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沐雪光的领口,不停的摇晃捶打着他的身体,“我恨你,我恨你!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像蓝焰一样,对我这么好。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
她哭得太痛,居然由捶打沐雪光,变成了趴在他的怀里痛哭,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哭得险些晕过去,沐雪光有些不知所措的任她打任她骂,任她哭,任她抱。
他明明是要杀了她的,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却莫名的被触动了,柔软了,疼痛了。他想到了沐洁纯。他对她的爱是自私的,是掠夺的。而简萱宁与蓝焰的爱是两情相悦的。
他突然在简萱宁面前,自惭形秽了。
“萱宁。”一声轻浅的叫声,传进简萱宁的耳朵里面。她蓦地一惊,抬起痛哭的双眼,“蓝焰?是不是你在叫我?你在哪里?”
她一把推开沐雪光,沐雪光被她得有些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她疯了一样到处在柱子之间穿棱寻找,“蓝焰,你快回我的话啊!我感觉不到你!”
是谁?一直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那声音熟悉的让人心疼,那叫喊嘶哑的让人难过,好困,好想睡,可是那声音一直在叫自己,蓝焰勉强撑开眼皮,他竟然是微笑了一下,除了她在叫自己,还会有谁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呼唤自己?
天上的雪下得好大啊!
落在脸上凉凉的,他想抬手抹去脸上的雪水,可是却没有一点点力气,手是怎么样也抬不起来。
他大口的呼吸一下,觉得胸口都疼得让他想叫出声来,可是他却叫出声的力气也没有。好累,好想睡觉,他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哭声,那样难过的哭声,天地间只有那让人心痛的哭声,伴随着雪花落地的扑簌簌的声音。
“你怎么那么爱哭?”他在心里想道。他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可是这一笑,又扯动伤口,他疼得整张俊脸都皱了起来。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自己的眼帘,哭得红肿得眼睛,鼻子也红红的,她看到他,眼睛又止不住的掉下来。她刷的一下撕开他的衣服,检查着他的伤口,他看到她手忙脚乱的取出了金创符,为他疗伤,点点光茫闪过,可是他的伤口依旧在流血,那金创符对他根本不管用。
她哭得更凶了,她跪坐在他的面前,她甚至不敢将他抱在怀里,怕因为挪动,而加剧伤口流血的速度。
“你哭得像只红兔子,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他在心里想道,可是他张嘴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不要说话,我听得到。我听得到。”
简萱宁六神无主的看着蓝焰,“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救你?”
她在西面柱子后面找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蓝焰,“我以为,我以为你随着宝塔灰飞烟灭了。”她双手颤抖,她看着他身上的伤,数十只箭刺的伤口,血流成河,她甚至不敢碰一下。
她掏出金创符,为他疗伤,可是也不管用,那箭上面有法力,而他体质特殊,不是人类的体质。如果只是普通的箭,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自己面前?
“我甚至没有力气钻回本体红莲火焰符中。怎么办?我觉得我要死了。”蓝焰苦笑一下。“别哭了。你哭的样子丑死了。”
“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怎么可能让你死?”简萱宁用衣袖擦擦眼泪,“你忍一忍,我带你去找掌教至尊,他一定有办法的。你不会死的。”
眼泪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又掉了出来,“眼泪怎么这么多,我不想哭的,简萱宁是坚强的女人。简萱宁不可以哭。该死的。为什么眼泪这么多。”她有些生气的说,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不停的往外漫出眼眶。
“萱宁。”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简萱宁回头,一看来人,她哭得更凶了,扑通一声跪下,“芙问师姐,算我求求你,你救救蓝焰吧!”
她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她抬起头,额头都磕破了皮,可见她磕的有多用力。
蓝焰闭上眼睛,又缓缓的睁开,他想说我不值得,可是他却说不出口。
“这世上只有你值得我倾尽一切,只有你一个人。蓝焰。”简萱宁在心里面回应他。她语气绝决而坚定。“今生今世,只有你。”
“不是我不肯救他,而是他自爆,无人能救。”芙问心疼的想将简萱宁搀扶起来,可是简萱宁死活不起来,“芙问师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骗我的,是不是?”
芙问只得随着她一起蹲下(禁止)子,她轻轻的拿锦帕为简萱宁擦掉脸上的眼泪,“萱宁,你先别哭。我这就去请掌教至尊过来。”
她站起身,重新飞入半空中,“南南,你照顾好萱宁,我去去就来。”
南窗照蹲下(禁止)来,抱住简萱宁,“萱宁,你别太伤心了,也许掌教至尊有办法呢!”她冷冷的看一眼沐雪光,“萱宁真的没有杀薇白。是蓝雪杀的。沐蓝雪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自天而降,一个白衣白袍的少年出现在半空中,白净的脸庞,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柔软如花瓣的唇瓣上面是挺直的鼻梁。他很瘦,并且挺拔。
“芙问,你不必去寻我了。”风笑悲看着刚刚飞入半空中的芙问淡淡的道。
然后他整个人落在简萱宁面前,“孩子,起来吧!让我瞧瞧你的仙灵。”
“是,是,他在这里。”简萱宁几步奔到蓝焰身边,握住蓝焰的手,“蓝焰,你有救了,你有救了。看,掌教至尊来了。”
风笑悲随着简萱宁走到蓝焰身边,他蹲下(禁止)子,看着蓝焰的伤势,“你伤得很重。这数十支箭幸好是你挨了,如果是萱宁,怕是已经断气了。”
蓝焰看着风笑悲,知道他说的有理,可是他却没有力气张嘴说话。
他想说,幸好是我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