得谨慎起来。

崇睿拉着她手说,“这林修竹来的奇怪,走得也怪,我们如今最怕的便是出岔子,我只想查查看,他到底只是痴心与你,还是别有目的!”

子衿听到“痴心与你”四个字,明显有些不自在,她抵着头闷声说,“王爷这般说,子衿日后便再也不敢与那位林公子单独相处了。”

崇睿睨她,“他的机关术举世无双,若是真能为我所用,将来上战场,定然会发挥大作用,只要他未曾为我所用,你便不会罢休,我知道你是为我,所以只要查清楚他不是揣着目的而来,偶尔,街头遇见,你大可不必避着他。”

崇睿虽未明言,但是他说得也是十分清楚,街头遇见可以畅谈一二,可却不能单独与林修竹相处,这是崇睿的底线。

子衿柔顺点头,“今晚,给你温一壶好酒,我们叫上茴香芷水他们,围炉可好?”

崇睿点头,“围炉可以,但是你不可去动凉水,让下人去做。”

若是晚宴上,能让子衿喝下几杯,那便完美了!

崇睿这般想着,竟微微有些失神。

子衿并未发现崇睿存着坏心思,乖顺的点头,“好,我不碰凉水!”

想了想,子衿又说,“王爷,其实我的寒疾已经全好了,在碎叶城的时候,被清虚老人完全治好了。”

“那又如何?”崇睿挑眉,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吧,子衿发现,有些时候,与崇睿简直无道理可讲,不过好在,在大事上,崇睿却十分慎重,真不知为何一个人能分离出两种个性来。

当夜,子衿喊了唐宝,叫上茴香芷水还有刚哲一并围炉而坐,崇睿性子冷淡,刚哲更是十分冷厉,两人往桌案前一座,茴香与芷水便相视苦笑,真忧心那炉中的汤底还能不能开?

子衿与崇睿自然是坐在一处的,芷水挨着崇睿坐在他身边,杏儿坐在芷水身边,便于照顾芷水,茴香原本与唐宝坐在一处,唐宝将茴香与刚哲被唐宝隔在两边。

唐宝笑呵呵的看着大家围炉而坐,忽然十分怀念当年崇睿尚在皇宫时,崇睿虽然不受宠,却十分宠他们这群奴仆。

可后来经过一次奴婢毒杀,崇睿便再也没有与下人一同围炉过,想不到经年之后,他找了个王妃,竟能再次让大家围炉而坐。

唐宝感慨,他家王爷真是找对人了!

忽然,唐宝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从刚哲处直射到他,唐宝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泛着寒气,“小,小,小茴香啊,你是不是忘记拿酱料了?”

唐宝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都抖得厉害,茴香见他这般,好心的问,“唐宝公公,您可是冷?”

“有点……很冷!”唐宝如实回答。

“那我去拿酱料时,再加一盆炉火来,别冻着你们!”言落,茴香便要走,杏儿见她拿东西多,便跟着去了。

回来时,茴香见唐宝与刚哲换了位置,挨着子衿的边上,也就那个位置,茴香白天与刚哲置气,自然不愿与他坐在一处,她走到芷水身边正要坐下,芷水睨她一眼,“坐在本公主身边时要伺候本宫的,你会么?”

说起照顾人,茴香是真不会,她虽然名为子衿的贴身丫鬟,可向来是被子衿当妹妹一般宠爱的,子衿也没有主子的架子,任何事都亲力亲为,被芷水这般一说,她只能乖乖的缩回去,在子衿身边坐下。

子衿见她气呼呼,便给她夹了一筷子肉丸,柔声说,“可是身子不舒坦?”

崇睿看向刚哲,“刚侍卫,喝一杯如何?”

刚哲睨了茴香一眼,淡然举杯,“敬王爷!”

茴香见状,狠狠的剜了刚哲一眼,低头愤然咬肉丸,简直将肉丸当成某人的脖子。

芷水坐在他们二人正对面,气的放下筷子,指着茴香说,“小茴香,你这般与刚侍卫眉来眼去,不是要扎本宫的心么?”

噗!

茴香吃下去的肉丸,被喷了出来。

索性茴香及时低头,要不然那一锅便这样生生的毁了。

“公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他眉来眼去的,你见过这般杀气沉沉的眉来眼去么?”要不是芷水是公主殿下,她真会敲她一筷子。

子衿这才发现,他们家的小茴香长大了。

崇睿给子衿加了一筷子羊肉,淡然说,“茴香今年多大了?”

