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混蛋！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都怪你……啊，好疼……”
牙齿紧咬着嘴唇，一阵阵抽疼，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栾夜霖，老娘不要生了。”
我大声的喊着，疼痛并没有减少半分，反倒开始加剧。
“不好，羊水已经不够婴孩生出来，必须剖腹产。”
羊水破了情况本就危机，况且我的精神状态此时已经消耗了许多。
“不……行！”我大声喊着，我的孩子要顺产，经历顺产的挤压，可以增强孩子的抵抗力，让他比同龄孩子更健康。
“撑不住的 ，这么久消耗的精力，不能打麻药止疼，你会疼晕过去，不行，必须抛。”医生注意着仪表上的数字，对着身后的助理吩咐。
“病人家属，让病人家属签字，准备好手术用具。”医生的一边吩咐着，一边看着数据，“在撑一会儿，只要签了字就可以安排手术。”
“我，我可以的。”额头的汗水不断的渗出来，呼吸间，疼痛如同神经在拉锯，
好多次都决定自己快要死了，但是想到我还未出生的孩子，思绪从死亡边缘拉回，疼痛持续的折磨。
“孩子，快出来，我可以的，我可以生下的。”手里抓着被子，还是空荡荡的没有落脚点，眼泪顺着眼角滴在枕头上，眼神中却是坚毅的神色。
“病人的家属不在，没有人可以签字。”手术室门被推开，助理有些慌乱的说道。
“烨霖。”
“我可以的，我可以生出来。”巨大的失落降临，我以为他在守护，却原来只有我一个人，站在绝望的深渊旁，想要伸手触碰却发现什么都抓不住，他不在，他没有来。
“宫口裂开了，剪刀，纱布……”一直盯着的医生突然一喜，她慌忙吩咐，之后看着我，“听我的指示。”
“头出不来，用力，深呼吸，用力……”
刺痛从未这样的真实，所有的感觉都被吸进了巨大的漩涡，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为了孩子，我不能妥协。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头发都一股股的柠在旁边，枕巾都是一片湿痕。
好痛，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抓着扶手，苍白的小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意识也在一点点涣散，好痛，真的好痛，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不能睡，不能晕倒，醒醒，快，快叫家属！”迷迷糊糊中我只听到头顶吵闹的声音，刺眼的灯光照射着眼睛，意识深处一片白光撒过，灵魂似乎都飘散出来，透体而出。
“终于，不行了吗？”
“南南，南南，你醒醒。”
“救她，她不能有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必须安然无恙。”
“南南，你答应陪我看遍所有繁华，你答应陪我走到白天，你还没有完成你的承诺，醒醒，醒醒。”
白光中，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有些模糊，分辨不清楚他的面庞，心却突然猛烈的跳动，他是谁，我认识吗？
声音有些熟悉，在耳边震颤：“南南，你答应陪我的。”
“烨霖。”
手伸出去，伸向那遥远的虚空，眼泪突然流出来，心一抹悸动的疼，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南南，南南，你还有我，我们的孩子。”
那道声音似乎有些低沉，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平他的眉角。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意识一下子惊起，我的孩子，不，这是那里，我要回去，我的孩子，孩子必须生下来。
“心跳开始加快，快，在唤回她的神志，不然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救他。”意识一下子回归，刺眼的光，手术室的医生，我还活着。
“救孩子，我们的孩子。”
手虚弱着扒着栾烨霖，在梦里，是他的呼唤将我唤回。
“醒了，太好了，醒了。”
医生有些激动的喊着，这种时候，孕妇若是真的陷入昏迷，还真的会出现很严重的后果。
“南南，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栾烨霖抓着我的手，他的眼中全是伤痛的表情。
“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一阵阵疼痛再次袭来，眉头皱着，嘴唇都快被咬破了，丝丝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不，南南，你不能有事，我不准许，你若是不在了，我也不独活。”
栾烨霖眼中闪过惊恐的目光，他急切的扒着我，眼睛闪烁着耀眼的红芒。
“不，若是我撑不下去，你要好好的照顾他。”
