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像是幻觉,青涟昶困惑地呢喃:“奇怪,这眼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过,任谁也无法将一个国家的栋梁之才和一个拜金的郡主联系在一起。
一出殿门,娵音就被一双修长的手臂截住,抬首,正望进表面平静内里风云变幻,几分狡狯,几分调笑的眸中。
“早上好。”她面无表情道,警惕地在他的手臂之前站定,不做任何接触。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户部侍中,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久仰久仰!”殷司曼声道。
风乍起,他清澈如水的面容暴露在娵音以及尚未离开殆尽的官员眼中。
“呵呵,本官对先生亦如是。”娵音虚伪地客套答,无语地朝天望,目光分明在说:我们昨晚才见过的好吗?
见殷司含着笑还想说什么更惊悚的话,娵音急急挣开他的手臂,甩下一句“我家阿福得天花了”便匆匆离去。
至于阿福是谁,她家的大黄狗嘛。
殷司遭甩,看着作鸟兽状散去的官员和气地笑了,官员瞧着,在斗笠中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但,无端地觉得阴测测的。
为之容貌气度倾服的官员,现在更多的是敬意,本能的敬意。仰望青天,他们彼此俱明白了一点:此人深得帝心,将成为大平首屈一指的白衣卿相。
少了官员们的左瞧瞧右瞅瞅,殷司收敛笑意,寒凉之气顿生。“孤峰,告诉青涟昶我今日监朝,他所设摄政之日从何时起?”
“今日。”孤峰垂眉敛目答。
“另,他还道,今日要为主子选妻。”孤峰补充。
殷司默了默,片刻吩咐:“去准备吧。”
“诺。”
待孤峰走远,殷司举步往赏华亭走,略一思忖,转而走向宫外,一路畅通无阻。与其说是青涟昶御令的作用,不如说他天然姿态让人难生为难之意。
俨然是白衣卿相。
“青涟昶,你终于耗尽耐心了?”殷司的喃喃中半是嘲讽半是感慨,全然没有该有的紧张。青涟昶大张旗鼓地要为他选妻,其架势比起皇帝选妃有过之而无不及,无非是想好好收了自己。日期在今日可谓是措手不及,只是,他不会留任何可能给那些女子。
未时(14:00——16:00)。
用以举行国宴的暮鸣宫,高朋满座。
说是选妻,很多官员也来了,因为他们也想知道能让皇帝大动干戈的是何许人也。
娵音也来了,因为平宁郡主这个身份属于未嫁的行列,而青涟昶下令,只要未嫁人的朝廷各户官员家的千金都要参与,有地位的就更不必说了。一路走在殿上,娵音获得的回头率很高,不要误会,只是衣服的缘故。
由于平宁郡主走暴发户路线,衣柜里的衣服都是艳丽的暖色调,大红、金黄、粉色,等等多不胜数,令人目不暇接,衣裙上的配饰更是多得压弯了她的腰。最后,她选择了没有配饰的红色长裙,戴了与之配套的红色纱笠,瞥了眼一堆五花八门的配饰,放弃了纫秋兰以为佩的打算。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因为穿衣风格与他人不同频频引人回头。
娵音自我安慰,举世皆浊我独清,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们但是稻草人。
于是自恋的红纱某人躲到小角落里尽情吃喝。
青涟昶来后,她也毫不收敛,她来本就是为了蹭吃的,这个宴会上很多吃食是贡品级别的,不吃实在浪费,娵音作为为国谋福利的好郡主是不会允许暴殄天物这种事情发生的,至于选妻选到她头上?青涟昶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选到她。
届时殷司一箱黄金拿来,她就该卖主求荣了。
解落坐于高处,下意识地寻找殷司的所在,无意识瞧见吃得正欢的红衣某人,一阵无语。
她穿的也是红色,为何同样是红色,她能穿得艳美无双,“辛茹”却穿得傻缺呢?找到了平衡的解落笑得不禁更为灿烂,胸挺得更高,弄得娵音纳闷,这位不会是抽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