子衿认真的算了下,“十六了,过了年便十七。”

“甚好,给她找个婆家,将她嫁了吧!”崇睿看子衿。

“好,十七岁是可以出嫁了,王爷可有中意之人?”两人一唱一和,唐宝芷水与杏儿皆咬着筷子等着看好戏。

茴香又羞又急,跺着脚说,“让你们涮火锅,你们却来涮我!”

倒是刚哲,听到他们的话,竟面无表情,依旧冷冷的端着酒杯喝酒。

“我看郭全福不错,虽然粗俗了些,但好在狗聪明,家中又无兄弟姐妹,也没有老母亲,茴香若是嫁过去,不用受兄嫂的气,更不用受婆婆的气,你意下如何?”崇睿挑眉问子衿,眼神却含着笑看刚哲。

“不如何!”刚哲将酒杯放在桌案上,冷冷的睨了崇睿一眼。

两人性子皆淡,他睨崇睿一眼,崇睿也不甘示弱的睨了回去,“刚侍卫可有高见?”

“高见不敢当,可我刚哲亲过抱过的女子,谁若敢妄动,杀无赦!”

刚哲说得不疾不徐,可芷水杏儿与唐宝却听得热血沸腾,芷水红着脸说,“抱过?还亲过?”

茴香羞得无地自容,狠狠的踩了刚哲一脚,“叫你胡说!”

言落,茴香捂着脸便跑了出去。

刚哲想了想,对崇睿拱手,“多谢!”然后追着茴香而去。

崇睿淡淡的开口,“好了,走了两人,我们可以多吃些了。”

子衿捂嘴轻笑,“谢谢王爷替他们跨出去这一步!”

崇睿挑眉,心说,“若不让茴香有点事干,今晚本王的大计如何实施?”

“那便喝了这杯!”崇睿将自己的酒杯放在子衿面前,让她将酒喝下去,子衿不疑有他,顺然的将崇睿递过来的酒喝了下去。

唐宝见状,也举起酒杯对子衿说,“王妃,老奴此生最感谢的,便是王妃待王爷的好,老奴敬王妃。”

言落,唐宝一饮而尽。

崇睿挑眉,眸子里全是赞许之意,“唐宝这般忠心,杏儿明日去告诉何管家,给他加俸禄,之前扣的也一并还给他。”

唐宝大喜过望,拱手道,“多谢王爷!”

芷水见他二人你来我往,心里分明也有了主意,“既然唐宝公公都与嫂嫂敬酒,芷水更当敬嫂嫂三杯。”

呃!

崇睿挑眉,“为何你要敬你嫂嫂三杯?”

“其一,嫂嫂待我如亲妹妹一般,教我做一个让赵公子喜欢的女人,其二,嫂嫂待三哥的好,让芷水十分感动,这世界再也没有人待三哥如嫂嫂一般好,其三,芷水想当姑姑,还请嫂嫂多多努力!”

言落,芷水竟真的连干三杯,子衿想要阻止,可崇睿却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让芷水喝下去。

子衿以为崇睿是有事要说,忧心芷水在有所不便,便没有阻止芷水连干三杯,可芷水刚喝完,崇睿便将自己的杯子倒满酒放在子衿面前,淡然道,“既然妹妹这般爽快,你这做嫂子的怎可推却,喝吧!”

子衿见崇睿这般,顿时有些傻眼,搞了半天,原来她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崇睿挑眉,芷水跺脚,唐宝起哄,杏儿捂唇……

“喝吧!”崇睿将杯子举起来,放在子衿唇边,就势便将酒灌了下去。

喝完一杯,子衿只觉天旋地转,她酒量本来就欠,再加上被这般猛灌,她竟有了些微醺的意味。

“王爷,您这……”子衿还没说完,崇睿便将第二杯酒递了过来。

子衿被逼着连干四杯,两颊已然飞起一抹抹的红晕,看崇睿也觉得有些重影,她心里还在想,“王爷这般灌我,到底所为何事?”

可她还想不出个所以然,崇睿已然将芷水敬的第三杯酒灌到她嘴里,见她眼神迷离,崇睿这才算深深呼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已然晕乎乎的芷水,对杏儿说,“将公主送回去好生安置,你们也退下吧!”

“诺!”唐宝与杏儿扶着芷水退出琅琊阁,屋里便只剩下子衿与崇睿两人。

子衿头晕晕乎乎的,看崇睿也觉得他变成了好几个,子衿拧眉,拉着崇睿的手问,“王爷为何……为何要灌醉我?”

