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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让我看看伤哪儿了!”我想去看流川的手臂,却被他躲开了,轰得站起身子,他扶着左臂,摇摇晃晃地向院子里走去。

“你慢一点儿!”我小步赶上去想扶他,再度被他晃身躲开。

这家伙,又在闹什么脾气?愕然的看着他歪歪倒倒像喝醉酒的背影,我不明白他这股莫名的疏离,却更加的担忧起来。

跟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楼道,一节一节吃力地爬上楼梯,他一次都没有回头看我。

终于到了门前,他把右手伸进裤袋,有些吃力的掏钥匙,却因为疼痛而老是插不进锁孔。

“我来。”不由分说我抢过钥匙插进去,门终于开了,他已经痛得气喘吁吁。

“流川!”我忍不住去扶他的肩膀,却被他猛的甩掉了手,“你,回去。”

他只丢给我这句冷冷的命令,走进屋里就要关门,而我想也没想,就这样抢在千分之一秒把手伸了进去,被夹个正着。

“嘶……”十指连心的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那扇门在瞬间又开启了,像一阵风突然刮起来一般,把我整个人都卷进了门里,我被他连拖带拽拖进了房间,继而被闷雷般的斥责轰在了头顶,“你是白痴么!”

他用未受伤的右手臂抓起我的手指,拉到有些昏暗的吊灯下细细查看,然后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近乎是凶恶的眼神。

“谁叫你不给我进来……”我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的眼睛,于是他叹息了,带着无奈的叹息,放开了我的手。

“药箱在哪儿?”我开始自顾自翻箱倒柜起来,屋子的格局跟原来在胡爷爷家里看到的差不多,几乎没动过,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板床被换成了榻榻米吧。

他坐在榻榻米上,抱着左手臂,怔怔地看着我站在凳子上从橱顶搬下那个药箱。

打开来,全都是些日常的药品,我抱着箱子走到他身边坐下,“把手给我。”

“你心疼了?”他没有伸出手,却没头没脑蓦地冒出这么一个问句。

“什么?你说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被他完全弄懵了般的只盯着他。

“不该打他的,是吧。”他垂着脑袋没有看我,低沉的字句却像一盆冰水,浇的我灰头土脸惨兮兮。这个臭小子,这时候,居然说这种话!

“是他先打你的!”我狠狠瞪着他,“阿诺巴嘎!你看不见我在心疼谁么?你不知道我在急什么吗?流川枫!”

泪水,终于掉了下来。那个晚会上我没有哭,在球场看见他们我没有哭,在江滩发呆时我没有哭,吃着完美一餐时我差点要哭却还是忍住了……

而此刻,我却像被解除了黑魔法的咒语般,纷纷碎碎的泪滴,不停的掉下来,掉下来。

于是他跳了起来,我看见那黑紫色的眸子闪烁过一缕惊慌的情绪,他伸出手似乎想碰我,却好像忘了左臂的伤般的大力,于是瞬间又抱着手臂痛弯了腰。

“给我看看!”我把他按坐在床榻上,一下拉开他的袖子,却在下一秒几欲崩溃。

那的左手臂上,除了被三井拧到的青紫淤痕外,还有大大小小的水泡,正泛着触目惊心的血丝……这是什么?这是——烫伤?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怎么搞的?”我低吼了起来,泪眼凝注中我看着那些伤口,简直要晕眩了。

他似乎有些惊愕我突然迸发的情绪,木讷木讷的看着我:“炸薯条的油迸出来了。”

于是我的心脏,瞬间像被钳子夹住般,揪的不像样子。

是下午在后场弄的吧,因为回去的的时候已经换下了短袖,所以我没有看见。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起刚刚拉住他给他可乐时他皱起的眉头 僵硬的表情,除了三井的缘故,最重要的,是因为伤口在痛吧!可是他却没有吭一声,也没有挣脱我的手!傻瓜!

