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他和她的初吻了,至于刚刚娵音的行为实在算不上。
娵音的唇上残留着月明酒的浓郁酒香,衬得那软软糯糯的粉嫩红唇饱满欲滴,殷司吻着那红唇,忽觉这一生所有的孤寂与黑夜都已走远,此生所历美好之事以此刻为最。
娵音茫然地眨着大眼睛看着忽然放大了很多倍的殷司的脸,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只知道漫天都是小星星,好晕。
殷司耐心地开导着娵音,在她唇上辗转辗转厮磨,流连忘返。确定她可以接受后,他蓦地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瓣,痒痒的,麻麻的,微痛。
娵音忍不住惊呼,殷司趁机撬开她略张开了的贝齿,攻城略地,又极尽缱绻温柔。彼此唇齿间酒香弥漫,人也熏熏然。
“娵音,还想着离开吗?”
殷司的声音较之平常暗哑了些,却又意外地好听,别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娵音满意地笑了,脸色酡红,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接吻造成的。她觉得殷司用这种声音叫她的名字让她的心莫名一动,很舒服。
于是,娵音要求道:“缓行,你多叫几遍我的名字……唔……”
殷司再一次堵住了娵音的话,感叹:醉后的她真啰嗦啊。
“叫嘛!”迟迟等不到殷司结束这个吻,娵音不满地提醒。
殷司缓慢地唤道:“娵音。”
娵音听了十几年别人这样叫她,几乎听得麻木,殷司这样念却念得她心跳越来越快,又像不断被拨动的琴弦震颤着。
她枕着殷司温暖的胸膛,心里满满的。
殷司一遍遍唤着“娵音”二字,似叹息,似呢喃。他唤了许久,低头时发现娵音已经睡着,不忍动也不想动,便充当了枕头。
“孤峰,告诉那个人,最近不用再管理政事,对外称自己病了。”殷司淡然下着这足以让普通人抄家灭族的命令。
“可是——”孤峰不明白主子这么做干什么,那个人诡计多端,要控制他,当得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危机亦是转机,何况,你认为他又能忍耐多久?”殷司不再看孤峰,将娵音送回影府。
娵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阳光明媚,头还在隐隐作疼。
“欺花,我昨天——”,娵音沉吟片刻,问:“我昨天怎么回事?”
上一秒室内空无一人,下一秒一个淡漠的女子横空出世,冷欺花是也!
“你昨天晚上被马车装回来,马不知为何没停,直接撞上了影府大门,我听见动静就把你带了回来。”冷欺花面无表情地道。
“现在你醒了,我想说的是,影府大门被马撞坏了,大人你是不是得整修一下?也不多,黄金一千两,请大人想办法筹集。”
“车夫呢?”娵音不理会冷欺花的胡诌。她总觉得不对,自己的经历不应该这么扯。
“驾车驾到一半睡着了。”冷欺花解释。
娵音:……
“大人,一人自称是您的男宠,并送来一千两黄金,说是要为您修门。”侍女神情古怪地通报。侍中大人如此光风霁月,怎么会是个断袖?
咳,男宠?冷欺花像娵音投来疑问的目光,心中惊惧,那人是怎么知道她会以让娵音筹集修门钱的方式惩罚娵音的任性?
“另外,您的男宠还要求婢子分别将两封信交给您和冷姑娘。”侍女呈上信,后头有人运来黄金。
冷欺花嘴角抽了抽,这个“男宠”倒是个行动派。
冷欺花迫不及待地拿起给自己的信,上面的字迹异常秀美,暗含铮铮风骨:
黑帮之主,收好你的心思,若你敢伤她一根毫毛……尽可试试后果。
落款处写着:殷司。
短短一句话看得冷欺花直冒冷汗,末尾的署名更让她诧异,这不是她派秦夙和暮楼打听过的人吗?为此,娵音差点和她决裂。
他知道了什么?
这种敏锐的洞察力,近乎于可怕的存在。
的确,一个黑帮帮主无欲无求地守在一个弱女子身边,说出去没人会信,殷司这是在警告她了?
冷欺花又打量娵音看书信时的神情,淡淡的欣悦,丝线般袅袅的柔情。接着,娵音似乎想到什么,捂住唇,懊恼中生出羞涩。
这样的娵音,是冷欺花未曾见过的,她莫名地安下心。
冷欺花看书信的同时,娵音也三下两下扯开了信封,看到上面的字迹,露出一副“如我所料”的表情。
信上写到:
娵音,浸猪笼事件很精彩,以后多演几次。万里香的月明酒很好喝,昨晚我尝过了,不过太热情总归不好,娵音你应该含蓄一点。最后,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别把自己害死了。
娵音这下傻了,她昨晚不会主动做了什么吧。刹那间,所有的回忆化涛涛江水一齐涌入脑海。
要命,她穿的是男装,就这么被殷司抱出去,难怪他被传为男宠。
她多了一顶断袖的帽子不说,然而他被自己非礼了,不会逃跑吗?瞧他那一脸的聪明样子,不可能连这个都想不到。总不会——
娵音摇头甩掉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这种人要动情,不啻于登天。苦笑一声,娵音理好衣襟,正好发冠,准备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