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双手即使已经被拍得又红又肿,那扇玻璃安然无恙地在哪里:“勇哥,你先停车,我求你了,让我看看我爸爸吧!”
勇哥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哼声。
就在车子即将远离岑宏福的时候,他忽然一手抓住车子的防护杆上,直接就让车子拖着身子往前走。
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岑晏栀吓得几乎胆都要破了一样,不停地在车厢里大声呼叫起来:“爸爸,爸爸,你快放手,不要这样子……”
车子后面的岑宏福双手紧抓住防护杆丝豪没有放松,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磨擦的多处破烂,血从裤子那里渗了出来,沿着地面拖出了两道深深的血痕。
岑晏栀的心仿佛被活生生剥开了一样血流成河。
“爸爸……爸爸……”
她嘶心裂肺地叫了起来,泪水如下雨般倾泻下来:“勇哥,停车,快停车啊!只要你肯停车,我什么都得答应你!”
听到这话,勇哥阴冷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什么都答应我?这么说你愿跟我走了?”
岑晏栀脸色苍白地用力点了点头道:“愿意,只要你肯停车,我什么都答应你。”
勇哥最终露出了一冷笑,手的挥,司机马上识相地把车子停了下来。
“爸爸……”岑晏栀冲出了车子,哭着喊着向岑宏福奔去。
此时,岑宏福终于放手,从防护栏那里摔了下来,当他看到岑晏栀的时候,两眼终于绽放出欣慰的目光:“燕……燕子……”
“爸爸,你为什么这么傻啊,都伤成这个样子了,竟然为了我连命也不要。”岑晏栀抱紧岑宏福,嚎啕大哭了起来。
岑宏福的双脚已经被严重拖伤了,血肉模糊成一片,右脚更是连骨头都绽显了出来。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看到女儿为自己哭成这个样子,他艰难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只要你没事,我受多大的苦都是值得的。曾经……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和你妈妈的事情,这一次,我只想弥补你们……”
“爸爸……”岑晏栀再次失声痛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勇哥走了过来道:“岑晏栀,你要我停车,我已经停了,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听我的话,跟我一起离开了呢?”
一听这话,岑宏福大吃一惊地看了岑晏栀一眼,车子会停下来,不是因为勇哥大发慈悲,而是因为女儿跟他交换了条件?
岑宏福努力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尝试了几下都是徒劳无功。
“勇……勇哥……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女儿吧,公司……我可以给你,你要砍我的手,还是剁我的脚,我都愿意,只要你能放了燕子……”
“爸爸,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岑晏栀一边说,一边想扶起岑宏福。
可是,没有想到勇哥这时却道:“想去医院可以,不过是他自己一个人去,而你,现在必须跟我走!”
“你……”岑晏栀又急又悲又气,他们几个到底是不是人来的,怎么可以如此地对待一个老人?
还没有等他们作声,勇哥一挥手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把这个女人给我拉进车子里去,至于这个老东西,不要让他继续抓住车子就好了,把他丢在这里,相信过一会就会有人送他去医院的了。”
话音刚落,两个手下已经开始动起手来。
岑宏福一听,顾不及身上的疼痛,倏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挡在了岑晏栀的面前道:“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抢我的女儿!”
血不停得从他伤口上潺潺流出,那血的腥味冲刺着每一个人的鼻子。让人毛骨悚然。
这下勇哥开始怒了起来:“死老东西,敬酒不喝喝罚酒,好,那我就要看看你拿什么跟我斗。”说完,他极不耐烦地从车子里面拿了根木棒过来,狠狠地就朝岑宏福的头上挥去。
“不要啊!爸爸小心!”岑晏栀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得扑过去……
咚!
一声巨响响了起来,岑晏栀除了脑子里不停得回荡着“咚咚”的声音外,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起来。甚至,她连岑宏福对自己说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他瞪大着眼睛,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
勇哥眉头微微一皱,脸色有惊讶,有不解,甚至还有一丝佩服,但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鲜血不停得从岑晏栀的额头里流出,像下雨一样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支持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燕子……燕子啊……”岑宏福呐喊地扑到了岑晏栀的身边,全身战战兢兢把她抱坐起来:“女儿,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你为什么那么傻替爸爸挡住那一棒啊,女儿……”
岑晏栀没有作声,因为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救护车……救护车啊……”
声嘶力竭的声音在整条大街上响了起来,那些行人一个个站在原处同情地看着一幕,可是没有人敢上前来插手,因为高利贷的人,不是人人能惹的起的。
“勇哥,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啊?”其中一个手下有些不安起来,因为谁都知道那一棒打得并不轻,岑晏栀活不活得下去,还是个问题。
勇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凝视着岑晏栀片刻,最后一挥手道:“岂有此理,算你们两个狠。我们走吧!”
他们两个都伤成了这个样子,相信不死也会残废,再折磨下去也不会有自己想要的结果。
司机一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留下岑宏福紧紧地抱着岑晏栀在原地无助地看向旁边的围观者道:“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可怜的女儿啊?求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吧。”
声音凄励,那些围观的人也都一个个对他们投以了同情的目光,树叶一片一片飘落了下来,砸在了岑晏栀的身上,使得这个季节变得更加伤感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从人群中穿了出来:“伯父……燕子……你们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