“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我哆嗦着,哆嗦着唇,哆嗦着我的身子,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着,我发现自己控制不住我的泪腺了。“赶我走,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你想一个人痛死么!”

黑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被看穿的不自然,“睡一觉就好了。”他似乎很努力想让我相信他这句毫无可信性的建议,我却有种要彻底被这小子给击溃的预感,拿起药箱我开始疯狂的翻找起来,“有烫伤药么?”

“恩。”他咬着牙迸出一个字,而我也顺利翻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来,可是,却是空瓶子。

用完了?怎么会这么衰啊!

我绝望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常常被烫到?”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苍白的脸,因为疼痛的缘故,更显透明。

那些触目惊心的水泡,在汩汩流着水,我只能托着他的手臂,轻轻吹着气。

“怎么办?没有药怎么办啊!我要是个神仙还是妖怪就好了!”因为焦急,我知道我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胡说八道了,可是我停不下来。

“那样我吹出来的气,就有魔力了!可恶!”

他忍着痛,带着惊愕的眼神看着我,听着我的胡言乱语,还没忘记使用他的专有调侃,“笨……蛋……”

我抬起头,大颗的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他蓦然就闭嘴,收起他调侃的语言了。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难道我要看着他就这样痛下去,手就这样烂掉么?

冷静,官紫诺,快想想办法啊!我不断提醒自己冷静,开始环顾这屋子里的一切,拼命在脑子里思索着……

我看到冰箱,看到床铺,看到桌子,看到桌子上的薯条盒子,等等!薯条?土豆?土豆!

混沌不清的脑子里,像是突然划过一道光,一道勾起某个记忆的光,土豆?

“等我一下!”把他的手臂轻轻地搁在被子上,“别乱动哦!”

我向大门那跑去,跑到一半又转回来,在他茫然的目光里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钥匙,“我会回来的,哼!”

说出口我才觉得有点像《魔鬼终结者》的经典台词:Iwillbeback……

蹑手蹑脚的打开家门,黑灯瞎火的一片,老妈想必已经入睡,看样子也许以为我继续住在婷家了,这倒也好:给了我充分的作案时间和机会。

踮起脚进了厨房,我开始在所有的篮子里,筐子里,冰箱里一阵乱翻,找到了!真要庆幸老妈是食堂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菜。

对不起了老妈,我以官方名义征用你所有的马铃薯……

洗净,胡乱削皮,胡乱切了大小不一的薄片。

“是什么?”他纳闷的看着我正在谨慎进行的手头作业:小心翼翼的把这些薄片一片一片轻轻放在那些大小不一的水泡伤口上,尽管我很轻,他还是痛的抽了口气。

“忍一忍哦。”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仿佛那些痛,在我心里和细胞里游离着。

没有敢看他,我怕我看见他难受会再掉眼泪。“前几天在车上听广播里说的,土豆可以消肿治疗烫伤,不知道是否管用呢!我要开始作法祈祷了,你歇一会儿。”

“嗯。”疼痛似乎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连摆酷的精神都没有了,异常顺从的,软软地靠在我竖起来的被褥上,迷瞪着眼,静静地看着我继续敷着我的土豆片。

也许,神这回听到了我的祈祷;也许,这么多人信土方子的确是有其道理所在的。

半小时过去后,我竟然惊喜的发现,水泡的渗出液在慢慢地减少了!

“好点了没有?”我欣喜的抬起头看着他,他半睁开眼,微点头,“回去吧。”

我站起身,没有走向大门,而是又拐进了厨房……

每隔大概半小时,等这一批土豆片干掉后我再去切,再去敷,一直循环往复进行,像生产流水线上的操作工般训练有素,驾轻就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我像定时好的程序般进行着我的流程。

