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骑着马驮着木隶漫无边际地向前跑,开始出现的是广袤的草原,后来草地越来越少,最后眼前尽是漫无边际的沙漠,马也跑不动了,蹄子往沙土里陷,行走越来越慢。
木隶被掀下马来,赛琳用刀割断了捆绑他的绳索,“已深入沙漠,不怕你跑掉,从现在起离开我一步,你都无法生存。”那表情很是得意。
木隶对她的举止疑惑不解,“你把我带到荒无人烟的沙漠想干什么?取我胆,吸我血?”
赛琳仰天大笑,“憨人,旷世大憨人。我怎么会舍得吃掉你?”表情随之转为阴郁,“你不是嫌我冷酷没有人性吗?我是来寻找‘洁灵草的’,吃了它,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变得温柔多情,到时候你会彻底爱上我。”
木隶晕眩了一下,“岂有此理,在下已是有妻氏之人,怎么会喜欢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赛琳不生气,“我为你喝一杯‘忘情水’,你将不会记起往日的恋情,只沉迷于我赛琳。”
木隶摇望茫茫沙漠叹息,“此地没有食物,没有水,将如何生存?”
这时前方有一只饿急了的狼在向他们靠近。赛琳从马鞍上取下了弓箭,木隶知道狼的习性,遇上强敌自然退缩,“放过它吧,这是一只公狼,出来觅食,窝中还有妻儿老小,正在企盼它补食而归……”
赛琳拉开了弓,“你说放走它?它会率领数十只狼群追来,届时你我可要成为狼群的美食了!愚钝之极……”说罢一箭射出,正打中狼的喉咙当场倒地挣扎。
两个人午餐吃了难咽的狼肉。木隶说:“你是该吃那‘洁灵草’,把那恶毒心肠洗涮干净,只是那般神草生长何处?”
赛琳遥指混沌的山峦说:“那座山叫慈母山,山巅之上,有心之人方可寻觅。”说罢起身催促,“快些赶路,我想三天后的早晨,就在日出东方的时候,就可以赶到。”
红竹姑娘和肖汉返回狼族兵营,四处窜行没有找到木隶的踪迹。当他二人来到图戈的营帐外听到了一些相关的线索。当时巴土尔向图戈谈起妹妹失踪的事情,“将军,家妹赛琳,定然爱上那个跛足木匠,或许二人逃往游牧大营,生儿育女去了……”
图戈非常恼怒,“岂可视为儿戏?!她乃狼族勇士,临战逃脱,理当斩首失众。”又狠狠地嚷,“一个赛琳离去也罢,为何把那神匠也带走,此人乃是我狼族攻城的法宝,我命你不惜一切代价追回!”
巴土尔噗嗵跪下了,“只是我双手皆已受伤……”
“你已经变成废人了。”图戈向外传了一声,“唤特木勒将军来见我。”
红竹姑娘和肖汉暂时隐身,打算尾随特木勒将军去寻找木隶。
当木隶和赛琳赶到慈母山脚下的时候,所有的食物和水都吃光了,这个山又是草木不生的光头山,没有任何野菜可以充饥。赛琳拔出战刀向战马逼近,只见她一刀向马的脖颈刺去,黑血井喷而出,她赶忙把嘴对准了切口狂饮起来。等喝饱了,又取来几个水袋装满了马血,送到木隶面前,“是死是活自己选择!”
赛琳杀马时眼睛都没眨一下,可见其凶残之极。木隶呆望着战马摇摇晃晃地倒地,凄惨地蹬着四条腿缓慢死去。
赛琳自言自语,“想必你从未见过像我这般凶残的女人吧?”说着拿起战刀剥着马皮割生肉,“此处没有草木,无处提取火种,只能吃生肉……”她割一块丢到木隶面前嚷,“是死是活自己选择。”说罢大口嚼起了生肉,满脸被马血涂得没了人样,但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你等我找到那‘洁灵草’,我会变成另外一种女人,温柔、贤惠、善良、仁慈,拥有人间所有美德,那时你愚木再没有理由不迷恋我了……”
木隶实在是饿,他一边吃一边吐,终于有力量站起来了,“此山寸草不生,何来‘洁灵草’?还是早些返回吧。”
赛琳语气坚决,“跃过半山腰,便开始有零零散散的杂草了,山顶上还有一片积雪覆盖着,四季不融化,就在雪缝里生有‘洁灵草’只有天下痴心之人方可觅得。”
木隶将信将疑,“听你所言,仿佛来过此山?”
赛琳发了火,“我说过是传言!再动摇我心,定然用皮鞭抽你,野性仍在我腹中熊熊燃烧。赶快头前带路。”
山路陡峭,爬起来很费力,木隶腿脚残疾相当吃力,还要顾及赛琳,每行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当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他们吃了几口生马肉和凝固了的马血又开始向上爬。
大约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二人见到了积雪,看来已经爬到慈母山顶峰处了。该如何寻找传说中的‘洁灵草’,木隶一筹莫展。赛琳见到缝隙就挖,连手都挖破了。木隶就劝,“善与恶,都在于心中,在于意志、理念掌控,岂是花草可以医治的?你我快些下山去吧,否则会冻死在这里。”
赛琳大发脾气,“你言下之意,可是在说,你我二人此生无缘了吗?就算我变成你所喜爱的人,也要离我而去吗?”欲哭无泪的模样。
木隶根本看不见她眼中有泪花,样子可笑又令人慨叹,“我乃有妻氏之人,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见她不停地抹眼皮,便出语相劝,“也罢,我为你找到那‘洁灵草’,希望你从此与人为善,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从此不与查机勾结,攻打中原。”
就在这时,木隶的头顶发生了雪崩,木隶抱着赛琳打了个滚儿,险些丧命于此。但就在露出的石缝中绽开着一束白色的花朵,没有绿叶相配却是格外的鲜艳,赛琳惊奇地叫喊,“就是它!它就是传说中的‘洁灵草’!。”
木隶冒着再次雪崩的危险慢慢地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将那朵奇花异草采摘下来。赛琳委婉地说:“当我吃下它,会昏睡七昼七夜,容貌也会缓慢改变,是那种所有男人见了都会垂涎三尺的美色……你将因此感到无比地幸福,也会无比地痛苦,但我永远属于你一个人,直至死亡……你不要把我抱到远离尘世的地方……”说罢吃下了那束晶莹的洁灵草。
果不其然,赛琳吃了那束花朵,瞬间晕倒在木隶的怀中,木隶抱起她向山下走去。人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路上他记不起摔了多少跟头。
木隶下了山,开始通过广阔的沙漠。一路上,他时常饥肠辘辘迈不开步子,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一条鸡冠蛇从他脚下的沙堆上游走,生存的渴望使他狠下心来,掏出刀子割断蛇头剥下皮生吃。吃过蛇肉,他的体内重新聚集了行走的力量。行走途中,他时常望一眼赛琳的脸,看她是否还活着,可是他惊奇地发现,赛琳的容貌果真发生着改变,越变越美,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起来,他不敢多看了,只顾大步向前走……
在又一个早晨到来的时候,木隶遇上了寻找他们踪迹的特木乐将军和他的人马。特木勒见赛琳被木隶端着以为她死了,飞身下马大哭起来,“我心爱的赛琳,你是被什么人害死的?”回头瞪着木隶嚷,“是不是你这个臭木匠害死了她?我一刀取你性命!”
木隶已经精疲力竭,“她还活着,再过五天五夜便会苏醒过来。”
特木勒仔细打量了一下赛琳,起了疑心,“赛琳的容貌如何起了变化?这哪里是我心爱的赛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