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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惩罚

烟雾散尽,慕星羊的身影显现而出,他依然屹立在原地。

火球的爆炸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不过为了挡下这发火球,倒用去了他不少的真元,双臂处的衣服也有多处烧焦的痕迹。

裂地狼十分惊讶,最强一击的火球竟然没有奏效。它顿时对慕星羊产生了惧意,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很快萌生了逃跑的想法。但当它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已经死去,立刻情绪上涌,脑子一冲,低吼着冲向慕星羊,要为自己的伙伴报仇。

感到意外的慕星羊挑了一下眉,不过他并没有把这头认识不清楚形势的幻想种放在眼里,非常淡定地将背包右侧的左轮手枪取下。

这头畜牲难道还天真地把我当作猎物来看?

枪起枪落,中了三发子弹的裂地狼倒在了慕星羊的脚前,它抽搐了一会便绝了气,头上的两个血窟窿喷涌出大量的鲜血,将它红棕色的狼毛染成了紫色。

“该死,竟然有一发射中的是耳朵!”慕星羊在心里嘀咕,如此近的距离开枪,还是给他射偏了一发,真是有够浪费和丢人的枪法!

看在眼里的汤小芽微微张开了嘴巴发了一下呆,看那子弹的效果,她知道慕星羊用的是专门对幻想种的特制子弹。不过这不是她惊讶的原因,她惊讶的是慕星羊挡下火球后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这就是武者吗?

然而汤小芽对这事的感概,却被转过身来的慕星羊硬生生打断了。

在她眼中,慕星羊的样子实在太过滑稽,红肿的眼睛像两个湿润的大红馒头,嘴唇肿得像两根腊肠挂在上面,流着鼻涕的鼻子像个卖相不好的烂草莓,脸上还有许多因为抓挠留下的划痕,十足的大花猫脸。

这幅模样直接导致慕星羊在汤小芽心中刚刚建立起来的威武形象覆灭了,她不安害怕的心情也因此放缓了许多,而且还有些许的笑意涌上了她的心头。

慕星羊注意到了汤小芽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准确点来说是忍着在心里偷笑的表情。他眉毛一翘,着实不爽把他弄成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收好了手枪,慕星羊环视了一圈四周,然后走动,捡起不远处的辣椒水喷雾的瓶子。接着走到汤小芽的面前,用手指滑了一圈喷雾的瓶子口,在汤小芽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将沾上辣椒水的手指抹了一下她的鼻子底。

“啊啊啊!”

始料未及的汤小芽尖叫着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泪水霎时夺眶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于先前嘴巴被喷了一通辣椒水,呛到了喉咙里面,导致慕星羊的声音变得格外沙哑难听,他现在的笑声听上去极其渗人惊悚,简直可以把小朋友直接吓哭。

“小王八蛋,活……活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慕星羊还想进一步嘲讽,但是辣椒水的效果还在,勉强说话导致他剧烈咳嗽,唾液糊了一下巴,止住的泪水重新从红肿的眼睛汹涌流下。

涕泗横流的慕星羊单手撑地,另一只手不停地抓挠身上发痒的地方。他在战斗的时候还能做到全神贯注,忘记身体的这些小异常。但是一旦闲下来后,就忍不住了。

“咳咳……你才活该!”同样难受的汤小芽不忘落井下石。

是可忍孰不可忍!慕星羊被汤小芽的嘲讽撩起了情绪,他忍着浑身的不自在,右手抓住汤小芽后背,将她提起放在自己的右腿上。

“你,你要做什么!”汤小芽惊讶地问道。

慕星羊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要用行动告诉汤小芽自己要做什么。他望了望身周,然后拾起一条韧性十足的树枝,以“别以为你是个小孩子我就不敢打你”的表情,对准汤小芽的屁股就是一顿狂抽,狠抽,不留情面得就是抽!

这天,哭声、喊声、咳嗽声,罕见地在定梗森林里一同响起……

太阳渐渐西落,定梗森林染上一片橘黄。

“这就是你说的据点?”慕星羊咳嗽着问道。

“嗯……”汤小芽应了一声,她的鼻子现在红通通的。

他们俩来到了一个小崖坡下,这个小崖坡布满了藤蔓,还被一圈灌木围住。汤小芽站在小崖坡的某处,拔开身前的藤蔓,一扇由木条制作而成的简陋木门显露而出,这扇木门高度只到慕星羊胸部。

汤小芽没有立刻进去,她等在外面让洞穴通了一阵子的风,流通流通里面浑浊的空气。感觉差不多了,她从单肩包里拿出一盏小提灯才走进去,身后的慕星羊则是弯着腰跟了进去。

洞穴不算太小,能勉强挤下八九个人左右,但洞穴的角落还放了一堆木柴和两个存放粮食的空箱子,挤占了不少的空间,不过对今晚要住在这里的两人来说,这个空间足够了。

身高一米八的慕星羊进去后能勉强直起身子,虽然不舒服,他也没多在意,找了一个地方就坐了下去。

汤小芽不像慕星羊那么没有讲究,她先是用放在洞穴里的干稻草扫了扫灰尘,再用其他的干稻草铺在地上做成个垫子。因为屁股还在刺痛着,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靠着墙蹲着。

