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冷笑。
不知这一世,禹景焱是否还会如上一次般厚脸皮?
“你们过来。”
她对允儿和月牙招手,二婢心领神会,连忙附过身来。
陆锦烟的嘴角的笑意则越来越冷。
而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允儿去开门,就看见一个小丫鬟托着一件崭新的长裙说道,“回禀大小姐,这是老夫人赐给您的新裳,嘱咐您穿去宴会。”
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不过听语气倒是很诚恳。
陆锦烟挑了挑眉,她走过去托起那件长裙的一角,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金银两线互相交错,华美的不可方物。
她忽的莞尔一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丫鬟将衣服恭恭敬敬的放回到桌子上,然后福了福身退下了。
“悄悄的跟去,把她扣住。”
看着丫鬟离去,陆锦烟终于沉了脸色,她对暗处说道,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而下一刻,月牙和允儿两个人就感觉到面前冷风一刮,一个灰色的身影从眼前飞过,然后很快就不见了。
“小姐这是怀疑衣服有问题……?”
允儿试探的问道,陆锦烟并不正面答话,她只是勾起唇角,反问她,“你觉得呢?不妨你来看看?”
陆锦烟毫不避讳的将那衣服顺手扔到桌子上。
允儿咬了咬唇瓣,她走上前几步,小心的拉起衣服的一角,突然眉心一拧,露出恼怒的神色。
她这些年跟随陆锦烟和天涯耳濡目染,又哪里会分辨不出这衣服里被人涂了什么鬼东西?
她们这是想毁了小姐啊!
“可明白了?”
察觉到允儿的神色变化,陆锦烟清冷的眉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奴婢明白了。”
允儿声音带了几分颤抖。
“你不明白。”
陆锦烟淡淡的说道,她看着那华贵的长裙,眉目清冷,“你若是明白了就不会意外了,何必反感?像在这种豪门宅地里,这些肮脏的事情还会有更多,见多不怪。”
陆锦烟的语气平淡,她眉眼间的冷漠,手段的老练,这样的人,哪里真的像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分明就是一个长期在宅斗中沉浮的女子!
屋顶上的白衣男子微微皱了眉头,他望着下方的那个少女,凤眸中竟然不由得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
陆锦烟挑了挑眉。
她挥退二人,随后微微提高声音说道,“阁下既然前来,不妨有事直说?又何必做那梁上君子。”
她的声音干净的犹如泉水叮咚发出的响声。
她说的那么毫不客气,而禹释庭也毫不客气的走出。
陆锦烟望着他,倒也并不意外。
“不知释王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与他字面上的柔情蜜意完全不同。
“殿下不妨直说。”
陆锦烟垂眸,她直接忽略过禹释庭看似调侃的话语,只是低笑一声。
他的话有那么不可信吗?
禹释庭皱了皱眉,他一身霜白的华服,袖口上面绣着精致的蛟纹,微风拂过衣袂翩飞,他的一双凤眸中闪着黑曜石一般的光芒,如此俊美无匹的男人,眉眼间都是冷傲的神色,却偏偏得了男人最致命的病。
陆锦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果然人无完人。
他想了一会,才开口道,“禹景焱喜欢你。”
他说的那么直白,让陆锦烟微微一愣,随后低笑着说开,“喜欢我还是喜欢宁国公府?”
“自然是宁国公府。”
他的话语还是那么平淡,却似乎带了几分别扭,“今日寿宴他也会参见,你小心一点,不要让他抓到了把柄。”
“谢谢你。”
她很诚恳的说道。
不得不承认,这些年,禹释庭帮了她很多。
“今后你想要的,我也一定会帮你。”
包括那个至尊无上的位置。
见禹释庭不说话,她又说道,禹释庭微微有些惊讶,他看向她,少女的神色很坚定,他不由得有些无奈,最后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傻丫头。”
暮春时节雨气霏霏,她换上一袭绯红的长裙,外面披一件雪白的兔毛披风,青丝如墨,用一根金簪挽起,长长的银色流苏一直垂到她的耳边,眉目用脂粉淡淡的描过了,更加显得美丽可人。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有些发愣,前生的时候,她没有这般漂亮过,陆瑶华一直压在她的头上,每每都让她喘不过气来,更遑论与她的容貌去一争高下。
而直到现在,她也需得承认,陆瑶华的容貌的确在她之上。
但是漂亮又如何?没有脑子也都是空话。
她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