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按压着自己的腹部,试图用这种方法来减缓痛感,尽管我自虐般的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腹部,还是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我感觉头上还是浮现冷汗,疼痛抽走了我身上的力气,使我瘫软在床上。
乔梦曦一大早就出去了,对我爱搭不理,依旧在为她昨天的发现而恼火,对于我苍白无力的解释,她只觉得是牵强的狡辩。我不怪她,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那种说法的。
我抓到手机,哆嗦了半晌,除了乔梦曦,我没有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我迟疑再三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她显然还在生气,声音冷冰冰的。我忍着痛,希望她能回来一趟。
乔梦曦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说:“你去找左霖逸。”
电话断了,我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助感顿时席卷了我的全身。“当”的一声,是手机掉落在地上了,我没有力气去捡,也不想动。
待我休息了好一会儿,感觉肚子没有那么疼了,我慢慢试着坐起来,觉得还好。我咬着牙,佝偻着身子,走到门口,拎上自己的包,准备到外面拦辆出租车,去医院。
一路上基本还算顺利,肚子也没有再发疯似的疼。到了医院,我挂的肠胃科,我悲哀的想自己是不是胃穿孔之类的大病,才会这样要了命的疼。事实,比我以为的还要悲哀。
我被转到了另一个科室,医生对我进行一番检查以后,翻着眼皮看了我一眼,说:“怀孕了。”
我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会不会是搞错了?”
我虽然是个耽美作家,但是在生活中远没有那么开放,闭塞的生活,使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过。只有左霖逸,他带着致命的诱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无法抗拒他的每一步靠近。
可是……
我已经证实了,他不是人,我很清楚,那绝对不是我的幻觉,我已经戳破了他的真实面目。那为什么,我会怀孕呢?
一个鬼的孩子……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医生,你再帮我检查一次,是不是搞错了。”
我有些急切的抓着对方的袖子。
医生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说:“像你这样的女孩我见多了。自己跟男友商量着办。”
“男友?”我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绝望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的,只是听到医生嘲讽的笑了一声。
“要是连男朋友都没有就更好办了。这孩子,你自己决定。”她摇摇头,“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一点都不自爱。”
“如果是鬼胎,也能打掉吗?”我铁青着脸色问她。
医生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她一定觉得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在她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或者直接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之前,我匆匆的离开了。我跌跌撞撞的走了一会儿,跌坐在医院的楼道里。
为什么偏偏是我,好像上天永远也看不到我有多努力的生活,厄运总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砸到我的脑袋上。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我第一想法当然是打胎。可是他的父亲不是人类,我不知道一般的方法能否也对他奏效。我想杀了这个孩子,但是我、还不想死。
我不能就这样死。我不会认命的,绝不!
我想到了神婆对我说的话,她让我去郊区的宝华寺找那里的住持。这里就是A市,从这到寺庙并不困难。
从医院出来,我就直接打车去往郊区。一路上我都心急如焚,直到到了寺庙附近,我才意识到一件事。我的肚子一直安安静静,竟然没有再出现一点痛感。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懵头懵脑的走进去,不少人是来上香的,好像还有抽签算命运的,左边挂着很多的祈福的牌子,下面挂着鲜红的丝带,随风飘荡,从远处看,倒也成了一处风景。
一位年轻的扫地僧看到我,朝这边走过来,很有礼貌的冲我行了个礼,说:“这位施主,小僧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我说:“我要见住持。”我怕他拒绝,着急的抓住他的袖子,“我有急事要见他。听说他是一位得道高僧,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我求你,让我见见他。不然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也许是我说话的样子太过激动,也可能是我说的比较严重。年轻的僧人怔愣的看着我。而我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我只是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的祈求着他。
过了几秒钟,他才迟钝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让我等一下。
我怕他回来找不到我,一步也不敢挪,三五分钟的时间,他小跑着朝我过来,并请我跟着他去见住持,听他的意思,就好像住持知道我要来了一样。
我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想别的,步履匆匆的跟在他的身后。
住持是一位身材微胖的大和尚,面相很是和蔼,身上的袈裟已经洗的掉了色。
“大师。”不知所措的我“噗通”一声给他跪在了地上,“您帮帮我吧。我好像……怀了一个鬼胎。我想把它打掉,但是不知道吃药或者手术是不是能够除掉它,毕竟它有一半儿、不是人呐。大师,那鬼纠缠着我,我很害怕,你帮我把他赶走,我求求你!”
“解铃还需系铃人。”大和尚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送给我一串开过光的佛珠,拂一拂衣袖,便让小和尚送我出去了。
我还想再说什么。大和尚已经闭着眼睛开始念经,打定主意不再理我。
“施主,请。”
我把佛珠套在自己的手上,有些不甘心的看看大和尚,还是离开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句话。究竟怎样才可以解开系上的铃铛。
肚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鬼东西,我不敢耽搁半分,也许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会让我失去除掉它的机会,更说不定,我会丧命。
我来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收拾,便再次登上了回家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