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也都没有看时间,跳下床,我就跑去了栾烨霖的房间。
此时晨光熹微,绢帛的日光透过纱窗投射在室内,在墙壁上落下一个个影子,床上,栾烨霖已经睁开眼睛,就躺在那里,看到我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你醒了。”我眼里惊喜的眼神,一下子欢悦的就要跳起来。
“嗯,醒了好一会儿了。”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干哑。
他的脸色还是有些白,比起昨日却也好上许多,没有颜色的唇瓣有些干裂,他忍不住舔了舔,却也没有湿润多少。
“你等会儿,我去接杯水。”我还没有走过去,又折身返回客厅,重新接了杯温水才走向床边。
栾烨霖撑着身子靠起来。
“别动,小心伤口裂开。”我着急的压下他,不让他乱动。
喝过水后,嗓子明显滋润了许多,声音也不在干涩。
“昨天没伤到你吧!”栾烨霖看向我。
“没,我没事的。”我摇摇头,怎么这么傻,自己受了伤,却还在担心别人。
“没有伤到我,但是你的伤口不小,以后不准这样冒失。”我瞅着他强调道。
“知道南南这么关心我,我就是天天受伤也值了。”
我慌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不准胡说,你都不知道昨天多危险,你流了那么多血,吓死我了。”
现在想来,都不愿意在看到那样的场景。
他染血的衣服,肚子上长长的疤痕,略显狰狞的向外翻着嫩肉。
“吓到你了。”他突然伸手,在我不防备的时候抓住,拉进他的怀里。
我担心自己一动会蹭到他的伤口,只能紧忍着,任他抱一会儿。
不敢动弹,只是过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都有些难受,忍不住挣扎。
栾烨霖的脸在外面一点点放大,他的气息喷薄的散发出来,打在我的脸上,荷尔蒙的味道在空气中凝固,觉得热气不知道从哪里聚集起来,脸蛋都红扑扑的。
“栾烨霖,松开。”我小声的提醒,觉得此时的氛围那么充满情感,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外泄出来。
“南南,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别松开。”他没有动,在我耳边轻声说着,手再次用劲将我整个人都拉进了一些。
他幻色的眸子缓缓的闭上,长长的睫毛在上下煽动着,如蒲扇般浓密,他的五官还是那么精致,简直是上古天匠的巧功能手才能成就。
他的鼻子高挺,鼻梁非常的立体,从我现在的角度看过去,更挺翘一些,莹润的红唇微微前倾。
我扭动脑袋侧了过去,眼神有些躲避。
“放开我。”被他拉着,我的腿只能放在床侧,微微有些不适,我挪动身子,手也撑着想要脱离一些位置。
栾烨霖有些不满我的退却,他的大掌伸出,强硬的掰过我的下巴,我只看到他眼中的幻光划过,五彩的色泽变换着,灼热的呼吸喷薄出来。
“栾烨霖,你……”
唇被他一下子捕捉到,声音被他全部吞进了肚子里,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嘤咛,手掌盖住我的大脑,手指摩挲着发丝,极尽温柔。
“放……唔,放开。”我咬着牙紧关防守,不被他偷袭成功。
他却不满足浅尝辄止,开始发力。
清晨的阳光温暖的洒进来,窗外的人们也都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最是一天最美的时候,最清新的时刻,栾烨霖却生着春宵日暖烟升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想法。
手无措的推开他,碰到他结实的胸膛,只觉得拳头一热,这一下的空隙就被他完美的捕捉,开始实施猎捕计划。
“南南,真想每天都看不到你,睁开眼就能够看到你。”他抬起头,放过我。
“栾烨霖,让我起来。”我趁机提着要求,同时也在暗中寻找机会。
“不够。”谁知他突然发难。
这下,我手更大力气的推着他,却突然听到他一声‘嘶’喊。
“南南,你谋杀亲夫。”他咬着牙发出声音,却仍旧不让我离开掌控。
“碰到你伤口了,对不起,快让我看看。”我听到他的声音,一直就担心会不会碰到。
“没事,让我在搂一会儿。”他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疼痛也一个人忍着。
我眼睛一低,突然看到他腰间缠着的纱布渗出鲜红。
“松开,你伤口裂开了,快让我看看。”
“不疼的。”
“我去喊妈过来包扎。”我想要伸手解开纱布,却又害怕自己手笨,让他伤势加重,靠近他说完就跑了出去。
“妈,快来看栾烨霖,他伤口裂开了。”跑去母亲的房间,她还没有醒来,被我一下子拉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裂开,发生什么事情了。”季兰一边穿衣服,一边着急的问道。
