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耶西娜迈着猫步步履翩翩地走了进来,好像把前几日的失利全都给忘记了。她见酷阿腾仍在为那场失利而感到痛苦,便靠上去抚慰他,娇滴滴地出言安慰他,“大王,只是一场小败而已,何必侵食难安啊?”
正发怒的酷阿腾像一头发情的公牛,一把将耶西娜抱了起来,那气势仿佛马上要长出犄角出来顶死她一般,双眼充了血,竟然发出红光来,他今日所有的动作皆神似一头公牛,他突然放开抱着耶西娜的双手,简直快要疯掉了,耶西娜的笑声顿时转为哀声…………
过酷阿腾的气消了下来,“本王要取临干城,必须将那愚木支开。”他抚摸着耶西娜的脸蛋问:“你说,以何计谋迫使他离开临干城?”
耶西娜找来一件更加紧身的新衣穿上,表情却是变得非常冷漠,“只要查机和哥里罕危及云城,此人自然会去援手。”她恨的不是木隶,“我倒是在想,赤天那个老东西会不会也好色?”
酷阿腾一时也懵,“是啊,此人已过五旬,体壮如牛,至于贪恋女色与否,倒从未听说过……”他斜眼望着正咬牙切齿的耶西娜说:“你不妨骑上一匹战马,到前沿阵前向他撅上一臀,一探便知……”哈哈笑了几嗓问她,“你就如此恨那老贼?”
耶西娜冷眼望着酷阿腾,“杀夫之仇岂可当戏言聊之?我来兵营便是为了杀死那个赤天老贼……”
酷阿腾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如此说来,你耶西娜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烈女,只是,今日之放纵又该如何解释?”
耶西娜自圆其说:“谁让那个死鬼如此短命,待我杀了赤天老贼,耶西娜或许随夫而去也,大王可否舍得?”说着用光滑的手臂缠绕着酷阿腾的脖颈,手掌抚摸着他肥硕的面庞,“大王妻妾如云,岂能在乎我一个?”
酷阿腾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花儿虽多,属你开得最娇艳,大王岂能舍得让你跟随那个死鬼而去?如此万万不可……”
耶西娜便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泄愤。
兰夏儿这些天内心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更爱木隶,还是更喜欢忽苏尔。她独自坐在草地之上,漫无边际地想着自己的童年往事。那时她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忽苏尔与她同岁,两个人整天在一起放羊,一起在丘坡草地上采着各色的野花……那时忽苏尔对她是百依百顺,给她梳头插花,还给她捡来一个小铜镜,让她照照自己有多美丽。而兰夏儿则喜欢给忽苏尔扎两条狼耳辫,看起来像是一只帅气的小狼崽儿。
两个人再大一点的时候便渐渐知道了男女之情……她记得有一次下大雨的时候,他们发现羊群里少了两只羊,于是二人找呀找,怎么也着不到……兰夏儿还是找呀找,后来突然想撒尿,便匆忙解衣,可是就在她蹲下的时候,却发现忽苏尔躲在草丛……
后来两个人见面时脸总是红红的,身体也不敢像从前一样离得那么近了……
她又想起了木隶,在她眼里他是一个成熟而稳重可以终身依托的男人,他心里装着对许多女子的真切情感,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怨他,她就觉得世上所有的好女子都应该爱上他……
兰夏儿正胡思乱想之时,忽苏尔竟然出现在她眼前,“我就知道你会到这里来……”这个地方是他们那天夜里碰过面的地方,“你那天太鲁莽,险些伤及许多性命……”
兰夏儿垂下头来说:“谢谢你,谢你那天放过燕军一码……若不是你,那个耶西娜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兰夏儿盯着忽苏尔的眼睛问:“我对你说过的话,有决定了吗?”
