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交锋之后将军府这夫妻俩总算和平了一段时间,因为秦敏复的月奉到手了。手里有了钱自然不用看梁氏那张脸,而梁氏也对此也十分乐意。然而另一个女人却不怎么开心了,颜芮凝本来就以为自己会是将军府的主母,谁知换个院子就完了。哪怕再神志不清大小姐脾气可是还在,忍了好几日不见秦敏复之后终于趁着秋儿不注意跑了出去。
其实这女人啊,无论什么状态都不影响直觉。哪怕是在将军府住了十几年,除了原来的和新搬的院子颜芮凝根本就没去过其他地方,却能在第一次跑出来的时候准确摸到锦绣苑。梁氏正在院子里品茶,两个丫头围在身边逗趣。一声声的夫人传进颜芮凝的耳朵十分刺耳,听了一会实在忍受不了大步迈进院子指着梁氏喊道:“你是谁!为何会在将军府里?敏复还未娶我怎可能会有夫人?你们到底是谁?”
虽然在同一块地方生活了十几年,梁氏见颜芮凝的次数并不多,主要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觉得这个女人可能和自己同病相怜,不过自己好歹有个正室夫人的身份,她却只能以颜小姐的身份活着。最初的愤恨之后便是怜惜,最后若有若无的将这个人完全忘记了。要不是秦敏复突然回来梁氏也想不起来这个后院的女人。不想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纠缠,梁氏站起身准备回去。
颜芮凝见这个女人不搭理自己以为对方心虚,三两步冲上来抓着梁氏的袖子大吼:“你这个贱女人是来勾引敏复的对不对!你给我出去!将军府不欢迎你!”没想到瘦弱的颜芮凝力气这么大,两个丫头合力也没将她拉下来。梁氏被吵的头疼,没想到一甩胳膊将对方就被甩了出去。被前来找颜芮凝的秋儿撞了个正着,秋儿闷不做声的扶起自家小姐默默地转身离开。
毫不意外的这件事又成为了梁氏和秦敏复争吵的开端,只不过梁氏早就对这个男人死了心,也没什么可争的,秦敏复顺势就提了休妻。梁氏自然是不同意,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凭什么休妻?所以两个人又同时想到了秦家的家主——秦萧晗。
坐在正堂里秦萧晗一脸的生无可恋,两个长辈要和离拉着自己一个小辈做主这是什么事儿啊……这次也提前通知了秦敏宣夫妇,奈何他们二人也学聪明了,干脆找借口推脱不来。秦萧晗还是第一次后悔秦家子嗣凋零,连个劝架的人都没有。
清了清嗓子秦萧晗开口道:“大伯想休妻可有凭据?”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秦敏复底气很足,一拍桌子道:“自然有,因为她善妒!”梁氏一脸平静的坐在对面,对于秦敏复的指控连眼皮都没抬。
见梁氏没反应秦敏复自然以为是心虚,便仰着头一脸得意的解释:“今日她打了凝儿,不是善妒是什么?”以梁氏的脾气会打那个女人秦萧晗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很明显梁氏对秦敏复不抱希望了,和离的心思也很明显,为何还会跟那个疯女人过不去呢?梁氏身后的丫头见夫人不吭声气不过,便急忙开口道:“并非我们夫人打人,是那个女人先辱骂我们夫人的,还冲上来抓着夫人不撒手我和春香一起拉都没拉开,夫人就甩了一下袖子而已。”
听到一个丫头反驳自己秦敏复自然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指着那个丫头吼道:“你个丫头插什么嘴!拉出去掌嘴!”话音落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动,秦敏复脸上挂不住,黑着脸坐了下来。秦萧晗见这情形心里也有了主意,赶紧把他们两个分开然后把秦敏复送走算了,不然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叹了口气秦萧晗慢悠悠的开口:“不然就和离吧,夫妻这么多年好聚好散。”梁氏自然是没有异议,秦敏复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也点了头。“那这两日把府里的账本拿出来研究一下,二妹妹是留下还是跟着伯娘你们自己商定,嫁妆自然是要带走的,剩下妹妹的嫁妆也要大伯出一份才是。”见两个人都没什么意见秦萧晗抻了个懒腰准备回去睡觉。
将军府的事情能够暂时告一段落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眼见着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那边还没人通知秦萧晗如何分财产。秦萧晗十分好奇就赶着要出门的前一天去看看,将军府的大门还是如往常一般宁静,门房趴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秦萧晗也不客气迈步就走了进去直奔律和轩。
徐枢正在整理账本,见到秦萧晗来也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吩咐下人上茶和少女一起坐了下来:“小姐是好奇为何那两人那么着急和离却好几日都不见动静?”秦萧晗笑着点了点头等着徐枢说下去,抿了一口茶徐枢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小姐可知将军府的账目上有多少银子?”对于将军府是否有私产秦萧晗都不清楚,便摇了摇头。
