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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美国思想库及其影响力(2)

白宫办公厅亦称“白宫班子”,它是总统办事机构中的核心单位,也是最有争议和最重要的总统参谋机构。它既负责总统和各部门的联系,又负责给总统收集和提供信息,是集行政与咨询于一体的总统辅助机构。在这个班子中,关键职位是总统顾问、办公厅正副主任、总统助理。行政管理和预算局以前称总统预算局(建立于1921年,1939年划归总统管辖),1970年,根据尼克松总统的建议才改成现在的名称。它是总统的重要参谋机构,掌握着财权和对政府行政机构的评价权。其职责是协助总统编制联邦年度预算、监督预算执行以及协助总统改进政府行政管理。

它是总统办事机构中人员最多的单位,其中有很多专家和经验丰富的文官。政策规划办公室成立于1978年,原名国内政策室,里根上台后将其改此名。其职责是向总统提供国内事务方面的咨询和建议,协助总统拟定和协调国内政策的各种选择方案,检查政府的主要国内政策。它是总统在国内政策方面的主要咨询机构。

国家安全委员会成立于1947年并于1949年划归总统办事机构,它对各届总统的意义非同一般,是审议美国外交政策的中心,在对外决策和行动中直接影响总统的决定。该机构的法定组成人员除总统本人外,还有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中央情报局局长、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其日常工作由总统安全事务助理具体负责,职责是协调国务院、国防部、中央情报局的政策,根据国家安全的需要向总统提出各种建议,尤其是向总统提供与国家安全有关的内政、外交和军事的总体政策。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成立于1946年,是总统在经济方面的专业思想库,其成员一般有三名,其中主席人选由总统任命,经参议院批准。它的职责是就经济发展和经济政策向总统提供咨询意见,协助总统草拟每年送交国会审议的经济报告。其成员都是经济方面的专家,如布鲁金斯学会就有数名经济学家担任过该委员会的主席一职。总统科学咨询委员会是一个专门为总统服务的官方思想库。它负责对科技决策向总统提供建议和咨询。该委员会由18位杰出的科学家和工程师组成,成员由总统任命,任期三年。在委员会下面设立了许多专门小组,有的为常设机构,有的是临时性组织,专门小组由科学家、技术专家和社会学家组成。它自成立以来,通过专门小组开展研究工作,完成了许多有重要影响的研究报告,为美国的科学进步和科技政策的制定作出了很大贡献。另外,在美国历史上,总统还设立过一些临时性的总统思想库,如总统对外情报顾问委员会、总统情报监督委员会、总统军备控制与裁军顾问委员会、国内动乱问题总统顾问委员会等。

第二,其他行政部门的思想库。美国除了中央政府和总统有内部咨询机构以外,其他的行政部门也有各自的内部咨询机构。比如,有些政府部门设有自己的科学咨询委员会,定期召集一些专家听取意见。还有一些部门设置了专门的内部咨询机构,像国务院、劳工部、卫生部、教育部、住房与城市发展部、能源部、运输部等比较重要的部门都设有总顾问或者总顾问办公室,专门负责与本部门有关的法律事务,提供本部门的立法建议。这些咨询机构一般人数较多,如能源部的总顾问有工作人员近400名,住房与城市发展部的总顾问有工作人员近300名。咨询机构的人员和部门内的其他人员一样,都是美国政府的雇员,在报酬和待遇方面是同等的。

此外,一个重要的行政部门的思想库是国防部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它有陆、海、空三军参谋长和联络参谋组成,会议主席由总统亲自任命。它是美国军方的重要咨询机构,职责和权力很大。它的主要职责是负责准备战略计划,制订部队的战略方向;向国防部提供有关各个部队的建制和结构的建议,并对部队任务、联合作战、军事教育提供意见;提供军事材料和制定有关的军事条例;制定军队采购计划、对外军事援助等。参谋长联席会议对国防部的咨询作用是不言而喻的(李道揆,1999) 390-478。

第三,服务于国会的思想库。直接服务于国会的官方思想库主要有国会研究服务处、国会预算局和责任局。这些支持机构在提供信息、决策分析、预算和决算的相关审查上各有专司。它们提供给国会的政策分析及研究报告让国会掌握完整且详实的资料,是国会不可或缺的专业咨询团队。