“妈,你快去看看,纱布上都是血。”
“你去把药箱抱过去,我马上就过去。”母亲吩咐着。
我抱着药箱忐忑的站在那里。
“南南,坐过来。”栾烨霖看着我,浅浅的笑着,似乎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漠不关心。
“妈怎么还没来,你别着急,也别动,一会儿包扎过就好了。”我以为栾烨霖等着急了,安慰着。
“这点儿小伤,死不了,不碍事的。”
“怎么弄的,昨晚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伤口裂开了。”季兰推开门就问道。
“妈,你先去看看他的伤势。”我脸上滑过可疑的红色,将药箱放下,过去就推母亲坐在凳子上,一边也将消毒药品取出来。
母亲的动作很轻,即使这样,我还是看到栾烨霖眉头紧紧的皱起,他咬了咬唇,额头也发生冒出稀罕。
“妈,你轻点儿,别太重了。”我有些担心的朝母亲说。
“我就没有使劲。”季兰瞟了我一眼。
“南南,别担心,不疼的。”栾烨霖也抬起头看向我,明明他脸色苍白,额头细汗冒出来,却出声在安慰我。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季兰说了一句,手中的棉签沾了碘酒一点点儿涂到伤痕处。
昨天鲜红的伤疤此时已经结了浅浅的一层粉色的疤痕,有丝丝的血迹睁开结痂一点点渗出来,棉签落下来,黄色的药染了那一块伤疤。
栾烨霖紧抿着唇,上下两排牙齿死死地咬着,却没有发出一声疼痛的喊声。
“若是疼,就喊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我忍着眼泪说。
“不疼的,你别担心。”
纱布一圈圈的缠上,盖住了伤疤,让人无从去窥探,也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好了,伤疤没有彻底好之前,最好不要动,还有一些剧烈运动,也不要在做了。”母亲的眼睛从栾烨霖的身上收回,落到我的脸上。
我只感觉像是被一道红外线从头到脚的扫描,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幕被人一窥无疑,一下子局促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南南,去冲杯盐水端过来。”母亲收了手,看着我吩咐道。
“哦,我这就去。”挂怀着栾烨霖的伤势,我没有多想就离开。
去厨房冲了淡盐水,端过来,在门外突然听到离开的谈话声。
“你这次救了南儿,我很感激,如果你真心的喜欢南儿,我会帮助你的,但是你也不能做强迫她的事情,我的孩子,我了解,她虽然嘴上说着狠话,心却是柔软的。”
“伯母,请你放心,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我这一生都只爱她一人,会对她好的。”
“我不是担心这些,而是南儿和你之间似乎有些矛盾,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上伯母帮不上忙,伯母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就只剩下这一个孩子,从小她就被我和她爸宠坏了,还望你多担当。”
“谢谢伯母,我会做到的。”
我推开了门,说话声一下子就停止了,装作刚到的样子:“妈,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伯母说让我好好养伤,这些日子我都可以住在这里。”栾烨霖抢先出声。
这么快就开始为自己谋福利了,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放心的将他留在家里,他的腹黑我也是见识过的,能够抵挡的了吗?
“是啊,南儿,烨霖救了你,我们也不能太无情,就应下了他的要求,南儿不会怪妈多嘴吧。”
“妈,怎么会,这点儿礼数我还是有的,只是就怕咱们家里小,又没有医院有专门的人士照料,怕是会误了病情。”我没有揭穿,顺着杆子说下去,就不信他能翻出天不成。
“南儿多虑了,只是小伤而已,顶多休息两天 自己就好了,那里需要去医院,伯母你说呢。”
“那就好,只怕栾先生身份尊贵,瞧不上这小屋子。”
“好了,烨霖刚刚醒来,还需要养伤,就都少说两句吧!”季兰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人就是个冤家,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顶嘴的。
“哦,是南儿不懂事了。”看到母亲的脸色有些沉,我耸耸肩退后了一步,“都饿了吧!我去楼下买些早餐回来。”
“回来,你在上面陪着烨霖,我去就好。”
母亲说完,不等我回复就起身向门口走去,临关门,还朝我叮嘱:“注意病人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