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漓儿,我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山上待了整整十年,一棵三千岁的菩提树化成的菩提老妖让我陪他下了十年的棋,他手里有我要找的一百零八颗菩提子,但是我必须下棋赢了他,他才会将它们全数给我。我跟他下了十年的棋,也输了十年的棋。”南宫画雨看着怀里的竺漓轻声说道,发现她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许绯红,原本冰冷的身子也开始变得温暖了起来。
“十年?!十年你都没赢过他啊?!”竺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在她眼里,南宫画雨一直都是智谋天下第一的男子,不可能下了十年的棋,竟也十年的棋。
“嗯,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堂堂忘尘崖第一大弟子,下棋竟赢不了一个老树妖?我不但赢不了他,我还打不过他……”南宫画雨看着怀里面色潮红的竺漓,浅笑着回道。
“我不相信,这里面有原因,快告诉我吧。”竺漓贴在南宫画雨宽大而温暖的胸怀里,仰着脸看着他说道。
“我是真赢不了他,也打不过他。”南宫画雨看着竺漓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重复道。
“我不信,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竺漓推了推南宫画雨的胸口,认真地说道。
南宫画雨忽然平躺着,将竺漓翻转到自己的身上,竺漓趴在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身上逃离,却被他双手禁锢住了,他双手紧紧缠着竺漓的腰肢,看着她说道:“这个菩提老妖,别的本事都没有,但是唯有一个绝迹,他只要看一眼他对手的眼睛,就能通过眼神穿透进对方的灵魂深处,看到对方的致命弱点,然后利用这个弱点,打败对手。”
“这么说,你也有弱点?”竺漓抬起脑袋,看着身下的南宫画雨问道。
“我的弱点就是你。”南宫画雨边回答,边猛地将竺漓又翻转到他身下……
“我?”竺漓疑惑地问道。
“这个老树妖,每次我与他下棋的时候,他都会变成你的模样,每次我要赢他的时候,他都是各种撒娇求饶,声音、模样、神态像极了你,开始我总是输给他,后来我狠心不看他的模样了,可他下流啊,他竟在快要输掉棋局的时候,自己脱起了衣服,吓得我丢了棋子赶紧认输。”南宫画雨边轻笑着回忆道,边用他炽热而坚硬的深情挺近竺漓温暖潮湿的温柔乡里……
竺漓娇嗔地叫了一声,低声问道:“你明明知道他是假的我,你可以不理会他啊?难道你见过的会变身的妖怪还少吗?”
“见过不少,可没见过你这样的妖。”南宫画雨沉浸在温柔乡里,陶醉不已,用力量和速度发泄着他挤压在灵魂深处的欲望……
窗外偷听的丑鱼妖怪用身体贴着墙壁,耳朵也紧紧贴着墙壁,闭着眼睛听着窗户内传来的娇嗔和娇喘声,销魂地臆想着十四娘的叫声是为了他而发出来的……
又一轮的云雨结束后,南宫画雨额前的长发已经汗湿,竺漓也已经浑身酥软,在无力扭动自己的身姿,只是温婉地缱绻在南宫画雨的怀里,听着他鼓点般的心跳声。
“你有弱点,那他可有弱点?你最后是如何打败他的?”竺漓轻声问道,闭着眼睛,不敢再挑起如猛虎般强壮的南宫画雨的欲望,她身子弱,经不起他的再三折腾。
“最后我抓住他,他变成了你的模样,又想让我败给他,可是我吻了他,他霎时就变回成一棵老菩提树,树上落下了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我一一捡起来。”南宫画雨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的竺漓,轻声回道。
“你吻了老树妖?!”竺漓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南宫画雨问道。
“我也没办法,杀他,我下不去手,他动不动就变成你的模样,不是撒娇就是闯进我的怀里,纠缠了十年,我不舍得打,也不舍得骂,明明知道他是只老树妖,可为了结束十年的折磨,我闭上眼,将他真当成你,狠狠地就吻了一口他,他吓得变回成一棵老菩提树,再也不敢吭声,哗啦啦一下,从树上抖落了一把零八颗红色菩提子给我。”南宫画雨浅笑着回忆道。
“为了聚集五方神器,你连老树妖都吻!告诉我,他嘴里是什么味道?”竺漓忍着笑问道,忽然觉得南宫画雨活得也挺无奈挺辛苦。
“苦,很苦……”南宫画雨低声回道,凝望着竺漓的眉眼。
“那我呢?”竺漓追问道。
“你是甜的,甜得让人心疼。”南宫画雨温声回道,忍不住又湿吻起了竺漓……
“十四娘竟然连忘尘崖的大弟子南宫画雨都能勾搭上,不简单,还想共白首?想得美,我这就拉动兄弟们去忘尘崖告状去。”外面偷听的丑鱼妖听得他们的谈话,妒恨地走进了大海里,准备号召南海的各路妖怪,去忘尘崖告发南宫画雨和竺漓的私情。
世间的****最让人的落寞的时候,莫过于,在爱得最深的时候,我于晨光中醒来,而你却不在我枕边。
竺漓呆呆地坐在床榻上,脑海里全是南宫画雨昨夜与她在床笫缠绵的画面,可醒来,他却走得无影无踪,好似昨夜的一切只是春梦一场。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竺漓下床开门,栀儿走了进来,端来一碗鲜血,递到了竺漓手里,看着她喝光了鲜血后,又递给了她一封信,竺漓打开了绢帛,是南宫画雨写给她的信,墨迹还未干透。
南宫画雨写道:漓儿,见你睡得香甜,不忍心将你喊醒,原谅我这么多年都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心,菩提老妖那样考验我,无非是希望我面对自己的心结,众生皆苦,唯有渡过自己的劫难,方能真正领悟人世的悲苦欢殇,从栀儿那里得知,你的伤是在取碧魂珠的时候,被魂珠里释放的毒魂所伤,你见那毒魂在腐蚀皮肉的同时,可以迅速地吞噬血液,就特意让毒魂钻到了你的左手拇指上,化掉了你拇指上的肌肤,让玉扳指顺利脱落,又不至于沾血化为乌有,你一直在暗地里帮我搜寻神器,如此深情厚谊,我怎忍心辜负,我回忘尘崖见师父了,你安心等我回来与你团聚,再相聚定不再让你尝这人世生离的苦痛,珍重。
“谁让你告诉他我取魂珠中奇毒的事情的?他知道我每天要喝人血的事吗?”竺漓看着栀儿严肃地问道。
“是他逼问我的,他不知道你每日要进食人血的事,我没有告诉他。”栀儿看着竺漓严肃的脸,低声回道。
“他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吧?”竺漓看着栀儿委屈的模样,轻声问道。
“没有,他只是嘱咐我,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让你安心等他回来。”栀儿看着竺漓低声回道。
“你照顾我?你别再给我惹是生非就好,这些年你为了打听我哥哥东丘平朔魂魄的下落,不择手段干的那些勾当,我都清楚,你次次都说自己会改,会收敛,可你次次都瞒着我继续犯错。栀儿,我哥哥一定是投胎去了,你何苦折腾呢?”竺漓担忧地看着栀儿说道。
“我打听过了,他的魂魄没有进入轮回道,我怀疑是有什么人将他的魂魄囚禁了起来,不然他就算不去投胎,也会来找我们,你就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用我的方式找到平朔的下落吧。你可以为了你的心上人付出一切,我也可以为了我爱的人不惜一切。”栀儿含着泪委屈地回道,她没有告诉竺漓,清晨南宫画雨走的时候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