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新皇后不会是个傻子吧!
不是傻子也一定脑子有毛病。
竹桃站在旁边,只吞咽口水,只是她也见惯了小姐的惊言惊语,也就不是那么诧异了。
天微微放亮,裴府张灯结彩,十几个小厮在管家的带领下,从府门口到皇宫一路铺上了大红色的毯子,那耀眼的红,似乎展示着裴家又起来了。
宫里也派来了宫女十二人,伺候裴澜穿戴凤冠。
宫里的女人那个是省油的灯,这十二个宫女表面是普通的宫女,又有谁知道她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这位未来的新皇后表情淡淡的做在梅花榻上,不急不慢的喝着茶,对于她们进来,似乎没有看一眼。
裴澜放下手里的茶杯,眸子清冷的看了众人一眼。
虽说这些宫女只是宫里地位最普通的宫女,但都年轻貌美,有几个甚至可以说是容貌绝色,在市井官家,该也是是被众男儿追逐的对象,在宫里却只不过是万千鲜花中的一朵。
“更衣吧!。”
裴澜在站起的那一时刻,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巍峨的雪山,那纯洁无暇的雪山,那灿烂微黄的江湖,那江湖的人和事。
她一身的清冷,就真的裹进了这入不了她眼的世俗。
她得眸子越加的清冷,她微微闭上眸,再睁开却已经是更深远的幽深。
皇后和选进宫的妃子一样,都要有年老的嬷嬷去内室验明正身,可那位嬷嬷手还没碰到新皇后的衣襟,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我觉得我没问题,你觉得那?嬷嬷。”
裴澜脸上似笑非笑,但神情却又阴沉,那嬷嬷那敢说不行,只是这位未来的皇后也太刁蛮了点吧。
一锭金子塞在了那位嬷嬷的手里。
裴澜整理自己的衣襟,缓步走出内室,只害的那位嬷嬷冷汗直淌。
时辰已经不早。
宫女们捧上凤衣霞披,伺候裴澜梳洗打扮。
裴澜伸出手,任宫女们伺候。
金光灿灿的凤冠,缠绕镶嵌着天下最美丽的蓝色宝石和红色宝石,更不要说那散落在各处颗颗滚圆的上好珍珠。
工匠的手艺巧夺天宫,更重要的是这是天下女人都想得到的荣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裴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媚的像云,漂涂而模糊。浅浅碎碎的流苏摇晃在额头间,渐渐垂下,遮盖住面容。
凤衣如霞,灿烂的耀人眼睛,让她像摔入万丈的霞丝里。
裴澜突然笑了,记起那秋色的傍晚,霞丝漫天,白衣胜雪。
是她调戏了他,还是他戏弄了她。
卷首微微枯黄,物是人非,她终不是侠女,终不是那怀抱宝剑游历四方的女子,也不再是心狠手辣的剑客。
“皇后,好了。”
裴澜站起身,眸子迎着清晨初生的太阳,稳稳的站住:“搀扶本宫出去。”
这次大婚不同于一年前皇上的初次大婚,一切的确从简,甚至不像迎娶一个皇后。
裴家这次到是认了。
皇后出嫁自然和平常女儿不一样,平常女儿出嫁都是喜娘搀扶这到府门外登上喜车,但皇后却是不能抛头露面,一顶八人抬得轿子先是到了裴澜的闺房外,有嬷嬷和宫女们搀扶这上了轿子,在二门上了宫里迎亲的16人凤撵。
裴澜乖乖的任由摆布。
她从容不迫,好像大婚的不是她。
凤撵由十六个年轻力壮的小太监抬着到了府门口。
府门早就四敞大开,裴家众人都站立在府门口。
实际外面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要不是御林军把守,恐怕都挤得水泄不通了。
“恭送皇后。”
裴丞相率裴家人跪拜在地。
“免。”
裴澜在轿子里淡淡道。
裴丞相到也不客气,立即起身了。
纶月公主眸子复杂的看着轿子里的裴澜。唯独裴廉是真的从心里舍不得这个妹妹,可舍不得,又能如何那?
裴湛也在看着自己的姑姑,这是他第三次送裴家的女人入宫,裴家也是最后一次送女儿入宫了,裴家是真的再没有女子可选入宫了。
“起撵。”
有年老的太监大声呐合。
轿子稳稳的抬起,前面有64名宫女手提彩灯彩盒,中间是六名年轻的小太监打着绣着凤凰的旗。
凤撵的两旁是身穿盔甲面露威严的御林军,后面是裴家配送给皇后的嫁妆,人马浩浩荡荡。
这时候裴澜却突然掀开了帘子,她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她的好侄儿裴湛,他在她得大婚之日,依旧穿着白色的锦袍,那袍子永远一尘不染,像他的主人,永远干净圣洁。
裴湛的眸子也看向了裴澜,他像是知道裴澜必定会看他般。
裴澜莫名其妙的笑了,缓缓放下帘子。
这才是她的对手不是吗?
温文尔雅,好一个温文尔雅。
迎亲送亲的队伍汇集在一起,浩浩荡荡的从玄德门进入皇宫。
周围观看的百姓们都有些目瞪口呆,因为上一次裴家嫁女入后,嫁人的人马可是绕着京都转了半个圈,可现在竟是直接入宫。
百姓在心里议论纷纷,就连喝喜酒的大臣们也是心里嘀咕,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裴丞相的意思。
只是这次裴丞相连自家的喜酒都没有喝,就直接推说不适,回内室去了。
后宫妃嫔虽然众多,但能从正门玄德门抬着进去的,一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才有得荣耀。
皇后的轿子要在乾清宫和皇上汇合,举行侧后仪式接受大臣们的朝贺。
当皇后的轿子到达乾清宫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乾清宫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年老的太监在那里有气无力的打扫宫殿的台阶。
这个皇后注定是不被人重视的。
不被裴家人重视,更不得皇上的疼爱,恐怕以后在皇宫里是有罪受了。
新郎不来,众人只好眼巴巴的等着。
新郎可是皇上,有谁敢吃饱了饭没事找事,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四个年老的嬷嬷不住的擦脸上的汗水,这趟差事也实在太难为她们了,本以为终于交了差,那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什么?皇上他还没有去乾清宫。”太后听了小太监的回禀。不由大怒,从贵妃榻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