手臂搭着膝盖撑着脸的慕星羊盯着汤小芽戴着的吊坠,这条吊坠在汤小芽用辣椒水喷他的前一刻就发现了,一直令他很在意。

吊坠说来也算普通,只是一颗形状比较好看的小石头,不过吊坠的款式和他以前在某个男人身上看到的几乎一样。

“唔……谢,谢谢你……救了我。”汤小芽憋了很久才说出感谢的话。

那极不情愿的语气说得让慕星羊听得感觉不到她有半分谢意,实在是有够难为她的。

“你来森林里做什么?”慕星羊问道,不久前他就想起了,汤小芽是昨天那个询问他的女人的孩子,她长得和照片里的小女孩一模一样。

汤小芽微微皱起眉头,向慕星羊投送了一个怀疑的眼神。思想斗争了一会该不该回答陌生人的问题,想到对方救过她,很快开口回答:“来森林里采药的。”

“采药?”

“嗯,我妈妈患有怪病,需要定期服用定梗森林特有的白鳞果才能抑制病情。”

汤小芽的神情低落了许多,“最近两年,裂地狼的数量增加太多了,导致没人敢来森林里采药。而小镇里原本量很足的白鳞果在前年开始不足。就在前几天,家里熬药用的白鳞果没有了。我是为了妈妈,没得选择下才到森林里冒险的。”

听汤小芽这么一说,慕星羊想起那个女人的脸色看上去确实不太好,思考了一会,他相信了汤小芽所说的理由。

“打了你屁股后,看你收拾东西,怎么没看到有半个果子?”

闻言,汤小芽明显不满自己被打了屁股,但还是老实问答:“没有找到,来到森林里的三天,我完全没有找到半颗白鳞果。”

“噢……原来这么不好找啊。”

“不,不是的,白鳞果并没有那么难找,至少在三年前,我和爸爸来这附近就能找到很多。”汤小芽满脸疑惑,“但是太奇怪了,从两年前开始,小镇里几乎没有人来森林里采药,按理来说,白鳞果应该比以前更多更好找到的,可是我三天来愣是没有见到它们的影子。”

“你有看到过裂地狼吃白鳞果吗?”慕星羊问道。

汤小芽愣了一下,她立刻明白慕星羊意思,“森林里的幻想种都不吃白鳞果的,只有野兔子会吃,况且裂地狼也导致了兔子数量减少了。”

这是汤小芽三天来想逮只野兔,却没有逮到后得出的结论。裂地狼一般会把野兔当点心吃。

“你经常来森林?”

“嗯,以前经常和父亲一起到森林里打猎,来得次数不少。”

难怪女儿能在森林里待上三天也没事,没想到他挺有一套的……

“那三天来,你除了白鳞果外,还发现森林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汤小芽微微仰头回忆着,“没有,至少这附近没有,因为害怕越往森林里面走会越容易遇到裂地狼,所以我没有深入,森林中心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我不太了解。”

慕星羊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裂地狼数量的增加和白鳞果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不过情报还是太少,最近来到森林狩猎的武者没有一个深入森林的,因此刘小三提供的情报没有关于森林中心的描述。

裂地狼数量增加的原因,慕星羊的直觉告诉自己肯定和白鳞果有关,目前他也只能从这条唯一的线索着手。

白鳞果作为定三镇的特产,他刚来到的时候就了解过,主要功效是压制身体的过热现象,适合有火属性本源的武者使用。附近这一带的武者都会来定三镇购买,是定三镇的一条收入来源。

“压制过热现象……裂地狼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啊。”慕星羊已经了解过定梗森林裂地狼的详细情况,它们可没有食用白鳞果的习惯,也没有这个必要。虽然裂地狼会喷火球,但它们没有身体过热这方面的困扰。

“你是来这里赚钱的吗?”汤小芽忽然发问,言下之意指的是,慕星羊是不是为了协会悬赏的钱才来到定梗森林的。

“我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慕星羊不要脸地说道:“我可是武者协会总部派来拯救你们小镇的人,要不然你以为像我这种在南鸣地区如此有名的人,会来穷乡僻里找不自在?”

“真的?”汤小芽明显不相信对方有极大嫌疑的自卖自夸。

“真的。”慕星羊用沙哑的声音斩钉截铁地确认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说谎。

汤小芽依旧选择不信,自她记事以来就没有大人物来过他们的小镇,更别说会好运地被她遇到。

“对了,我不是把你砸晕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

慕星羊被这个问题问得得眼皮抽搐,他老实承认:“那是演技,怕你还有什么手段对付我……”

“难怪。”汤小芽反而舒了一口气,“如果你那个时候还醒着,我的下一招肯定会攻击你的裆部。”

“……”慕星羊无言以对,此刻他感到心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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