他斜倚在床榻上,疲惫而虚弱的看着我,一直都这么静静地看着我忙忙碌碌。

他不再赶我走了,我想他是了解我的,这时候的我,是不会停下来的。

子夜前,我又回了一趟家,熟门熟路在冰箱和自己的小仓库里搜刮了一堆吃的回来。在这个寂静的冬夜,似乎只有我在忙碌的不亦乐乎,像个训练有素的特工般娴熟,突然就有了种长大的感觉,虽然疲惫,却在看着他的伤口一点点好起来的过程中,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欣悦。我想,我真的是个白痴吧……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老式的小座钟敲打了六下,在悠长深远的钟。

声里,我意识到我们居然就这样折腾了一夜……

趴在床铺旁,困倦的打了个大哈欠,我看着那昏睡中的俊逸脸庞,脸色依旧苍白,却似乎已经平静了不少。过了子夜,也许是太疲惫的缘故,他终于睡着了。

这也要归功于“无敌土豆片”吧,疼痛的确是有在减轻的样子。我轻轻的抬起他的手臂,发现水泡似乎都消肿了,看样子土方子真的很管用。

“官……”正喜滋滋的看着他消肿的手臂,他却悠悠醒来了,声音有些暗哑没有精神。

“醒了?要不要喝水?”我附上前看着他睡意仍浓的眸子,像个还没睡醒的孩子般纯净。

“看,不再淌水了哦!肿也消了,很神奇对不对?”我献宝一般的乐着,好像在对组织做思想汇报一般的认真。

他没有说话,却伸出右手抚上我的脸,在我的愕然中,抹去我滑落眼角的泪。

原来我又哭了,稀里糊涂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别哭。”他说。紫黑色的窗子半开合,闪烁着凉意中透着暖意的光芒。

而我的心,竟开始没出息的在他低沉的声线里,在那光芒里,狂跳起来……

“我不哭,但是,你要好起来。”把脸倏地埋在被子里,不让他看见欣悦的眼泪,心中交织着复杂的心绪,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就这样傻傻的趴着,埋着,直到他的调侃再度回复状态,“你准备一直这样到闷死么?笨蛋。”

“你才是!”我蓦地抬起头瞪他,却看见他想坐起身的样子,想也没想就把他按住了,“拜托你别再乱动了,小心伤口!”

那孩子般的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心和小小的愤愤,不过还是配合的没有动弹了,我很满意他这样难得的配合,替他把被角掖好,他却轻轻拉住我的袖子,“你,睡一会儿。”

心脏的某个角落某个地方,就蓦然的动了一下,很大幅度的一下。

你,睡一会儿。我明知他是个直线条,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是因为我看上去很困的缘故吧。

可我的心里,还是为了这句有些暧昧的感觉而噗通乱跳起来,真是没出息啊!

心里暗骂着自己,却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于是那拉住袖子的手就更紧了,我看着那张虚弱却执拗的脸,无奈的妥协。还是服从吧,不然后果是可怕的。

“我就躺一会儿。你滴,别动。”绕到榻榻米另一头,我以僵尸般的动作僵硬的躺上去,就这样躺在他的身边。

“我给婷发过短讯了,今天,就请你继续‘感冒’吧,嘿嘿……”

我有些狡黠的笑起来,他却把脸微微转向了我,带着困意和朦胧的看着我,像云层里的月光般充满着奇异的魅惑感。

这不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他的脸,可是以这样的造型躺在一张床上的看着,却让我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新奇感。

我浑身绷紧着,忐忑的,紧张的看着他,呼吸似乎都屏了起来;却看见那眸子闪着,闪着,渐渐的,就闭了起来,独留下扇子般浓密的睫毛,在关闭的窗棂上微颤着。

因为伤口的缘故,终究夜里还是没有睡安稳吧。有些怜惜的看着那张再度入睡的脸庞,听着那沉沉的呼吸,终于安定了下来。

隔着被子,我感受到那个修长的身体,那个胸膛在随着呼吸的频率而微微起伏着,那个,曾经让我在江风里感受到依靠的胸膛。

被子里,枕头里,只隔一点距离的那个躯体,到处都是他的气息,流川的气息。而我很自然的发现,我喜欢那个气息,没有多么阳刚,没有多么大的张力,可为什么,却是如此舒服的气息呢?

