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来时的路,九娘跟二人道别之后牵着秋月白走下山,穆函抱着秦云的肩膀,看着相携远去的九娘和秋月白说:“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我们就走吧。”秦云看着山下,点了点头。
“你准备怎么做?”九娘问秋月白。
秋月白嘴角挑起一丝弧度,说:“找出无影门余孽,事情就差不多结束了。”
九娘点头,随即蹙眉,说:“你把他们暴露出来,虽然可以不用再继续遭到追杀,但是无影门他们只怕是要记恨上你了。”
秋月白侧头,满不在乎地说:“无碍,就他们那几个人,翻不起多大浪花。”
九娘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难保他们跟你拼个鱼死网破,纵然他们就那几个,但是,奋力一搏,实力仍是不可小觑。”
秋月白笑道:“我知九娘你是担心我,但是,放心吧,我自是不会掉以轻心。”九娘细想,也点了点头,只是眉头还是深锁。
秋月白干脆停下脚步,将九娘的头转过来,神色认真地说:“我一定会小心,不会掉以轻心小看他们。”随即展颜一笑,凑近了说:“老这样皱眉可不好,小心有皱纹。”
九娘笑道:“怎么,你嫌弃我了?”
秋月白笑着摇头,说:“怎会,我还担心你嫌弃我。”
九娘掩嘴,说:“嫌弃什么?”
九娘本就比秋月白矮一些,如今低头掩袖而笑,眼角上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白皙光滑的脸颊上浮现些许红霞,在秋月白看来,好一副娇羞女儿的姿态,让他诧异却又心猿意马,秋月白露出一抹坏笑,凑近了九娘,俯身在九娘耳畔轻声说:“床上。”
九娘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转身便走了,秋月白喊:“诶,九娘,你可别不信我。”
九娘却不看他,秋月白也没说话,只低头跟着九娘身边,一步一个脚印地下山。九娘突然说:“确实有很多人可是心心念念着公子你呢!我自是不用怀疑。”
秋月白愣了一下,随即忍住笑意,看着言笑晏晏地九娘,虽然她在笑,眼睛里可没有笑意,秋月白凑上去,拽着九娘的袖子,说:“我错了,那是之前的事,自此我来到秦淮,看见你,我就再也没去过了!以后也没有,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任你处置。”
九娘嗤笑一声,说:“男人可是不能相信的,尤其是誓言。”
秋月白也没生气,洒脱一笑,说:“确实,上下嘴皮子一碰,什么样的甜言蜜语没有,誓言我自个说的,也只对你承诺过,就慢慢看吧,我们还要一起过很久很久。”
九娘神色缓和一点,勾唇笑道:“那就走着瞧吧。”
秋月白笑着牵着她的手,一起往下走去。
到了山下,秋月白买了两匹马,与九娘并肩而行,红衣如火,白衣如云,妖娆惑人的火,飘逸淡泊的云,男的俊,女的俏,速度并不是特别快,旁人一眼看去,也称赞一声绝配,骑着马恣意地前行,清凉地风袭来,吹散披下的发,长长的墨发飞扬,肤白如雪,红衣烈火,硬生生闯进人的视线中,夺去所有的注意力,在脑海中烙下一个个印记。
秋月白说:“真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九娘侧头看去,高高束起的墨发,眉毛也不像那群粗鲁的汉子一样浓,细长细长的,一双桃花源勾人的紧,漆黑的墨色一见便叫人沉沦,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肤色也白,也很瘦,却很有力,飘逸的白衣穿在他身上更显潇洒,不会被人喊小白脸娘娘腔,是一种俊秀,君子如兰,却是个风流的。
秋月白却蓦然笑了,说:“九娘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给你看一辈子。”
九娘说:“你就在那贫!”
秋月白说:“这个天下,除了你谁人与我如此相配如此合我心?同样,这个天下,除了我谁人能配得上你如此得合你心,唯有我秋月白,于我,依然,唯有你扇九娘。”
九娘侧头,不去看他,幽幽地说:“真有不长眼的,我扇九娘也不是吃素的。”
秋月白笑说:“我也不差。”
随后一路两人没有过多的交谈,却默契非常,点点细心温柔浮现,不是他不认真,只是没有那个让他去认真的人,不是她不珍视,只是没有那个让她去珍视的人,如今两人凑一起,碎了多少女子的心,伤了多少君子的心,却也减少了痴情的人数,要是传出去,可不知要乐坏多少人。
秋月白问九娘:“九娘,柏远呢?”
九娘喝了口水,说:“我传信让人给埋了。”
秋月白点头,说:“九娘对避水珠怎么个看法?”
九娘没什么动容地说:“没用的玩意儿。”
秋月白说:“我也觉得,但是那群人可是争得要死要活的,不过我还真是不知道避水珠在哪。”
九娘顿了一下,说:“江心呢?”
秋月白皱眉,冷声说:“昔日她父亲救了我父亲一命,我父亲留下家传玉佩做信物,如今,我虽然没有救下那老头,但是,江心却是我救她一命,如今,两不相欠,我再无须被承诺所束缚。”
九娘疑惑,说:“不是柏远救了江心么?”
秋月白嗤笑一声,说:“柏远还在的时候,无影门的人自是不会杀江心,还得避着她,但是也不知道柏远怎么弄的,江心居然知道了是无影门的动的手,江心屡次想杀回去报仇,但是无影门的人被柏远说服了,并没有杀了江心。”
“不过次数久了,我背了黑锅,无影门的人也受够了,柏远已经没用,江心更是不知道避水珠在哪,于是趁着柏远不在,杀了江心,江心逃了出来,正好被我看见,被我送去一个很远很隐蔽的地方去了。”
九娘点头表示了然,秋月白转头,说:“我给你的玉佩收好,那可是给秋家历代媳妇的。”九娘白他一眼,说:“知道了。”
秋月白笑了笑,随即纵身上马,九娘也起身,利落地翻身上马,顷刻间尘土飞扬,马蹄声急速响起。
多日后,秋月白看着熟悉的景物,笑了笑,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冷,九娘问:“真不要我跟你一起?”
秋月白答:“不用,你就去云阳好好呆着!别又被卷进去了,也就几天的事,你身份敏感,我很快就去找你。”
九娘点头,说:“好吧,我去云阳等你。”说完便调转马头,向云阳而去。秋月白看着秦淮景色,攥紧了拳头,是时候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