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说,玄羽珩现在想在民间开始筹集粮食,国库里没有什么粮食了,民间就算被他压榨的再怎么厉害,也总是有些人家家里会有余粮的,他想试试看能否号召大家一起来捐赠粮食,以接触北辰的雪灾之难,时间每过去一天,整个北辰几百万人的生命便多一份危险,死去的人难以找回,玄羽珩的心里越来越急。
他是一个年轻的君王,他是个犯了错的君王,但他也是真正的爱着这个国家,爱着这个国家子民的君王,他在为自己曾经所犯下的错误付出惨痛的代价,现在,他向弥补,却万分的艰难。
因为他失去了公信力,这个国家的子民对他们的皇上没有半点信任可言,甚至,百姓对玄羽珩是反感的,在无人的地方会骂一声昏君,暴君.
所以他这个办法,几乎是还没有颁布,甚至还没有出宫门便夭折了,百官们听到玄羽珩的想法之后,便用往日里许许多多的事迹告诉玄羽珩,这是不可能做成的事情。
已经穷困交加,家中还没有男丁的百姓,是不可能听玄羽珩的话的,把自己的口粮送给别人?别做梦了。
所以玄羽珩沮丧不已。
廉倾城手中提了一些吃食,让小太监去禀报,自己想见见皇上,跟在玄羽珩身边的小太监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大家都不太服的白发妖女,却是皇上的心尖肉手中宝,所以立刻跑进去传了话,没有过多久,御书房中的大臣接二连三的出来了,看到站在一旁低眉顺目的廉倾城,都满眼不削,有人甚至路过廉倾城脚边的时候会狠狠的啐上一口,在他们心中,红颜祸水,说的就是廉倾城,叶子很是恼火,生气着想上前去跟那个人理论,被廉倾城拉住 ,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见廉倾城走了进来,玄羽珩让廉倾城坐下,打开她带来的食盒,闻了闻里面饭菜的香味儿,故作轻松的说:“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嗯,听说你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试试看吧?”廉倾城说道。
等玄羽珩吃好了,廉倾城才收拾着食盒说道:“其实你从民间百姓那里借粮食,这举动是行不通的。”
“我知道,行不通的,只是……只是没有比这更快更好的办法了。”玄羽珩伪装的轻松自在,在廉倾城的这句问话之后,立刻土崩瓦解,他叹息了一声。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的。”廉倾城慢慢的收拾好食盒,对玄羽珩说道。
“什么办法?”
“你也知道的,裁军。”
“倾城,你明知道……”
“裁军,裁去过分臃肿的军队,少说也得裁军三十万朝上,这些人可以回到家中与父母妻儿团聚,也可以帮着家人度过这次雪灾所带来的危机,避免了哪些地方又被雪灾压垮了房屋,而家中却没有男丁去修缮,还能化解先前大肆征兵而积压的民愤民怨。一举几得。”廉倾城说话 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有种莫名的未知力量,她说的一点都不假,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将这个人心惶惶,流离失所的冬天所积压的民怨,悄然化解,从而免得再次生乱。
“大军是我要用来保护北辰的徒弟不被侵犯的,你让我把他们裁掉,岂不是让我北辰暴露在毫无保护可言的危险之下?”玄羽珩眯着眼睛笑,显然不会考虑廉倾城这个提议。
“北辰的大军,少说也有一百万,这些人每天一睁开眼睛便是要银子和粮食,这才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比后宫那些妃嫔们用的简直要多台多太多,这些军中的钱财粮食完全可以送去灾区,给正在挨饿受冻的百姓们用,再者说了,你现在不裁军,你的军饷还能支撑这庞大的军队多久呢?”
廉倾城问他,很早的时候,北辰就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银子,粮食了,否则他们不会对北辰的那些豪商富贾又是拉拢,又是恐吓的,想方设法的要从这群人手中多弄些银子出来,百万大军一天的消耗量是肯可怕的,裁军三十万,就算这三十万的士兵一个月的口粮,省下来也是个及其可观的数字,送去再去的越多,也越是能缓解一些这雪灾过后,几百万受灾群众的吃饭问题。
这个道理玄羽珩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可是他却沉默不语,对他而言,看问题的方式跟廉倾城的方式自然是不太一样的,廉倾城看到的只是冰冷冷的数字,可是玄羽珩看到的则是以后那场无法避免,只能迎战的战事,是北辰国土的完整,还有北辰,是不是真的可以以多取胜。
于是他的沉默便变得顺理成章,甚至不该被责备,疆土和百姓,应该怎么选?这个问题,足以令任何一个坐在龙椅上的人头疼很久了。
“军中不可动,我会再想想办法的。”玄羽珩最后选择的似乎是疆土,对于这一点,廉倾城并不感觉到意外。
廉倾城只是坚持说:“北辰真的用得着这么庞大的军队吗?以北辰的疆土,五十到六十万士兵完全够用了,可是你硬生生的要将军队扩充一倍之多,最高的时候甚至达到了一百三十多万,你说你是为了防止寂离打过来,但是玄羽珩,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打仗并不是哪一边的人多了,哪一边就会获胜,你扪心自问一下,战争的输与赢,真的是靠人命堆成的吗?”
“光是行军布阵,我已经赢不了他了,若是连人命都舍不得去堆,我还有什么赢的希望?”
“好,那我们就来说说人命问题,当年寂离以五万大军,击溃你北辰的十几万将士,这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假吧?去年,你整合了海上的军队准备突袭,两方夹击也并没有将寂离怎么样,卞阳更是毫发无损,你北辰却损失了整整一个海军部队和两万轻骑军,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而寂离呢,手上全是些刚入战场,什么都不懂的新兵,却是击溃了你的大军,而他呢?损失了什么?这便是你说的拿人命来堆砌,可是你知不知道,练多,不如练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