在那股清凉而宁静的气息里,我逐渐放松了,一夜未眠的困意如潮直涌上来,把我拉入梦中。

一觉醒来,竟然已是正午。这一觉,似乎让我像个不停打仗的士兵终于回到营地偃旗息鼓般的舒畅。

什么梦都没有做,什么人都没有想,什么事都没有出现在脑海里打扰我的睡眠。真没有想过我这个认床的家伙,竟然在个认识没多久的大男人的床榻上,睡得像个小猪般深沉……

身边的睡王子,还在他的水晶球里静静地呼吸,还在沉沉的梦中,太疲惫了吧。

连着陪我在江滩坐了一夜,又去打工,还遇到昨晚上那么多事端,真是辛苦他了。

想着这些,我心里的那股怜惜,更上一层楼。

就让他睡吧,等他饿了也许就会自然醒了。我起身下床,好奇的在他的世界里转悠起来。

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昨天我的心完全只在他的手上,所以根本没心思好好打量。

屋子的格局与我家几乎一模一样,没有客厅,走廊进去就是左右两个大小卧室,厨房很大,所以可以兼做饭厅用,不过里面东西很少,看样子他很少在家里开火,有可能,都不开火。恩,我沉吟着,看来我得跟老妈学个两招才是。咦,我为什么要学这个?

我纳闷于自己这瞬间就冒出来的想法,自己都有些吓到了,不妙,我好像真的有欧巴桑倾向。

无奈的看看上空,因为是老式的宿舍楼所以天花板很高,空间还算是宽敞的。

我们所在的是小卧室,另一间房门紧闭,还锁了起来。看样子,他活动的范围不大。

胡爷爷家的那些老式木制家具一样不少,只是书柜里没有了那些文学书,取而代之的,全是篮球杂志,《体育画报》,《NBA风云》,《JBL天地》等等;衣橱里除了运动衣还是运动衣,偶尔还有零星的牛仔裤,夹在众多球衣间倒是极为稀缺的;鞋架上,是各式各样的球鞋,全部是NIKE的,区别只在新旧颜色和款式上。这小子,赚点儿钱估计全花在这些装备上了吧。

唔,看样子得抽空拖他上街弄两件正装,再怎么说都是大孩子了。

咦,我为什么又开始了……

好容易遏制住脑子里不断冒出的欧巴桑灵感,我把玩着角落里的那只橘色的斯伯丁,发现笨拙的自己必须用两手才能拿得住这个圆乎乎的大家伙。

坐在他的书桌前,无奈的发现这家具基本上是摆设了,完全没有文房四宝的迹象,光秃秃的桌面上,只有一盆仙人掌,还有一个本子。

仙人掌?我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是会挑品种:典型的懒人植物,不过,却是我很喜欢的植物呢,权当这是个有趣的默契吧,我喜欢。

我好奇的轻触那些小刺儿,目光被那个本子吸过去了。虽然并不华丽而甚至有些陈旧,因为只有一个本子躺在那里,分外显眼。

这是什么呢?我的好奇心,陡然间就提了起来。女孩子除了口是心非,好像还是好奇的代言人,慵懒的我,似乎也未能幸免于这大队伍之外。

回头看看他静静沉睡的俊脸,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这样看别人的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呢?我在犹豫,可是,另一种感觉油然而生,像PK般与那股犹豫互相撞击,那个感觉,是渴望了解他的心情。

时间不长,事情不少。经过这么多事端,我的世界已经在他面前展露无疑了,可他对我而言,还像是一个猜不透的谜,虽然喜怒形于色,可当初与帅哥班主任通话时的那些疑问,我一直都没有忘记。

对不起流川,我就造次这么一回,要是揍我,记得轻点哦!