“你醉了么?”崇睿挑着眉,将子衿抱到自己腿上。

子衿摇头,“没……没醉!”

崇睿失笑,轻轻的抚摸子衿的烫得足以融化一切寒冰的侧脸,柔声诱哄,“那,你的嫁衣还留着么?”

嫁衣?

子衿回忆,然后眉眼弯弯的笑,“在的,那是母亲与莲姨一针一线缝制的,我一直保存着!”

“那穿给我看!”崇睿便这样,一步步将子衿拉入他的陷阱中。

子衿已然醉的迷迷顿顿,崇睿说什么她便乖乖听话,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十分矜持,“你出去,我换好了再叫你!”

崇睿这人一旦到手,他倒是极有耐心,见子衿坚持要自己换,他也不再坚持,施施然走出内室,将子衿一个人留在室内。

子衿从箱子里翻出那件嫁衣,心里微微泛着一丝苦涩,但是更多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成亲当日,慕子衿带着绝望的淡然,阮韵烟带着复仇的决心,崇睿带着被戏耍的愤懑,这场婚姻里,没有人真的期待,所以也没有人真的在意这嫁衣。

可今日,崇睿旧事重提,想必他心里也存着同样的遗憾吧!

子衿将嫁衣穿上,认真的上妆,束发,将同心杆放在矮柜上,然后盖上盖头,静静的坐在床榻上,等着崇睿来替她揭盖头,与她喝交杯酒,完成这场迟到了三个年头的婚礼。

夜,愈发深沉了。

崇睿看完了两章国策论,这才施施然站起身来,往内室走去。

红烛闪耀着柔美的光晕,将端坐的床榻上的子衿的倒流拉得很长,崇睿站在门外,竟真的产生了一种在洞房的错觉。

他走进去,轻轻的拿起那枚同心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子衿。

靠得进了,他才发现,子衿原来竟是这般紧张,她双手紧紧的绞着裙摆,端坐着的身体有些颤抖。

从崇睿进来时,子衿便已经感觉到了,可是就因为只能靠感觉,子衿便更加紧张,她不知道崇睿会不会喜欢她的妆容,那种心境,竟真的像与从未见面的夫君之前的第一场遇见。

因为不识良人真容,也不知他是何性情,更不知自己的容貌能否让他满意,那种不安与羞涩,让子衿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崇睿站在子衿身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说“海枯石烂同心永结,地阔天高比翼齐飞。慕子衿,日后我们便是同甘共苦的一个人,娘子,请多指教!”

言落,崇睿便以同心杆挑开子衿的红盖头。

盖头下,两滴晶莹的泪珠挂在子衿的眼睑上摇摇欲坠,她不敢抬头看崇睿一眼,她害怕自己一抬头,眼泪便会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哎,你怎么又哭了,为夫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你哭,我只想看你笑!”崇睿用他常年握剑的满是老茧的手轻轻的为自己擦掉眼泪。

子衿抬眼看他,一双眸子里氤氲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她主动的靠近崇睿怀中,感慨万千的说,“王爷,子衿是感动,谢谢王爷为子衿所做的一切。”

崇睿淡笑,轻轻的勾起子衿的下巴,轻轻浅浅的吻干子衿一行行的清泪,“这一切都是你苦守得来的,是你该拥有的幸福,能娶到你,也是我的福气。”

崇睿言落,便深深的吻住子衿的唇,手也四处寻找着子衿的衣带,子衿见他有些激动,拉着他的手有些委屈的说,“王爷,不许撕!”

这身嫁衣,是赵倾颜对慕子衿所有的爱!

崇睿气急,含着她娇俏的鼻头轻轻的咬了一口,颇有些凶狠的说,“慕子衿,你为何总要这般煞风景?”

“这身衣服是母亲与莲姨不眠不休三日才赶制出来的,不许撕!”子衿抓着崇睿的手,反复强调。

崇睿挫败的埋首于子衿的颈项处,“好,不撕!”

子衿笑颜如花的坐起身来,两只水盈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崇睿,里面含着羞涩与一丝不安,咬着下唇,当着崇睿的面,自己动手,轻轻的将嫁衣褪下,可她也未完全褪去,那火红的嫁衣松松垮垮的挂在她胸口,只露出一截白嫩嫩的皮肤,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沟壑。

崇睿的眸色越发幽暗,轻轻地将子衿压倒在身下,那一红一白的碰撞,美的叫人移不开眼。

这一夜,因为借着醉意,子衿显得比平日里大胆了许多,崇睿看着她这般盛世美颜,越发沉沦。

这一夜,崇睿乐不知疲的一次次索取,直到天亮之后,方才放开怀中已经被他蹂躏得毫无力气的子衿。

崇睿细心的替子衿处理干净之后,唐宝便来敲门,“王爷,该去上早朝了。”

崇睿眸色幽暗的看了子衿一眼,忽然能体会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的意境,这一刻,他是真的只想抱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沉睡,睁开眼第一眼,便能看见他。

唐宝见崇睿不理会,又叫了一声,崇睿这才开口,“知道,别喊了!”

