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脸色一变:“那死鬼欠你多少钱?”
得,看来是老板娘。
我满脸殷勤地笑笑,“姐儿,我找常老板问点话而已,一会儿再挑小妹。”
她看我不像要钱的样子,对着楼上吼了一嗓子,五分钟后一个鸡窝头碎胡茬的,约莫四十岁的男人下了楼来,看了我一眼,思忖了老半天,冒出来俩字:“小双?”
我忙不迭给他递烟,老板笑着接过烟:“有事儿问我?没想到你小子还挺积极的。”
我问:“常老板,你这按摩店在咱们商业街搞了有好几年了吧。”
“六年多了,咋了,你也想搞?得了吧,大学生搞这个做什么,最近风头紧,哪有那么好赚!”常老板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日子的确很不如意。
我努努嘴,“那边路易酒吧不是风生水起么?”
说也奇怪,一般的酒吧很按摩房,门店都不会太大,但红姐的路易酒吧一间几乎顶得上其他酒吧的三倍了。
常老板意味深长地说:“人家那是有背景,这两年抓得严,唯独那夜场火热火热地做,也没见出事过,王红不得了啊!”
我听他提起红姐的闺名,不禁上心,又递了根烟,“您说说看,路易背景真有那么大?”
常老板把烟夹在耳朵上,“不瞒你说,这一带要论背景,能在商业街拿下两三百平的店面,靠的绝对不仅仅是本事儿,小双啊,你不是跟着那王红干事了吧?”
我不置可否,只是催他快说,别卖关子。
“王红是那酒吧的一姐,不过这酒吧却不是她的,而是她爹的。”常老板深吸一口气,“总之不是我的。”
我乐了,“既然是她爹的,那不跟她的一样么?”
常老板深深地看着我,“你要是开这么个东西,会交给你女儿么?王红这丫头,心思深得很呐!”
我忽然想起来,那天红姐被人找上门要钱,就是因为她妈妈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以红姐的底子,一时半会儿都拿不出两百万,那时候她老爹人呢?
红姐的事情是家事,我不敢多问,转过话茬问他皮哥的事情,常老板神神秘秘地埋过头来,小声说:“大皮子以前是这一带的痞子,据说跟西城那儿也有些关系,有段时间条子在查他,他一回头就缩到路易里边去了。嘿嘿,路易的老板面子大啊,没条子会去查,但进去了,就算是皮子他也不敢搞事。”
我知道,皮哥在这一带横行,客气点的都喊一声皮哥,但似乎因为路易酒吧的约束,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别看咱们商业街好像很和平,那也是靠着大学城近,查得多,地下的事情多着呢,皮子有个把年没出来收保护费,算算时间他也该坐不住了,你要是遇见那家伙,还是绕着走吧!”
原来皮哥的来历也不小,难怪就算是红姐也不能轻易把他赶走,这么一个蛀虫长在了酒吧里吃回扣,谁也吃不消。
常老板苦口婆心地劝我一个学生别淌这趟浑水,就我这小身板儿还不够皮哥一只手对付的,他告诉我,如果条子那边查得不严,昔日那个痞子指不定又要出来兴风作浪。
我只是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皮哥表面上似乎是在帮我,其实还是拿我顶风头罢了,不管是老金那边,还是何源这个大老板那边,他都是毫不犹豫就把我给卖了,要不是我机灵,也许已经死在半路上了也不一定。
离开按摩店,我的心思像一团乱麻,干成了肥婆这一单,她给我这两百万,我一分钱都没有给过皮哥,按夜场的男公关说的,皮哥在这其中,至少要拿二十万到四十万的提成,但这笔钱我全部都交给了红姐,若是皮哥管我问起来,我该怎么办?
心烦意乱之际,拿出手机,准备托学生会那边的朋友多给我请几天病假,一摸手机,正好震得挺欢。
是短信,莫兰发来的,备注是“我亲爱的莫大小姐”,我看着恶心,直接将备注改回了她的名字,翻开一看,居然有十几条短信。
“刘双,昨晚你来找我被林凡堵了是不是?我早跟你说了咱们不用再联系了。”
“你如果真的需要钱,我会想办法把那笔钱还给你,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受伤。”
“如果你恨我,那就恨吧,这件事情不是谁的错,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招惹他了。”
“……”
我没有再看下去,一股脑儿把全部短信删得一干二净,包括以前跟她亲密的那些记录,在两分钟之内,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最后我几乎想把这个名字从通讯录里删除,没有忍心点下去。
从分手以来,莫兰像是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头,我本来以为这刺儿已经被我自己拔出来了,没想到伤口又被这女人撕裂了一次。
两年多的记忆,一下子全被我删了,要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回头,就是逼死自己。
我不得不往前走,我不能让莫兰看不起我,更不会给林凡继续针对我的机会。
所以我不得不在夜场继续干下去,为的不仅仅是钱,还有我以后的路,如果没有钱,很多事情都只是纸上空谈,没有任何意义,我会让林凡看到,我刘双不是一条咸鱼,总会有我翻身的一天。
满心愤慨地出门,我看见我我小电动车上多了四五个机动车锁,环环相扣,全给我锁死在电线杆上。
我顿时傻眼了。
卧槽,谁这么缺德干这种事情?
我走近一看,车子皮座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今晚来夜场找我,我有你要的东西。”
没有注明是谁,但肯定是那个锁我车子的王八犊子。
看字体,似乎是个女的,谁这么无聊这样对付我?
林菲!我忽然想到了这个名字,随即摇摇头,她不像会亲自做这种事情的人。
对方约我在夜场见面,那么至少是不会对我做出过分的事情的。
红姐已经准了我的长假,但既然有客户这么特别地要我接待,我也只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