在心里暗暗画个十字,我轻轻翻开了那个本子,却在瞅见第一页的时候就傻眼了,居然是一本,相册?

他趴在类似教室的课桌上,黑色的刘海略长,紧闭双目,薄唇略略微启,直接把脑袋耷拉在桌面,口水流了一桌子都没有清醒的任何迹象,端的是昏天黑地人事不省啊……

我按捺住差点就爆出口的大笑,忍得好生辛苦,这家伙,以前的睡姿更嚣张啊!看样子在我面前的风格已经是文雅修正版了……

下一页,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同样让我瞩目到难以移开视线。那是他高高跃起飞向篮筐的瞬间,好像是个专业镜头捕捉到的瞬间,所以无论是光影还是他本身的存在感,都非常的到位,的手掌单手扣住球,从正面直接高高的跳起来,像展开羽翼的鹰隼,只盯着面前的目标——篮筐而去。

速度的风让他的刘海自脑后扬起,露出他俊美中迸发出戾气的脸庞,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我很佩服这个镜头,它捕捉到了瞬间的辉煌。

再翻下去,就又开始浑浑噩噩的流川式生活照了。站在天台那个有些孤独的背影,拖地时勤勤恳恳的小蜜蜂侧影,考试时咬着笔杆子发呆到闭起眼睛的傻样子……

全都是他无意识下人家抓拍的吧,看样子是毕业时才敢给他的,否则估计存活不到现在。

这小子,我看看那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个黑发脑袋的脸庞,嘴上冷酷尖锐,并不代表心里也是。

只是本很薄的相册,很快翻到最后,是张全家福。我见过照片里的那些主角,那是神奈川的时光,我在三井的相册里看过同样的人。

可这一次,我看着他们夹在流川的陈旧相册里那生动的样子,我的心情和感觉却又是不同的。

铁塔般的队长,是赤木吧,好有气势的男人啊,我暗自咂舌;身边那个俏丽文静的女孩子,果真是铁塔的妹妹?真不可置信!

她的眼睛在看流川,我可以看出来少女的芳心暗许和娇羞。可惜了,少爷他是个冰块愣头青啊。

那个子不高却很是机敏的,是宫城吧,真想看看他闪电般的速度究竟快到什么程度。他在看谁?那个带着棒球帽留着洋气的大波浪卷发的干练美女么?彩子,好像三井都有点怕她呢!

那个戴眼镜的儒雅男子,真的是打篮球的么?真像个教书先生,我有些失笑。

这个,是三井。我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这家伙,那时候就已经像火焰一样了呢,闪着坚毅眼神的你,能找到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么?

我想起昨晚对他的斥责,好像是有点过火了吧,他一定很生气。不过这样也好,我叹了口气,这样,也好。

那个红头发的叫樱木的小子,嚣张的对着镜头大刺刺笑着,还一手推搡着身边的流川,而流川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臭屁,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勃勃生机,明明不屑,却丝毫不肯退让的挤着红毛小子的脸颊……

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那张全家福似乎都活了起来。我可以看出他的熠熠精神,我看出来,他在那里的时光,是快乐的。

忍不住就笑了,似乎因为这相片透露出来的他的快乐,而让我也快乐起来。

就这么薄薄的几张相片,却似乎记录了他在那里的很多很多。

有些感怀,虽然与我完全无关,可这是流川的世界,却似乎就让我挂怀了起来。我刚想合上本子,却在封底的透明夹层里看到了两张纸。

那是,素描纸?

好奇指数再度飙升至一个新的高度,我觉得自己像个私家侦探,在理直气壮干着CIA的活儿。可百步走了九十九,中途放弃不是官大人的作风啊,何况,反正已经造次了,不如,要挨揍就一顿吧!咳咳……

第一张,是个小孩子,女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大大的脑袋竖着高高的马尾,矮胖的身子上套着颇为时髦的背带裤,胖嘟嘟的像个小肉丸,圆圆的脸上有着颇为个性的孩儿脸。

那对眼睛画得很传神,闪着有些倔强的光,菱形的小嘴巴微张着,不知道是在唱歌还是在吆喝的感觉,总之,是个精力十足的小丫头。

这是流川画的?这是谁呀?