唐宝捂嘴偷笑,悄然走到院子里,静静的等着崇睿收拾妥帖。

金銮殿上。

皇帝眸色沉沉的看着下面的臣子,他淡淡的翻看自己手中的奏折,“众爱卿可知,朕手里拿着的奏折里,写着什么?”

众人心里俱是一沉,光凭看皇帝的神色,便知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满朝皆默!

“崇明,你身为太子,朕今日便考考你,你能猜到朕手里这份奏折所为何事么?”皇帝一见太子恹恹的站在前排,一看便是贪欢过度精力不济,皇帝越看越生气,便拿他当了那出头的鸟儿。

崇明太子被皇帝点名,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茫然的看着高台之上的皇帝。

慕良远又急又气,可崇明是太子,他即便是舅舅,可还是臣子,皇后不管,他也不敢管太子的闲事。

只是这般在朝堂上丢脸,慕良远真是为之汗颜。

“父皇,儿臣近日身体不适,神思不定,实在是猜不出来。”良久之后,太子才想到推诿之策。

“父皇,大哥身为太子,这般劳心劳力,自然身体衰退,这倒是情有可原的,儿臣虽然不才,但是却想为父皇分忧,只是若儿臣猜的不对,还请父皇不要怪罪儿臣。”崇智站出来三言两语挑拨了太子,又顺了皇帝的心。

听了崇智的话,皇帝果然脸色稍霁,“那崇智你且说说,这奏折里写的是何内容?”

“近日来,朝中最轰动一时的大事,便是三哥与三嫂中毒一事,而中毒之事,刚好发生在锦州巡防营兵变之时,相信在座的各位心里定然也是有所感悟的,这般巧合之事,若没有点猫腻,谁会信,所以儿臣大胆推测,定是锦州巡防营中,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势力,已经威胁到君威,而他们挑衅皇权的第一步,便是将军功赫赫的三哥拿来祭旗,只是三哥福大命大,命不该绝,竟被阮院判救活了,他们不甘心,便又准备在三哥大病未愈前,再次动手,企图构陷三哥于不义,如此一来,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一半了。”

崇智年纪虽小,但是分析推论起来,倒也条条是道。

皇帝以手支额,淡淡的看向崇睿,“崇睿,老八分析的结果,你可认可?”

在朝堂上,崇睿向来是懂得收敛的,他拱手回话,“父皇,儿臣不知,只是八弟分析的事情,儿臣也觉得不无可能,只是八弟却高抬了儿臣在军中的地位,儿臣若真的如八弟所言那般神勇,又如何会被人下毒,还连累子衿与我一同受罪?”

“子衿身体可好了些?”皇帝听了崇睿的话之后,并未有所表示,倒是问了子衿的好。

崇睿拱手,“多谢父皇关心,她体质弱些,尚在恢复之中。”

皇帝点头,不在关注子衿,“老二,你说说,老八说的,你可认可?”

崇德殿下站出来,躬身对皇帝行礼,“父皇,三弟中毒一事确实蹊跷,锦州巡防营中出现叛乱,这也确实与三弟中毒一事巧合在了一处,儿臣复议八弟的推论。”

“你个老八,有些日子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此事确实与锦州巡防营有关,崇睿中毒一案与兵变同时发生,朕自然得重视巡防营,于是便派人去查,却不曾想,这巡防营中,竟然混入了外族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事朕便交由崇睿还赵侍郎去彻查,你们可有异议?”

皇帝淡淡的说完,太子崇明与八皇子崇智眼神皆是一凛,尤其是崇智,按理说,此事是由他分析出来,皇帝应该也会将此事交给他调查才是,可他竟然让身处此事中,还在病中的崇睿去查,不止是他,就连朝堂之上,许多人也都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皇帝这般作为,是否说明,崇智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崇睿与赵由之不敢推诿,便同时上前一步,“儿臣(臣下)定不辱使命!”

下朝后,赵文修于殿前拦下崇睿,拱手道,“睿王殿下,臣下有两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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