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笙又一次提醒他现在彼此的身份,澄澈的眸子就那样看着他,定定地,充满了期望。
段子黎,你胸中韬略非常人能级,惊才绝艳让人赞叹,你战功赫赫原本应给被万人推崇,以你的才华就算是段离尘也不能轻视,你本应给大放光彩,在自己的领域创造属于自己的天地,本应给比任何人都要潇洒。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给你降临这么多的磨难,他已经无情的夺走了你的双腿,我怎么还能这么残忍,再夺走你的意志?你的未来不应给放在一个有夫之妇上。天下的好女子多的是,总能遇见一个真心对你的。
段子黎,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幸福。
“段子黎!”
见他久久不说话,南灵笙有点急了。轻轻抓住他的衣袖,“既然你愿意给我个成全,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自己?你这样,我怎么能心安?”
段子黎仍然没有说话,也没有抚开她的手,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去。有些别扭,也有些委屈。
只是想静静的守护,难道这也不行吗?
时间一点一滴按过去,房间里已经从安静变成了压抑,只有两个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许久之后,南灵笙垂下头,松开了手。
“是我唐突了,多谢你这段时间的款待,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了,若是有机会,在对坐品茶吧。”
说完,她起身离开。自己消失了这么久,那个人应该快要急死了,再不回去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呢。
段子黎下意识的想要阻拦,最后生生停了下来,他可以不顾任何人的意愿,唯独是她的,只要她醒了,自己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墨竹,送她回去吧,别忘了让她三天之后回来治疗。”
黑暗之中,墨竹撇了撇嘴,不用想也知道自家主子肯定放不下,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段子黎说的不错,京城里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她的消失直接导致段离尘不顾一切的强力打压,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再加上清婉中间挑唆,更相当于火上浇油。
此时的行宫早就已经乱成一团了,如果一开始那些使者还有什么顾及,那得到鬼门帮助之后更加肆无忌惮。
“我们要见陛下,我们犯了什么最,有什么理由软禁我们?放我们出去,不然我们就要硬闯了!”
“就是,放我们出去!”
“让开!”
男的几位大人不顾身份梗着脖子喊了半天,守门的几位大哥连一个表情都没有,有脾气暴躁的忍不住了直接就往外冲。
锵!
锋锐长剑逼向咽喉,“几位大人稍安~事情查清楚之后自然~”
噗~
话未说完,突然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手上,执剑的将领突然怔了怔,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死不瞑目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
“你你你~”
几位大人顿时就炸了,一手指着他半天,如果最开始只是不满,那现在已经升级到了矛盾,杀害使者,那是破坏两国关系的大事,是抄家灭族之最。
“我没想要杀他,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撞上来的,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抓你去见皇上要个交代,众目睽睽之下我倒要看看大凉如何抵赖。”
大漠使者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夺过那人手上带血的剑,抓着尸体就往外走,这下没人敢拦了,眼看着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往外走,场面很快就控制不住,机灵的赶紧就往皇宫方向去了。
砰的一声巨响,灿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一朵金花,使者们喜上眉梢,将军们脸色大变。
被段离尘用各种借口关在城门外的使者护卫们,接到主子有难快速支援的信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强入城门。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燃起了几处火,火烧的很快,最先有百姓奔走灭火,后来是官兵,再后来就是趁乱捣乱的。
当几位大人听见风声的时候,事情早就已经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调集能调集的所有人手和军队,先控制城门,绝对不能让有心人利用这个空挡。”
“是。”
“快去通知陛下。”
“是”
谢言反应极快的下达几个命令,使者护卫在城外,只要他们进不来投鼠忌器之下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卵子,现在就等着连洬设计抓老鼠了。
不得不说,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培养起来的默契到关键时刻就看出了厉害。连洬知道之后的反应就是什么都不管,专门抓浑水摸鱼借机生事的。
“萧炎,八百里加急告诉白起,可以行动了。”
“是。”
深邃的眸静静的望着天空,黑色的瞳孔中隐隐燃烧着火焰。透过浩瀚的天空,他似乎看见了血流成河的战场,看见了万事皆休的苍凉。
忍了这么久,一切该结束了。
“姑娘,我们实在是扛不住了,一品居实在是太难缠了,属下还是护送您出去吧!”
暗中,清婉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属下说了什么,她压根就没有听进去,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按照原计划行事,杀不了皇上,就杀大臣,谢言连洬一个都别放过,如果还做不到,那就烧城,我要这最繁华的城市给我哥哥陪葬。”
她已经彻底的疯了,就算疯了也要拉着所有人一起,环视着周围闪烁着的火光,就像看着自己精心创造出哎的艺术品,并且深深的陶醉其中。
她勾唇一笑,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根皮鞭挥舞的虎虎生风,一手鞭法竟然出神入化。收割人命一点都不慢。
小时候有人欺负她,哥哥就教她这个防身,后拉她学会用脑子解决问题之后就再也不用了,但是每天坚持练习从来都没有荒废过,现在就用哥哥的方法为哥哥报仇。
眨眼之间繁华的京城就变成了人间地狱,真正刀兵相向的并不多,但是顶不住有些人有意破坏,几道主街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南灵笙只能皱着眉头绕道走,心就像针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