我已经不是单纯的好奇了,我已经进入画的世界了,那个小丫头,到底是谁呢?他的亲戚么?可我为什么,会觉得那张肉圆脸,看上去有些熟悉呢?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看向第二张纸,瞬间就进入了石化呆滞状态。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肯定特傻,说白了就是目瞪口呆。

这是,蝴蝶?也许我不该这么大惊小怪,不就是蝴蝶么;可是如果这蝴蝶长得跟我那个琉璃吊坠一模一样,又该如何呢?

虽然只是寥寥数笔,简单勾勒,却已经很像很像了!我不自禁掏出脖子里的那个物事来,端详之下更加肯定,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造型,连振翅欲飞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他怎么会画这个?是看过它之后画的么?可是,我捏捏这张纸,已经微微泛黄了,边角还有些破碎皱褶,显然,是历经年代的纸张。显然,不是最近画的。

可是,他怎么会有这个蝴蝶的造型呢?一模一品,我这只听老爸说还是台湾那家店的限量版,不该会有重合的吧?

为什么,他会画出,这只蝴蝶?

本想更深刻的了解他,却没想过现在更添满腹疑惑。

呆呆得把纸片插回原处,我盖上了相册走到床边,蹲下来看着那张沉睡中的平静脸庞,在我面前毫无防备的样子,像个baby般的让人怜爱呢。

你这家伙,真想一鼓作气把疑问全都砸给你,可你会给我解惑么?会不会只是给我一个白眼,然后冷冷的来一句白痴呢?

况且现在要是问了,我这CIA不就现行暴露了么。不行,起码现在还不行。

算了,如果他想说,终有一日会告诉我的,莫名的,我坚信这一点。

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也看见了他脸颊上的淤青,是三井那一拳吧,皮肤白的人有任何伤痕就会很醒目呢。

忍不住伸出手,轻触那个淤青,心里微微泛起疼来,真希望那只是个铅笔画,而我的手,是橡皮擦。

就这样停驻在他的脸颊,直到那脸颊上的紫黑色窗,微微开启。他醒了。

“在干吗?”意识到我的动作,有些不解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用右手撑着坐起身来。

“脸伤了,都不俊了。”我郁郁的看着那个淤青,怎么看怎么碍眼呢。

他却别开了脸颊,离开我的手心径自下了床,丢下低沉的一句,“不俊,才好。”

莫名其妙的这一句,像颗小石头,莽撞的砸进我的心里。有些东西在脑中一划而过,由于太迅速,所以如流星般转瞬即逝了,我斜睨他一眼,“乱说什么呢!要是给你的粉丝知道,我肯定会给打成猪头的。”

他蓦地回头愣愣的看着我,“饿了。”

……“已经备好了,少爷……”

我该感谢这家伙还未不食人间烟火到不用微波炉的境界,否则,我难保不会在厨房的灶头上惹出些是非来。

“来,我最喜欢的铁板牛腩饭哦,张嘴!”盛了满满的一勺子,就这么小心的递到他面前,却被他握住了腕子,得到一个有些抽搐的白眼加无奈,“还有只右手可以用。”

有些许冷汗自背脊冒出,我讪讪一笑把勺子放在他手上,“慢点吃哦。”

他却放下了勺子直勾勾盯着我,“你为什么不吃?”

“吃过了,等你醒都饿死啦。”我把汉堡的袋子抖了抖,“昨天买的我居然都给消灭了,厉害吧!”我的胃在暗自叫苦,秉持“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原则,为了不让毛主席操心,我坚毅的肯定了自己的崇高觉悟……

“偷吃,猪。”他埋头在喷香的饭饭中,腮帮子鼓起来的样子像吞了颗整鸡蛋的小子,抬起头灌了口汤,总算是把他的胃暂时给稳住了,抬起头又瞪过来,“为什么不给我吃?”

