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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雪儿不知道自己坐在轿子里坐了多长的时间,但是她感觉很快就来到了睿亲王府的门口。

“小姐,请下轿。”一名年纪大约四十几岁,貌似媒婆的胖女人掀开轿帘,扶她下来,然后在两名士兵的带领下,她进入了睿亲王府。

在丫鬟和侍女的安排下,她住进了王府最东边院子的阁楼里,这座阁楼并不大,但是却特别的幽静雅观,阁楼下面是池塘,里面养着很多的金鱼,偶尔也能看到花草的枯萎的根须,想必在春季的时候,池塘里也应该长有荷花和其他水草花卉吧。

“你们王爷呢?”雪儿问来伺候她的丫鬟,从她到这里来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可是她却没有看见这里的主人。

“回小姐的话,王爷一早就去上朝了。”丫鬟帮雪儿收拾好床铺,随后就退下了,在王府里,所有的丫鬟除了打扫和整理房间之外,是不能进入寝室的,据说这个规矩是在三年前定下的,起源还有一个故事。

上朝?是啊,朝廷的官员每天都要上朝的,但是她来这里的时候好象没有看到韩老将军去上朝,来来这里之前,她听到有士兵说,皇上来圣旨了,但是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从韩若送她离开时的表情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雪儿走达到门口,“你能进来一下吗?”门外一直都站着两个丫鬟,她们从她来这里到现在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姿势,动也没动过。

“请问有什么吩咐?”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走了进来,但是却不是门外的丫鬟。

“你是?”雪儿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相貌娇好,身材玲珑有致,但是唯一感觉让人不舒服的就是她的手中居然还拿着一把剑,不过配上她身上的穿着,倒也有一股女侠的风韵,就是那双看人的眼睛似乎不怎么友善。

“我是九王爷的侍女紫衣,王爷今天上朝之前曾吩咐过奴婢,说雪儿姑娘如果有什么事就交给奴婢去做。”紫衣说话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且那双美目一直盯着雪儿。

“紫衣?”雪儿的眉头动了一下,很简单却又很典雅的名字,但是她的那双眼睛似乎有些不友善,看她这身打扮和手中的那把宝剑,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欣赏,也看不出她是个侍女,倒像个保镖。

“是,姑娘有事吗?”紫衣抬头直视雪儿的双眼,毫无半点恭敬之意。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九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原本雪儿不想问这个话题,但是被她这么一看,她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王爷再过半个时辰便到王府,但是有时候皇上会留王爷在宫里商量国事,所以我也不能确定今天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是这样,那谢谢紫衣姑娘了。”雪儿听完她的回答后就坐到了桌子前面,她怎么也感觉不出来这个叫紫衣的女子是个侍女,她的神情和口气倒像是王妃。

“既然没事每那紫衣退下了。”紫衣说完就转身走出门,她的动作没有半点敬意。

“慢走。”雪儿看着她的背影补了一句。

这里的人还真奇怪,丫鬟不能进寝室,侍女还会武功,而且还很傲慢。

果然,半个时辰后,一声,“睿亲王回府。”在大门口响起,随后便传来士兵哒哒的脚步声和跪拜声。

“这么大排场。”雪儿皱着眉头,她在将军府的时候还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不过九王爷可是皇上的亲弟弟,排场大也是应该的。

雪儿走出房间,让门口的一名丫鬟带她去找这个说是在这段时间照顾她的九王爷。

“紫衣拜见王爷。”在雪儿还没有赶到无夜的书房时,紫衣就先一步到了,她跪在书房门口,隔着门给无夜请安。

“你来做什么?”听到紫衣的声音,无夜有些烦躁,他背对着门问。

“紫衣是特地来给王爷请安的。”紫衣抬起头,看着门上那抹倒影,眼中有着藏不住的痴迷。

“那,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无夜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清,但同时也有着厌烦。

紫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引雪儿到这边来的丫鬟给打断了,“王爷,雪儿姑娘到。”

“请她进来。”听到雪儿的名字,无夜立刻变了态度,连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是。”丫鬟推开了书房的门,请雪儿进去。

雪儿走到书房的门口,但是还没进去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身后那杀人的眼神,雪儿一愣,随后转身朝目光的来源看去。

“紫衣小姐,好象雪儿并没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雪儿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轻声说,既然她敢来这里,就说明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哼。”紫衣原本想顶回去,但是却在看到无夜那杀人的眼神后立刻离开了书房门口。

雪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已然明了,她并不是什么侍女,或许还是九王爷身边的什么人。

“雪儿姑娘,好久不见。”无夜走出房间对雪儿说道。

一听到无夜的声音,雪儿整个人都怔了一下,她随即转身看着那张她每天晚上做噩梦都会梦到的脸,“无夜?”

“恩。”无夜看见雪儿那惊讶的表情只是恩了一下,他在回王府的路上曾设想过许多种他们见面的场景,但是却没想过是这一种,原本他以为最大的可能性是,她看到他时会大叫,或者跑掉。

“原来你皇上的亲弟弟。”雪儿回过神,原来他就是睿亲王,她在脑海中想过许多种睿亲王的模样,但是怎么也想到居然这个人就是无夜。

“很惊讶?”对于雪儿的冷静,无夜有些惊奇,没想到才三个月没见,这个小女子的胆量倒是大了不少。

“是很惊讶。”雪儿已经冷静下来,她走进书房,门外的丫鬟立刻关上了门。

“你不觉得害怕吗?”他没有忘记第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雪儿当时那害怕的表情。

“怕什么?你答应了韩若不是吗?”她可以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她绝对不能不相信韩若。

