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樾松了一口气,道,“那你们回去吧。拉萝,好好照顾侧妃。”
说完,转身离开。
“殿下,这璎珞姑娘和绿漪姑娘相识,要不要将绿漪姑娘请来问问?”之前去找徐天樾和寒深的那个侍卫凑上前来,忍不住问道。
“不行。绿漪是宁王爷的人,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再说,就算把她请来也无济于事。”
徐天樾挫败的叹了一口气,又道,“这件事情咱们本来就不曾张扬,别人都不知道咱们关着这犯人的事情,现在突然说人被劫走了,谁信?
到时候,得罪了宁王爷不说,就是二皇子恐怕也要给咱们穿小鞋……
元融,这件事情,你要叫府上的人闭上嘴巴,不得张扬!”
“是,殿下。那咱们劫住的那些武器和粮草……”
“运出城外,找个安妥的地方收好吧。”徐天樾长叹一声,没了囚犯,这批粮草的来路就不清楚,现在除了粮草还能吃兵器还能用之外,他这些天算是做无用功了。
不过这个璎珞……
她一个弱女子,是怎样将人带出东宫的呢?
徐天樾又不得不思忖这个问题,“你说,要是你的话,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把那个重伤快死的囚犯救出去?”
元融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属下不敢,太子殿下!”
“起来起来,本宫只是做个假设!”徐天樾一阵心烦,连连摆手。
“若是属下的话,根本不可能把人带出去啊,那个囚犯尽管不胖,但这人都快死了,肯定如同一串烂白菜一样,怎么扛着都费劲……想要带走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我看,就算是武林高手,也是很难做到不惊动任何人的,毕竟,现在可是白天……”
元融爬起来之后,挠着脑袋道。
“那若是传说中独步天下的云虚步呢?”徐天樾喃喃问道。
“属下觉得,就算是云虚步也不行,毕竟那囚犯的重量在那里……”元融干笑,“当然,属下也不曾见过云虚步……”
“……”徐天樾凝眉不语,只是兀自走向自己的书房。
云虚步……
逐月山庄……
云锦究竟是不是炎凰太子凰锦黎?
而这次来救人的那个璎珞,又是谁?
“传令下去,给璎珞画像,就算是找遍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个璎珞给本宫找出来!”进屋之后,徐天樾突然下了一个命令……
……
徐天樾掌管京城治安,云都戒严来的非常快。
可再快,也快不过云虚步。
凰锦黎几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从东宫出来之后,一路直奔逐月山庄。
“玉嵘,你一定要撑住,知道吗?只要见到了雪叟,你一定能好起来的,玉嵘,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家!”凰锦黎不知道玉嵘能不能听得到她说的话,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够让玉嵘撑到最后。
算算时间,昨夜雪叟应该回来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转眼之间已经是傍晚。
赶到炎凰境内的时候,凰锦黎已经一步都挪不动了,为了尽早见到雪叟救玉嵘的命,她已经拼尽全力。
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残阳如血,烧的如火如荼。
“玉嵘,我走不动了,不过,我会尽最大的力量,尽快将你送到雪叟面前的……”
凰锦黎扭头,看了一眼背上血肉模糊的玉嵘,一步一步,艰难的爬上前方的山崖,因为竭尽全力的赶路,她的嗓子干的都快冒烟儿了,声音嘶哑的像是个老婆婆一样,嘴唇干裂,沁出了血丝,身上的翡翠色衣裙,已经被玉嵘的血染的分辨不出颜色来……
夜幕降临,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一头栽倒在了山谷里……
……
冬日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夜晚像是一张巨网,将整个山谷都笼罩了起来。
一直到子夜时分,一抹白色身影才出现在了她跌倒的地方,而后将她和她背上的人拎起来,掠过高低起伏的山岳,直奔雪晟谷。
雪叟被人从被窝里拎了出来,此时,正蹲在一个巨大的箱子跟前忙活着,拿出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嚷嚷着,“幸好送来的及时,要是过了今晚,他恐怕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旁边的软榻上,慕容澐俊美的五官藏在银白色面具之下,冰寒无比。
那一双看似平静的眼眸里,涌动的是压抑的薄怒,以及巨大的心疼。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昏倒在他怀里的凰锦黎,久久不曾有任何动作。
自从五年前她成为他的徒弟之后,他就从未见过她现在这个样子,一身翡翠衣裙血迹斑斑,沾满了泥土,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鸡窝一样,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小巧的唇瓣裂开无数道口子,惨不忍睹。
而他,更未见过那个嗜血凌厉的而好龙阳的炎凰太子这般模样……
这样的她,让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尊主,要不要给少谷主擦洗一下,再换件衣裳?”紫萱上前来,有点怯怯的看着慕容澐,她也从未见过尊主这样的表情,冷得就像是雪晟谷常年不化的冰雪一样,让人只是看着,就浑身发颤。
“不用。”慕容澐桃花一般的唇间,只是淡淡两个字,却让气氛更加沉闷。
从云都到炎凰境内,她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已经折腾够了。
他是该为她骄傲,还是该将她关在寒冰洞面壁思过半年?
……
次日,阳光大好。
凰锦黎睫毛微微动了动,而后缓慢张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之后,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窗口白色的帐幔轻轻摇摆着,下方的桌子上,一壶暖茶正在火盆上面冒着热气,屋子里燃着梨花木,淡淡的暖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心里莫名安宁。
这是……在雪晟谷?
凰锦黎愣了一下之后,缓慢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要碎掉了一样。
“少谷主醒了?属下叫人给您准备了暖汤,您先喝点,暖暖身子。”
红袖上前来,将一个大砂锅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来,盛上一碗热腾腾的骨肉汤,又道,“少谷主喝一点吧,然后再吃东西……雪叟说了,少谷主脱力太严重,脾胃可能有点虚弱,所以不能一次吃得太多,太硬。”
“玉嵘呢?”凰锦黎支起身子,接过白瓷碗,拿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担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