“你现在有伤口,那个油炸的鸡肉我也不懂到底是不是发物,不能冒险。”我言辞灼灼,很专业的给他瞪回去。

“什么,是发物?”他搅动着勺子,陷入研究中。

呃……我努力在脑中搜索合适而浅显的词汇,“就是吃了会加重伤势的东西!恩!”

我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比较可靠,还好他没有继续追究,三两口扒完了饭,等我用纸巾给他擦了擦就轰得站了起来。

“干嘛去?”我呆呆的看着他去拿外套,自动伸出手替他把袖子拉好,才发现他居然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店里。”他走向门口,回头又看着我,“回家吧。”

“你疯了吗?”我睁大眸子提高了分贝,“手伤成这个样子,还要去店里!”

“最近忙,人少。”他坦然的看着我焦急的眼睛,似乎在读着我满心的担忧;而我也瞬间觉悟,这个人一旦决定要做的事,基本上是没有转圜余地的。

我狠狠地深呼吸,“那你给我等一下,不,等两下。”

把他拉回来坐下,打开药箱找出昨天看到的那种纱布,“幸好现在是冬天,这种纱布最透气,不能绑太紧。”

一边嘟哝着,一边把那些已经在慢慢收口的伤处裹了起来,我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却似乎就知道他正在看着我。

他的眼睛,是表达他喜怒哀乐最直观的媒介,两扇最生动的窗,在那冷月光般的视线里,我只能尽我所能去支持他,仅此。

哟西,绑好了,摸摸裹着纱布的伤口,我下意识的又吹吹气,继而才觉察到自己的犯傻,在他无奈的白眼中自嘲而笑。

“傻瓜。”他摇着头,起身就要走又被我唤住,“别急呀,不是让你等两下下么!”

我掏出手机,在他不解的目光里开始拨号,“赵经理么?我是官紫诺。您好!”……

“那个,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流川帮我炸东西时把左手臂弄伤了,能否请您安排他一些轻便的工作?拜托了!”……

“非常感谢,拜托了!嘿嘿。”

“搞定!”合上手机,我有种大石落定的安心感,抬起头,正对上流光溢彩着复杂心绪的两扇窗,“去吧,拼命三郎同学。回来要给我检查伤口哦。”

“你也回去。”

“嗄?”我有些受打击了,“又赶我走。不能留在这里等你么?”有些沮丧的闷呢。

他站起身,把我微微推向门口,“两天没有回家,你想离家出走么?”

……我不得不承认,是我疏忽了;鲜少在外过夜的我,现在就像个跷家少女般的白目了吧,再不回去,恐怕老妈真的要飙了。没想到,流川比我考虑的还周全些。

“可是,我……”有些无奈的站在他的门口,我还是很不放心的回眸看他,手里却被塞进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物品,那是一把,钥匙?

“流川?”我惊愕的看着他坦然的眸子,“这个是……”

“备用的。”他的口气有些微微生硬,艰涩起来,“别再,用手指开门了。”扭过头没有看我,就这样走下了楼梯。

我站在楼道口,中间那扇门因为天冷而被紧闭着,小熊被关在家里悲切的呜咽着,而我的心,也在百感交集里沉浮。我渐渐地,一点一点的,愈来愈明晰的,觉悟到很重要的一点。

流川,怎么是木头人呢?怎么是冰块呢?怎么就没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呢?