“为什么那么相信他,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无夜被雪儿的话弄出了好奇心,他很想知道这个当初对他怎么都无法信任的小姑娘为什么会给予韩若那么高的信任。

“师徒关系,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而且一直都照顾我,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想,我应该已经死过千百次了。”这样说一点都不夸张,因为如果当初没有韩若相救的话,她应该已经死在那匹疯马的马蹄下了,即使那次她没死,胡督的一路追杀,她也逃不过。

“这么单纯?韩若一向都是个江湖浪子,江湖中对他的传闻并不好听,而且据说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没想到他现在突然改变这么大。”他经常听别人讲述韩若的江湖事迹,毕竟他是将门之后,入了江湖就等于是入草为寇,这么大的丑闻在宫廷里也是稀有的,所以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官宦之家,都拿他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

“看来王爷并不是我师傅的朋友,想必师傅只是一时无奈,才将我托付给王爷的吧,既然这样,雪儿也不麻烦王爷了,就此告辞。”雪儿听懂了无夜话,她也曾怀疑过,韩若那样的一个江湖浪子,他若不是因为厌烦官场,又怎么会进入江湖,而进入江湖又怎么还会有官场上的朋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皇上的亲弟弟。

“雪儿姑娘留步,本王并不是那个意思。”无夜立刻拉住雪儿的衣裳,但是却被她巧妙的甩开了,“你会武功?”

“不会。”那几招根本不能称做是武功,否则真的是对武学的侮辱。

“是吗?”无夜有些怀疑,但随后立刻打消了这个怀疑,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他和雪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就算真的习武,也不可能在三个月之内学会什么,毕竟她没有任何基础,更何况她的身子骨并不是练武的材料。

“九王爷就想说这些吗?那说完了,雪儿要告辞了。”

“且慢,韩公子既然将姑娘托付给了本王,要是现在姑娘走了,本王岂不成了失信之人了吗?所以还能姑娘安心在王府住下,直到韩公子来接姑娘为止。”

“如果他永远都不会来呢?”雪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没来由的抖了一下,这虽然只是一个假设,但是她在这一刻,却有着那么强烈的感觉。

“姑娘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无夜一惊,的确,他也曾想过,或许韩若真的永远都不会来接她了,因为在昨天晚上无炻说让韩世容去攻打银面人莫言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想到了,也许韩若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将她托付给他的吧。

“没有,只是随便说说。”雪儿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有点凉凉的,她伸手一摸,愣一下,泪,居然是泪,她为什么会流泪?

“你怎么了?”无夜看着雪儿僵硬的背影。

“没什么。”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要流眼泪?

“既然这样,还是请姑娘回阁楼休息吧,本王不想做失信之人,而姑娘也不想让韩公子担心吧。”无夜因为站在雪儿的身后,所以看不见她的脸,但是他感觉到了雪儿的不对劲,本想问她的,但是他又想到了今天无炻对他说的话,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所以没有时间安慰她。

“也对。”雪儿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随后在丫鬟的指引下,重新回到了阁楼里。

雪儿一离开,无夜就将朝廷的四位大将军请到了王府里,原因是要商讨皇上交代的守护皇宫的事宜。

无炻让无夜做两手准备,第一是派一名副将随时支援韩家军,但是他要求是支持的韩家的军,而不是将,甚至让无夜在韩世容不知情的情况下派人去取其首级。

“王爷,韩老将军一身忠于朝廷,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是啊,王爷,皇上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排除异己,报复韩将军三年前没有拥护他做皇帝而已。”

“王爷,您打算怎么做?”

同是在战场上打拼的人,他们又怎么会不了解那种一辈子付出,却在年衰的时候不得善终的感觉,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特别的珍惜生命和曾经的荣耀。

“不用再说了,既然是皇上的旨意,本王也违抗不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韩世容死在银面人的手上,那样的话也算是为国捐躯,若是死在他们的手上,真的是侮辱了这位老将军一生的荣誉。

“王爷,韩将军的事,紫衣可以帮您。”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紫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胆,居然敢偷听本王谈国事。”一看见紫衣,无夜就莫名的生气,现在她居然还敢偷听他的谈话。

“王爷,紫衣只想协助王爷。”紫衣立刻跪在了地上,她是无夜手下一名副将的女儿,整整跟了无夜十三年,在一次的战役中,她的父亲战死,至此,她就一直跟随无夜。

“协助?你马上给本王出去。”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他早就将这个女人杀了。

“王爷,请给紫衣一个机会,就算是看在家父为王爷挡那一箭的份上。”她是个颇有心机的女人,幽怎么会不懂得运用认清呢?上过战场的男儿,是最重情义的。

“你。”无夜顿时气结,五年前,紫衣的父亲曾在战场上为他挡下一枚致命的毒箭,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父亲才命丧黄泉。

“请王爷成全。”紫衣将头磕在地上,发出了咚了一声。

“王爷,您句答应她吧。”其他三名副将看了有些不忍,因为他们也是当年与她父亲并肩上战场的人。

“好,那你就去保护雪儿姑娘吧,好好照顾她,不得有半点差池。”

“不,王爷,奴婢要和您一起保卫皇宫。”她不要去伺候那个女人,她不要。

“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这已经第几次了,她总是要跟他一起上战场。

“紫衣不敢。”紫衣跪在地上握紧了拳头。

“那还不快滚。”若是知道她这么麻烦,他宁愿当初死的是自己。

“是。”紫衣咬着牙齿走出了书房,随后书房的门被再次关上。

雪儿?紫衣愤恨的握着拳头,她第一次见王爷就可以得到王爷的温柔相待,而她,整整恋了他十三年却还是得到这样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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