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昨夜夜睡得并不安稳。
那是因为,本该来的人却迟迟不见人影,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失望?
日出之时她就醒了,换了一身便服,三千青丝随意高高挽起,一根青玉簪穿插过去,固定住发丝。
因为百晓生昨日的叮嘱,要她自己走到西湖边。
外面一轮红日从晨雾中跳了出来,万道霞光照亮了江水,也染红了晨雾。晨雾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地退去。
一路上就连下人的身影都没见,异常寂静,路旁的娇花花瓣上滑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晨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那守在翰林书院门边的老大爷,看了她一眼,也不问她为什么要这种时辰出去,就利索的给她拉开那厚重的大门。
想来应该是百晓生都为她打点好了。
一路慢悠悠的走过去,却发现就连这西湖边也没有几个行人经过,更别提百晓生的身影了。
花想容席地而坐,坐在杂草丛生的草堆上,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湖面,微风把湖面吹得肆无忌惮的翻动,也把她的头发给吹得乱了一些。
她也不担心这种时候会有人来看到她这么放肆的行为,随意的拿出草丛中的一根杂草,叼在嘴里,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做的事情,现在来说,四处无人,她是无所谓,前世在地牢里再糟糕的事情都经历过,重来一世,也不知道命数如何,没必要这么约束自己。
要是玉翠此时在她身边,一定会责怪她,然后把她的行为坐姿都给端正过来吧?
说起来,她有些想玉翠那丫头了。
而且,早膳没吃,她一直空腹也是有些饿了,久久不见百晓生的人影,花想容决定再在这里待一会就回书院去找他。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无聊,而且湖边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傻傻的呆坐着,正想回去,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下一秒,她就被一双大手给覆住了双眼。
“谁?!”她警惕的发问,然后做好随时从袖子里抽出乌金匕首防备,她抽出袖里的乌金匕首,丢掉刀鞘,一个借力用手肘狠狠击打那个人的胸口,容拂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没来得及反应,就女上男下的姿势被花想容压着。
如果不是她手中的匕首顶着他的脖子,还有那一脸凶相,现在这姿势还真是引人无限遐想,想入非非。
“你这么凶的一个姑娘,除了我还有谁会这般逗你?”容拂被她压倒,躺在草地上,他虽躺着,然而有些微风掠过,吹起了他如墨玉一般的黑发,以及宽大的白色衣袖,容颜仍是俊美无双。
没想到竟然是他,她瞳孔一缩,内心有些许的动摇,“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没事干嘛捂着我的眼睛,说!”手中的匕首更加贴近他的脖颈。
她说话乖张霸道,不容人拒绝,一点都不同平日与他人相处的冷静淡然,看起来就像是故意在对他使小性子。
容拂也由着她这样,并不阻止,继续躺在草地上,他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伸手温柔的抚摸她细腻的脸颊,“我想和你调情,所以就捂住你的眼睛,我想看到你的笑容,就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摘下日月星辰,我想得到你的心,就会把我的所有献给你。”
至于他为什么来这里,花想容如果真的聪明,想必也想到了,教她射箭的就是他,而不是百晓生。
射箭要贴身教学,他不想让除了自己,还有别的男子靠近她,让她沾惹上别的男子的味道。
然而,抵在他脖颈处,贴近他喉结的冰冷凶器,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更加近的抵靠着他。
花想容一点也没因为他说的话而放开利刃,好整以暇的由上俯视着他,看着他如墨般的双瞳如墨般的青丝,两人青丝不清不楚的缠绕在一起,莫名就让人想起了结发夫妻。
容拂也大大方方的任她看着,一副任凭她采撷的模样,花想容也使劲的盯着他,她真的想知道这个人从小到大究竟吃什么,才能这么脸皮厚的说出这种不知羞的话。
两人就这样静默的对视着彼此,这一眼,像是就要这样看到天荒地老。
“哎呦,我是老了吗,这现在的男女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这种事竟然不关起门来两人……”一个担着胆子,篓子装着新鲜大白菜的农夫揉揉眼睛,不停的揉。
“真是伤风败俗,有伤风化!”一个经过要去集市买菜的大娘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们。
“娘,那个哥哥和姐姐在做什么?”
“小孩子看什么,不许看,眼睛会瞎!”一个年轻女子急急忙忙的捂住小孩子的眼睛,慌张的带着娃离开。
不知什么时候,荒无人烟的湖边人渐渐多了,花想容被这些人说话的声音给唤回了神智,意识到自己竟然用这种姿势和他在争执,从而被人指指点点,正想抬头解释,容拂却忽然起身,把她的脸牢牢压在怀里。
张开宽大的袖子把她遮得严严实实,那些人只能看出大概是个女子的身影轮廓。
“让各位见笑,我家夫人一时生我气,我追出来哄她而已,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什么夫人!花想容被他按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一股清淡提神的熏香味,听他这样说,想起自己自从和他认识以来各种被调戏,恶狠狠的用指甲掐他身上的肉。
容拂面不改色,不为所动,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各位还请散了,别聚在这里,我家夫人害羞,她已经在拼命给我挠痒了。”
他笑得如沐春风,本来长得就俊美非凡,刚而不硬,柔而不阴,简直是男人俊美的极至。
那些驻足看热闹的人都被他的一张容貌给惊艳得久久不能回神,刚才的事都抛之脑后了,容拂继续笑着,三言两语的就忽悠那些人离开。
等到一点人声都听不见,耳边只有风吹来的‘呼呼’声,花想容猛地把他推开,让她从他怀里挣脱出。
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他几下。
“我才不是你夫人,混蛋,什么举世无双的公子容拂,总是占人便宜!”
“现在不是,难保以后不会是,我也只占你一人的骗子。还是说,我刚才应该说,你贪图我的美色,想对我图谋不轨?”
“你!”花想容气结,但是良好的休养让她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只是说“无耻!”
“师傅他说来教我射箭的人应该是你,那你还不带我去练习?”她不想和他在这件事上纠缠,转移话题。
“不急,”他无奈的笑笑,转身就走“跟我来。”
“你要去哪?”
“我饿了,你不饿?饿着可没力气拉弓,更别谈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