只是他的体贴和温柔,都因为表达方式的冷漠和任性,而鲜少给人看见罢了。

看着那有些蹒跚地走下楼梯的背脊,因为手臂的伤还有些不稳的样子,我的心,再一次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地告诉我自己,为谁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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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的重生都是公主王妃什么的,为毛到了自己竟然重生成为了一个山贼?既然身为山贼,那么她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是第一次下山打劫她就惹上了江湖上有名的“煞神”,“煞神”不但时时刻刻缠着自己,竟然还厚脸皮的拿着“圣旨”上门提亲,煞神诚恳问:“夫人,你到底怎样才肯与我完婚?”某山贼趾高气昂:“老娘要当武林盟主。”于是乎,在下一届武林大会上,她顺理成章了成为了新一代的“武林萌主”,某山贼最后忍不住泪流满面: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 穿越之逆天五小姐

    穿越之逆天五小姐

    一朝穿越,夏婵湘成为架空世界擎天大陆,四强国之一的君国右相丝毫不受宠的养女夏婵湘。而在现代生活了二十七年的夏婵湘,从小就是被所有人拥护着长大的,因为她是全球著名阴阳幻术世家的唯一传人,在人们心里的位置远超过擎天大陆的夏婵湘。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气?爹爹不疼娘娘不爱,姨娘也老是陷害,就不说了,谁叫他们是长辈呢?!可就连与他同一辈分的姐姐,哥哥弟弟就不说了,都和她过不去,明里暗里害她、挑衅她,她忍无可忍!她要学习,她要报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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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原来是爱情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纠葛…原来是爱情。”夕阳的海边,海风将话音吹远,谁听见了呢。一年前“杨阳”,老师的声音破空而出,穿越前排学生的头颅,像一支疾行的羽箭,吸引了众生的目光,直射教室第四组第四排靠窗的位置。
  • 不想当皇帝的公主

    不想当皇帝的公主

    重生在异界的她有幸得到一个空间。随即出生后才发现,身世也是不错,皇帝的女儿,一位公主!只是后来渐渐发现,这世界不是一个纯粹的她认为的那么简单的古代的世界,这里她的母亲才是皇帝,就当她震惊的以为这是一个阴阳颠倒的世界的时候才发现是她小说看多了,是她自己想多了!她最多就只想做个清闲的王爷,没有什么大志啊,为什么她们都要逼她啊,一点都不想做那么个掌权天下的皇帝啊!母皇啊,她是真的不想做皇帝啊!(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劳心者必读的101个心理法则

    劳心者必读的101个心理法则

    管理者的重要任务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激发组织成员的工作潜能,并将他们的行为引向实现组织目标的道路。管理者如何最大限度地激发其组织成员的工作潜能,即组织成员在什么状态下愿意充分展现其才能并不断地自主地挖掘内在的潜能呢?这正是《劳心者必读的101个心理法则》要解决的问题——基于人性、人心的分析,将管理工作和心理学有机结合,真正使每一个管理方法或技巧切合人心、实用有效,使每一位劳心者有“心”可“劳”。
  • The King of the Golden River

    The King of the Golden R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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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版的,你给我站住

    【叮!您中奖啦!】于是樊繁穿越了……【鉴于盗版横行,而您所看盗版书籍已达xxxx本,所以,您摊!上!事!啦!】什么鬼?【只要您消灭一定数量的盗版穿越者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少女,不要大意的上吧!干巴爹!】鸡蛋主神你够了!于是,樊繁就这么走上了作死坑爹的消灭盗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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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夫这生物,就该消失在生命里,一旦狭路相逢,糊他满脸血。工作这东西,关系到资产和生活,必须认真对待,绝不能怠慢。沈琼宁最近的工作,是跟拍前夫。沈琼宁:不想干了,想辞职。一段婚姻走到尽头,除却爱情一无所有,余生折磨,不如放手。围城内外孤军奋斗,若我终究逆水行舟,爱是坚持,你是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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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寒窗苦读,上了狼窝专科?打了校长女儿?和校草传绯闻?被人孤立怨恨?惹人羡慕嫉妒?我配不上校草?因为我长得丑?我要大变身!性格变!外貌变!我变!我变!!我变变变!!!****************************真的好希望大家能收藏下。。。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