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得胜之人的嘲笑和不屑。
陆锦烟在心底冷笑一声,她感到很可笑,笑陆瑶华的天真,这么快就下定结论了,她会不会也太心急了些?
“二妹,瞧你这话说的。”
陆锦烟笑了笑,作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道,“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害死了这些嬷嬷,这可真是冤枉了,且不说我与她们虽然同在流香阁屋檐之下却素不相识,而且我刚刚回府,甚至不知道有这些人的存在,我为何要去害她们?”
她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陆瑶华既然设了圈套撺掇着自己往里面跳,那她也不妨陪她玩一把,便故意做出一副傻乎乎往陷阱里钻的样子。
陆瑶华的嘴角勾起。
“长姐……”
她故作犹豫的看了一眼陆渊,陆渊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他此刻盯着陆锦烟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妖魔鬼怪一般。
“你!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养大你这么一个没教养的东西!来人!把大小姐拉下去,今日我非要拿家法伺候才肯让她乖乖招罪了……”
“爹!”
是陆瑶华的尖叫声,她一下子拽住了陆渊的衣角,一脸楚楚可怜的说道,“爹!您别这样,长姐她一定知道错了,您刚才也说了不是吗,她六年离家未归,女儿求您了,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计较,或许她只是无心之过也不一定啊……”
好一个善良大方的妹妹!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妹妹!若是这事情传了出去,陆锦烟只怕除了一个“丑”字在帝都出名的话,恐怕还会被冠上“阴狠毒辣”、“无情无义”诸如此类的各种各样的帽子!
其心可见有多狠毒!
计策是好计,如果陆锦烟当真只是一个在寺庙里白活了六年的一个小丫头,今日定然是必死无疑没话说的,但是偏偏陆锦烟她就不是!陆瑶华这一招明显高估了她自己,也同时低估了陆锦烟的手段。
陆锦烟不由得在心里想,看来是上次寿宴的事情还没给她一个厉害瞧啊。
她想要闹的满城风雨,想要在帝都博出名,行啊,她没意见,这样的美人本该是被人仰慕的,她陆锦烟不仅没意见,甚至还可以顺水推舟的帮她一把。
只唯一吐槽一点,陆瑶华这表情也太做作,太恶心了一点吧?
这次不止陆锦烟,连不远处站着的月牙和允儿也忍不住在心底低吼,你脑子没病吧?白莲花的把戏还真是越玩越上瘾了。
“瑶华!这样的人不配当你姐姐,你没必要同她求情!”
陆渊还在对陆锦烟怒目而视,送来家法的几个奴才都已经来了,偏偏陆瑶华还一脸作死的拦着陆渊。
虽说她面上是哭的梨花带雨,但其实她心里是乐开了花。
陆渊虽说平时冷漠了一点,手段阴了一点,但是在处理后院之事上一向是属于那种缺一根筋的人,方姨娘曾经也跟她说过,这样的男人是最好捏在手心里的一种。
所以陆锦烟今日的这顿家法是受定了!
“来人,上家法!”
陆渊大手一挥,一脸愤怒的简直恨不得自己直接上手。
“慢着,事情还未查明,女儿毕竟是皇上亲封紫微县主,难道……爹您这是打算对女儿动用私刑吗?”
陆锦烟退后一步,她眉目冷冽,挑着一双清泠泠的眼,她盯着那些拿着家法的家丁,淡淡道,“滚下去,我倒是看看谁今日敢碰本县主。”
声音虽然淡淡的,却是带着巨大的压迫力,甚至让陆渊和陆瑶华都忍不住为之一颤。
可能要出事了。
这是陆瑶华的本能反应,她连忙作出一副擦眼泪的模样,“长姐,你难道当真要气坏爹吗?县主又如何?爹不过是作作样子,哪里舍得真正去对长姐动用家法,你……你怎能搬出身份去压爹他老人家?真真是令人寒心!”
说到这里,又是一阵酥到人心底的哭声。
她绝对,绝对不能给陆锦烟一点翻身的机会,今日一定要把这个罪名给她落实了,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福星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
几支金簪被迎头扔到了陆锦烟的脸上,陆锦烟没料到陆渊会突然这般,簪子上的珠宝玉石在她的脸上刮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一阵腥臭的味道传来,陆锦烟皱着眉,她知道那是尸臭。
她抬起头,一脸泪水的望着陆渊,“爹,你当真不肯相信女儿吗?”
“证据确凿,你还想怎样?!”
陆渊怒道,“这些东西,整个府里就只有你有!你难道还想要狡辩吗!”
陆锦烟的目光落在那几支细金簪上,精美的簪子上沾染了血迹,那是皇帝赏赐给她的东西,也是她转手赏给了紫环的东西。
她忍不住微微一笑,鱼儿已经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