忽苏尔的目光虚飘不定,“父王几日后将我调离此处,前往云城外助查机和哥里罕攻下云城。”
兰夏儿听罢有两行泪珠滑落下来,“如此说来,你已然做了决定……如你师父所言,江山美人皆归入囊中?”
忽苏尔摇头,“兰夏儿,无论到什么时候,我忽苏尔都不会逼迫你……”
兰夏儿擦干眼泪说:“也罢,那我兰夏儿也不逼迫你……你可以去要你的江山……你从小就想要我,今日便可让你如愿……”
忽苏尔对她的举动感到惊讶和意外,但他无法拒绝她的美丽,只是呆望着兰夏儿,他的感觉来得很慢,先是恐慌,有一点想逃脱的感觉,然而他又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磁铁牢牢地吸住一般……
兰夏儿垂着头问:“怎么,你不要我吗?”
“不,不是,我……”忽苏尔傻呆呆地不知道做些什么,竟然呆呆地问:“从此,你便是我的女人了吗?”
兰夏儿摇头:“恰恰相反,从此我不再是你的女人了。”
忽苏尔懵懂,“我看不穿你的意图,既不从我,又因何这般……”
兰夏儿抚摸着忽苏尔的狼耳辫说:“为圆你我二人少年时遗留的美梦……来吧,莫害羞……”
忽苏尔显得十分粗鲁,抓得兰夏儿生痛,又连忙收敛,“哦,对不起,我抓痛你了……”
过后,忽苏尔大叫着说:“兰夏儿,从此是我忽苏尔的女人了!谁也不要想把你从我手中夺走……”
兰夏儿却冰冷地说:“我说过,我兰夏儿从此不会是你的女人了……”
此时,忽苏尔骨子里狼族人的脾气上来了,他掐紧她的身体摇了几摇,说:“此事已定,你兰夏儿从此是我忽苏尔的女人,任何人不许碰你一个指头……”
兰夏儿渐渐从梦一般的境界中清醒过来,“那好,你放弃酷阿腾,放弃攻打燕国,否则我兰夏儿发誓不再见你……”说着逃离而去。
忽苏尔也不去追赶,大声喊,“我师父说得对,江山、美色,二者兼得……”说罢跃上了战马疾驰而去,那个样子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勇士一般……
木隶每当清静的时候,总能想起红竹姑娘过去对他的好,从赵国侯府捉弄他,到跟随他飞出邯郸城,其中有多少难忘的故事,后来遇到赛琳,又发生如此多的事情……木隶已经说不清自己最爱谁了,只觉得,最关心他的人其实是红竹……如此想着,他开始有了去寻找她的欲念,只是临干城离不开他,他想再过一秋,待北御防护墙施工完成的时候自己就该恢复自由之身了,那时,红竹姑娘若是再无消息,他便天涯海角地去找寻她……
在木隶有闲暇想私情之时,赤天大人走了进来,“愚木先生,这几日可是清闲啊,想那酷阿腾已成哑人啊,连阵也不来叫了。”
木隶将赤天大人请到上宾座位上,亲自为他沏茶水,“大人,时光流逝对我燕军则有利,想必那酷阿腾心中焦虑不安啊。”又问:“不知云城方面军情如何?”
赤天大人呷了口茶水,“香,极品也。”又接话,“探子每隔两日一报,紫云将军只守不战,量那查机有再大本领也成虚谈啊!”
木隶点头说:“如此甚好,只要防御不吃紧,半年之后狼族人自然退去啊……”
这时,兰夏儿走了进来,见到赤天大人连忙施礼,“小女,给赤天大人请安啊。”
兰夏儿虽然是狼族人,赤天大人看她入眼,早把她当成燕国人一般看待了,“免礼,免礼。哦,兰夏儿如今已过二九年华,也该找户人家了……”他盯着木隶说:“愚木先生,不如纳她为妾,如何?”
兰夏儿羞红了脸说:“啊呀,大人……先生心里想着红竹姑娘,眼里哪还装得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