疼痛更加疯狂的涌出，撕裂的痛席卷着全身，意识有一次陷入了沉睡。
“不，若是她有任何闪失，你们所有人都一起陪葬。”
栾烨霖的声音喊着震天怒地的气势，我缓缓的睁开眼睛。
“烨霖，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你不能做任何不好的事情。”所有的力气都被耗干了，全身都是一种撕裂般的疼痛淹没，说话都有心无力。
“南南，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撑下去，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
“刨妇产，我们动手术。”栾烨霖的目光急切，他不敢存万分的侥幸。
“不，我可以的，我们的孩子顺产才会增强抵抗力。”我摇头拒绝。
“快了，快了，用力，头出来了，深呼吸，在加把劲。”
“南南，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汗水已经寖湿了衣襟，脖颈，额头都是滚动的汗珠，突然瞪大眼睛，攥紧被子的手忽地加大力道，撕裂的痛再也忍不住，“啊……”
“呜哇——”一声啼哭突然打破了里外的沉寂，打破了那一池死水，
？“生了！生了！生了！”
努力想要撑开眼睛，也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护士抱着孩子去清洗。
“南南，辛苦你了。”手贴着栾烨霖的脸颊，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眼睛浓的划不开的情。
这么多小时，此时终于撑不住，眼睛沉沉的闭上，隔绝了所有的意识，陷入了极度的疲倦。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小孩啼哭的声音。
“孩子，我的孩子。”我虚弱的开口，眼睛看向床前的栾烨霖。
母亲现在另一边，她手里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孩子，她嘴里轻轻的哼着，摇晃着怀里的孩子。
“钰钰乖，钰钰乖。”
“南南，你醒了。”
栾烨霖看向我，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看到他眼睛暗淡了许多，眼底都是一层阴影，头发有些乱，黑黑的胡渣长了出来也没有打理。
“我睡了多久，那是我们的孩子。”
“南儿。”母亲也抱着钰儿到了床边。
“南南，这是我们的儿子。”栾烨霖接过孩子放到我的枕边。
小孩子皱巴巴的，眼睛却睁的溜圆，小嘴扁着，小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
“我差点儿没了半条命，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丑的孩子，像个小老头。”我手碰了碰他的小脸，“他长的怎么谁都不像。”
“傻丫头，孩子才出生都长的一个样，等过几天，脸上的皮张开了就好看了，你刚出生，还没有我们钰儿好看呢。”
“钰儿乖，不哭哦。”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刚刚还哭泣着，放到我旁边，立马睁着好奇的眼睛，小嘴也停止哭泣了。
“钰儿好像很喜欢你。”母亲笑着说。
“放到你旁边就不哭了，刚刚可是什么都不听，就知道哭。”栾烨霖也看着小孩子，拧头说道。
我看到他撑着圆眼睛滴溜溜的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开始哭起来。
“哦，宝宝乖。”
“他是不是饿了。”母亲看着孩子扁着嘴，似乎想到什么。
钰儿似乎也能听懂一样，他眼睛呼噜转着，哭泣声轻了一点儿。
“他能听懂。”有些惊起的看着他，我已经撩起衣襟给他喂奶。
看着他，这就是我费了那么大劲生的儿子，我的钰儿，明明中，一种血肉亲情已经根深蒂固扎在心里，只看一眼，就知道无法割舍。
小家伙好像是真的饿了，此时吃了奶，就就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我让过一点儿位置，没有舍得将他放进婴儿床而是就放到我的旁边，低下头就可以看到他。
“南南，谢谢你，让我做了父亲，有了一个儿子。”
栾烨霖双目注视着，直到现在，他的心才彻底放下来，那会儿我手术室，看着我那么痛。
“烨霖，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以后我们在生一个女儿，好事成双，然后我们一起看他们长大。”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眼里闪过一抹伤痛，之前那一幕幕还在脑海中没有散去，他突然一紧张。
“不，我不能让你冒险，若是知道生孩子这么痛，我不会让你生孩子的，我们有钰儿就够了。”
看着他的表情，我低下头，眼睛闪烁，这可不是你说了算得。
钰儿闭着眼睛，沉沉的睡着，完全不知道，为了生他九死一生，那样的疼痛今生都不想承受，可是，我心里还是想要有一个女儿，一个妈妈的小棉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