徐枢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老夫人和老太爷留下的东西都是属于秦家的,秦家还未分家自然和将军府无关。除了这座宅子将军府其实什么都没有。将军刚成亲便去了边疆,这宅子里的东西很多还是夫人添置的,除了每年皇家的赏赐之外这府里都是靠夫人的嫁妆支撑。好在秦家和梁家的下人是分开的,也称不上支撑将军府。但是也说明,若是和离将军除了这座宅子之外,什么都得不到,还要拿一半小姐的嫁妆。”
秦萧晗也没想到秦敏复原来穷到这个地步了,和离之后不光什么都没有还要赔上半份秦映晗的嫁妆。“难道因为拿不出嫁妆秦敏复才不和离的?”徐枢点了点头,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荒谬,但是确实如此。得到了答案少女也松了口气,如此也好,只要这两个人不再折腾下去自己就放心了。
转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秦萧晗早早的爬起来梳妆。因着解决了一大块心病,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小梁氏给少女梳妆的时候脸上都是压抑不住的笑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小梁氏秦萧晗打趣道:“果然有人滋润,梁姨最近可是越来越年轻了呢!”红着脸瞪了一眼嘴无遮拦的丫头小梁氏没吭声,利落的将发髻挽好便走了出去。
用早膳时司逸祯神秘兮兮的跟秦萧晗说:“那理县的县令还是你一个故人呢。”故人?秦萧晗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哪个故人,问司逸祯这家伙又不肯说,气的秦萧晗少用了半碗粥。
这次出行一切从简,司逸祯只带了凌四,秦萧晗在小丫头的强烈要求下带了天瑶和秦玉。出了府坐上马车少女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司逸祯也不急,靠在一边开始假寐。出游最无聊的部分便是坐车了,在城里还有热闹可看,一出城门就只剩下官道两旁的景色了,看了一会秦萧晗不耐烦的放下窗帘抱着软垫靠在一边发呆。
刚出城没多久秦萧晗的肚子便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少女红着脸用软垫把肚子挡了起来。司逸祯轻笑:“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还会用肚子抗议呢!”少女鼓着脸不吭声,男人伸手从隔间里拿出一盒点心。香甜的味道瞬间就把秦萧晗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纠结了一会也顾不上男人戏谑的眼光迅速打开食盒大快朵颐。
司逸祯一边递茶一边拍着少女的后背无奈道:“慢点吃,我不跟你抢。”见秦萧晗吃了十几块司逸祯伸手把食盒盖了起来,不顾少女的反对放回隔间用身体挡住了对方的视线:“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午膳时间了,现在吃这么多午膳还用不用了?”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神秦萧晗乖乖的投降,小口小口的低头喝茶。
虽然是初秋,接近晌午时的温度还是比较高的,透过窗子吹进来的风带着青草的味道。赶车的凌九看了一眼日头把车停在了路边对着车里的主子道:“主子,快到午膳时间了,我去打猎。”二人都没有异议,放凌九离开之后也钻出了马车。凌九选的地点很好,路边是一片浅浅的树林,仔细听还能发现水声。
少女兴奋的拉着司逸祯往树林里跑去,天瑶和秦玉紧随其后。阳光透过树梢斑驳的洒在地上,林子里回荡着小动物悉悉索索的声音。树林的不远处就是一片浅浅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秦萧晗捧起水泼到脸上丝丝凉意驱散了午间的燥热,天瑶更是秦玉在小溪里玩闹了起来。
凌九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拎着几只山鸡走了出来,凌九和凌四在溪边麻利的收拾东西。秦萧晗靠在司逸祯的肩膀上望着对面的山丘出神:“耳边回响着鸟叫,身后是潺潺的流水,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路。出来玩真好……”少女近似于感叹的语气令男人有些动容,这丫头是第一次离开京城这么远吧,还未长大便掺和进各种事件之中,只是一次出游便能令她如此满足。
将少女往怀里搂紧了几分,男人轻笑着吻了吻对方的额头:“要是喜欢我就每年都带你出来玩如何?”秦萧晗嗯了一声抬头轻咬了一口男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