如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是国会图书馆下的一个独立机构,其发表的研究报告每每引起各国专家学者的广泛讨论与采用。其前身是1914年成立的国会咨询处,1970年立法重组法建议更名为“国会研究服务处”后延续至今。国会研究服务处有权力要求政府部门提供研究所需的相关核心资料,并且雇用短期专家学者为其提供研究服务,目的在于支持国会议员问政所需。国会研究服务部不提出政策建议,只是就国会议员提出的问题进行分析,提供事实,大多数研究报告是保密的。国会研究服务处超然于党派之外,协助参、众两院任何委员会或联合委员会就所交付的法案,总统或其他行政部门所提出的建议案,加以分析、鉴定及评估,使国会得以决定所提议案完成立法的可行性,估计该议案及其他选择方案的可能结果以及评估达成其结果的方法(陈淞山,1995)。

官方思想库由于是政府组织体系的一部分.因而容易获得重要但又不便公之于众的内部信息资料,这些信息资料对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和有效性能产生很大的影响。同时,由于官方思想库靠近政府领导和高层决策层,往往与它们有直接的联系,因而其研究成果很容易传达给直接决策者,也更易于被接受和采纳。但是由于与政府的附属性关系,官方思想库在研究选题的确定、研究的纵深度以及创新性方面存在着不可回避的局限性。

大学思想库的双重角色大学思想库主要是指那些由大学在其他机构、团体的协助下创建的,其经费主要来自校方的资金和一些基金会、企业的资助或私人捐助的思想库。大学思想库的研究人员大多是校内各学科的教授、访问学者和从其他大学、研究机构聘用的研究员。

大学思想库与其他类型思想库最大的不同就是承担着培养学生和进行政策研究的双重任务,具有双重角色。它们主要从事长期性和深度性的研究。与官方和独立思想库相比,大学思想库的研究成果学术性更强,政策相关性较弱。学者们往往不需要考虑自己的研究成果是否为政策制定者所接受,而是更多关注学术界的声誉。与此同时,无论是人才资源还是学术资源,大学思想库都具有自己的独特优势。大学思想库所在的大学一般具有悠久的历史,文化积淀深厚,具有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相结合的优势,容易形成启发灵感、活跃思维、增强创新性的良好氛围,从而使这类思想库易于产生创新性的思想、方法、成果和政策建议。另外,大学思想库一般都专业性很强,聚焦于某一个领域展开长期性、深层次研究。如哥伦比亚大学的地球研究所、哈佛大学的东亚中心、加利福尼亚大学的中国研究中心、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外交政策研究所以及耶鲁大学的全球化研究中心等都是有重要影响的大学思想库。

1947年,哈佛大学接受卡内基基金会的捐款,建立了哈佛第一个独立的研究机构--俄罗斯研究中心,为政府当时的冷战政策服务。在它之后,密歇根大学建立了日本研究中心,耶鲁大学建立了东南亚研究中心,普林斯顿大学建立了近东研究中心,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立了南亚研究中心。哈佛大学除了俄罗斯研究中心之外,还有为中国人所熟知的东亚研究中心。前中心主任是已故著名“中国通”费正清教授,在他之后,又一美国著名汉学家傅高义接任中心主任一职。该中心主要研究范围是中国和东亚,其中包括中国、日本和朝鲜的政治、经济、历史、社会和法律研究,也研究中国的文化遗产和外交关系。中心近年来接受了许多中国大陆的访问学者,主要研究中国的经济理论和实践、中国经济特区、中国地方政治、当代中国史等课题,具有广泛的影响力。

加利福尼亚大学的伯克利东亚研究所成立于1978年,是全美最大的东亚研究中心之一,下设中国研究中心、日本研究中心、朝鲜研究中心,以及亚洲研究组、中国研究图书中心、东亚国家资源中心和中国语言研究校内项目。研究重点是东亚的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但也涵盖亚洲其他区域的研究。这家研究所格外注重对亚洲地区,尤其是东亚地区及美国与亚洲国家关系等进行跨学科研究,它汇集了人类学、美术史、东亚语言文化的专家及政治、历史、经济、社会学专家,提供高水平的教学和研究成果,并通过与学术界之外的商界、新闻界和政府的经常沟通交流,为政府提供有效的公共政策建议。同样成立于1978年的乔治城大学的外交研究所主要研究外交实践者的技巧。该所通过两种形式进行研究:一是通过教员、常任和客座教授、外交官员和研究人员在一年或更长的时间里搞研究和交流项目,直接向学生教授课程、组织讲座和讨论,指导学生与从事外交研究的学术界人士和外交实践者之间建立合作联系;二是通过这些人广泛的学术和政治关系,在更大范围内以会议、工作小组、出版物和研究活动形式,将联系扩展到其他制定和影响外交政策的人士。

丹佛大学美中合作中心是美国密西西比河到太平洋之间地区唯一一个专门研究中国问题的机构。该中心隶属于丹佛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拥有自己的教职员工、学生,积极同中国及世界其他地区发展文化交流关系,以加强中美政策研究。该中心的宗旨是反映中美人民间的友好关系和时代精神,积极与中国的独立机构、学者及企业进行合作。美中合作中心在丹佛地区非常活跃,充分发挥了其作为教育机构的优势和特长。该中心与当地政府、华人媒体、学术界、商界关系密切,经常举办有关中国问题的研讨会,邀请各界人士参加并进行讨论。这对于加强美国西部地区的中国问题研究,增强公众对中国的了解,促进中美人民的友谊均做出了一定贡献。

除了老一代大学思想库外,近些年来,哥伦比亚大学的地球研究所和耶鲁大学的全球化研究中心在世界范围内赢得了很高的知名度。哥伦比亚大学的地球研究所成立于1995年,其宗旨是探索人类的可持续发展之路。现任所长是以“休克疗法”闻名于世的杰弗里·萨克斯。耶鲁大学全球化研究中心建成于2001年,其成立目的是“丰富校园关于全球化的辩论,促进耶鲁和政治世界的思想交流”。①目前,这两所大学思想库都与中国思想库在环境、全球化等领域开展了广泛的合作。

(① 参见耶鲁大学全球化研究中心网页关于中心使命的阐述。http://www. ycsg. yale. edu/.)

大学思想库的存在对于其他两种思想库而言是一种有益的补充。官方思想库属于政府体系的一部分,直接为政府决策服务,在提供信息和政策分析的同时难以产生新的思想。独立思想库主要专注于紧迫型的政策研究,往往无法对某一领域展开全面、系统、长期性的研究。而大学思想库在研究上偏重于长期性、学术研究的特点正好弥补了官方和独立思想库的不足。

独立思想库的优势地位独立思想库主要是指在组织架构上独立于政府、大学之外的,从事政策研究的非盈利性公共政策研究机构。他们主要专注于紧迫性和前瞻性的政策研究,致力于服务公共利益并且为政府提供政策建议和影响舆论。

独立思想库作为自由市场中的经济实体,实行的是现代企业的运作模式,其研究选题和发展方向主要由董事会决定。它们的资金来源非常多元化,除了以基金会为主体的资金外,企业和个人也提供了大量资金,另外也有一部分来自于政府合同。独立思想库数量众多,机构规模、人员数量、选题设置、运作方式上都有很大不同,有的研究人员在百人以上,年运作资金几千万美金,也有的只有十几个工作人员,年运营资金几百万美金。

与官方、大学思想库相比,独立思想库无论在数量和影响力上都占据优势地位。按照资金来源、研究和运行特点,独立思想库又可分为三种类型:政策研究型、政府合同型和政策倡导型思想库。笔者的这种分类和肯特·韦佛(Kent Weaver)对美国思想库的划分几乎一致。①所谓政策研究型是指偏重于通过政策研究来促进对社会、经济、政治、安全和外交等问题更好理解的思想库,如布鲁金斯学会,对外关系委员会等。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是华盛顿的主流思想库之一,(①肯特·韦佛( Kent Weaver)认为,美国思想库主要有三种:没有学生的大学、合同研究机构和政策倡导思想库。)

其规模之大、历史之久远、研究之深入,被称为美国“最有影响力的思想库”并不为过。布鲁金斯学会遵循“独立、非党派、尊重事实”的研究精神,提供“不带任何意识形态色彩”的思想,旨在充当学术界与公众政策之间的桥梁,向决策者提供最新信息,向公众提供有深度的分析和观点。布鲁金斯学会对政府的政策制定影响巨大,学会的第一个重大成就是改革了联邦政府预算的制定程序。1921年以前,联邦政府各部、署、局直接向国会提出各自的预算,由国会审议。按照布鲁金斯学会的建议,国会在1921年制定了预算和审计法,规定建立预算局协助总统编制统一的联邦预算,以单独的预算咨文提交国会。这种由总统提出统一的联邦预算的程序一直沿用至今。1974年,根据布鲁金斯学会的建议,美国国会又制定了预算法,从而加强了国会对预算编制的权力。①胡佛政府时期,布鲁金斯学会认为建设圣劳伦斯航道的计划耗资太大,于是建议政府取消了这个计划。除此之外,布鲁金斯学会对罗斯福新政各个方面的诸多批评和建议也颇具影响,成为当时反对新政的思想堡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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