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判,你以前就知道轮转王是我师叔祖?”跟着崔判官往外走的时候罗一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知道,老鬼我也是刚刚才明白。”崔判官没回头,闷声说了一句。
“那刚才你怎么一点儿惊讶的样子都没有?”罗一又问。
“等你活到老鬼我这么久,就会发现世间已经很少有事情值得惊讶了。”崔判官回道,隔了一会儿又说:“不过你收玉灵子当徒弟的时候我确是惊讶了,那可是一界灵啊!”
“要不您有空也分魂到人间玩一世,有个界灵的师父也是件很牛的事情。”罗一心里得意,小声出着主意。
“啪!”罗一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声音很清脆。
“臭小子,想当我师祖,欠揍!”崔判官依然在罗一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罗一揉了揉脑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心里好奇崔老鬼刚才明明在自己前面,到底是怎么打的自己。
…………
一道泛着幽光的门户在香烛店的小院儿中一闪而灭,罗一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迈步晃晃荡荡的进了正堂,生魂行到山水印旁边一闪便不见了。
玉宝儿还在离罗一肉身不远处的树荫下修行,小丫头可比当年的小柯用功多了,有时候静下心来一两个月都不动一下地方。罗一没去打扰她,挥手停住了维系肉身生机的阵法,迈出一步生魂便与肉身融合。
深呼吸一口灵气满满的空气再呼出来,排出胸中浊气的同时体内几个多月以来沉积的杂质也顺着周身的毛孔排出体外,给自己上了个洁身咒再活动一下全身的关节,一阵轻微的咯咯声过后气血重新顺畅起来。
“师父!”玉宝儿从入定中醒来惊喜的喊了一声。
“嗯,家里就属你乖巧。”罗一揉了揉玉宝儿的脑袋,然后问:“他们呢?”
玉宝儿挠了挠头一脸的我不知道,一看入定修行的时间就不短了。
“行了,不管他们了,你没事儿也该玩玩,闷头修行不如劳逸结合。”罗一说了一句。
小丫头应了一声,脑袋四下瞅了瞅,奔着远处吊在一株树下打盹儿的玉腾子就跑了过去,因为总在祖庭里呆着的原因,玉宝儿跟大师兄关系最好。
散出神念扫了一下,看到耗子蹲在河边的草里,聚精会神的看着一匹小马凑在母马身下吃奶。
猴子则在更远处的一个大树叉子上睡的正香,树下落着它啃到一半儿的烧鸡,烧鸡已经引来了蚁群的注意,蚁流在巢穴与烧鸡之间汇成了一条蜿蜒的黑色小溪,一只只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扫了一圈儿也没见明楼的身影,罗一便溜溜达达的出了祖庭,从扳指里掏出手机按下了开机键,见屏幕亮了起来便踹进兜里,准备到上清观溜达一圈儿。
走了两步发现好像哪里有些不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反应了一下才弄明白,现在已经是盛夏,而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初春的装束。
回屋换了身衣服又照了下镜子,发现头发已经长的老长,决定先去理理头发再说。
民俗一条街很是特闹,可是就有一点不好,一家理发的地方都没有,于是罗一决定开车走远点儿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头发,走到车前一看车被罩子罩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右后轮已经完全憋了,估摸是玉果儿开出去玩儿给扎了。
掏出电话拨通了罗斌的号码,通了之后听筒紧接着就响了起来:“罗大真人,您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和手下的弟兄就要活不了了!你知不知道…………”
罗一赶忙让听筒离自己耳朵远了一些,等罗斌气急败坏的声音小了一点儿才开口:“什么事儿回头再说,你我车胎没气了,赶紧帮我找人弄一下。”
“…………”罗斌那面儿没动静了,估么着气的不轻。
罗一管他气不气呢,又拨通了罗伊伊的号码,通知她胡汉三又回来了的好消息,接着便穷蘑菇了起来。一边蘑菇着一边走到街口,抬手打了辆车,坐进副驾驶告诉司机师傅帮着找一个理发的地方。
司机看了眼罗一长的都盖耳朵的头发点了下头:“你您这头发是该理一理了。”说罢一踩油门出租车便窜了出去。
当计价器上的数字跳到十的时候司机把车靠在了路边,指了指街边不远处:“兄弟,这有一家。”
罗一跟电话那头的美女结束了闲扯,掏出了十块扔给了司机然后开门下车。路边儿一对儿青年男女还没等罗一把车门关上便进了挤后座,很快出租车便又汇进了街上稀疏的车流。
罗一看了眼车后门上贴着的起步五元的粘纸,把手里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张五块钱纸币揣进了兜里,走向街边儿的小发廊。
心里叨咕着:“麻蛋,刚开出去两个街口就有一家挺大的理发店,孙子假装看不见愣是把老子拉出来这么远,要不是街边有对男女打车还指不定能把老子拉到哪里去呢。”
其实某神棍原本是想弄张纸币幻化一下付车钱的,可是又一想开车那孙子要是回头吓到了弄不好得找个破庙给和尚送钱,所以便放弃了。
等走到理发店门口的时候忽然牙疼似得抽了一下脸:“赔了,麻蛋一会儿回去还得白付十块钱的车钱,早知道刚才下车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一张十块的就好了。赔了,赔了…………”
理完发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没让洗头小妹帮着把头发吹干,顶着一脑袋湿头发从店里出来,站在路边等了至少能有五分钟才来了一个空车,回到民俗一条街的时候计价器上居然显示的数字是十一。
奇了怪了,明明走的路程是一样的怎么就多出了一块钱呢,某神棍下了车摸了摸头上已经干了的头发,郁闷的叨咕着:“赔了,赔了…………”
原本想去上清观转一圈,路过香烛店的时候就知道去不成了,因为车胎已经补好了,而且顶着一张苦瓜脸的罗斌还站在车旁边。
罗一走了过去,一伸手对罗斌说:“给我六块钱!”
罗斌不明所以,在兜里掏了半天,发现没有零钱便抽出一张十块的递给罗一,然后奇怪的:“这是什么说法?”
把十块钱装进兜里,又拍了拍罗一满意的笑了,叨咕了一句:“这下占便宜了。”
“…………”罗斌一脑门的黑线。
“进来吧。”罗一摆了一下头,示意罗斌跟上,自己溜溜达达的朝院门走去。
十减五等于五,再加上十一等于十六,伸手摸了摸兜里的十块钱,不对啊,好像还赔了六块钱。于是罗一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罗斌,心里琢磨着如果自己再跟他要六块钱,很有可能可以赚四块。
罗斌等了一下没见罗一开口,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赚钱的裤兜满眼的警惕。
“唉,算了,剪头还花了十块呢,就算再要来十块,到头来还是赔了六块。”罗一摇了摇头在心里说了一句,又走了两步再次停下脚步回头对罗斌一伸手:“给我十六!”
“…………”罗斌。
罗斌没有把自己工资随便送人的习惯,所以果断拒绝了某神棍的无理要求,进了院子后直奔石桌上的茶具,熟练的生起小炉子开始泡茶,同时开始吐槽罗一的徒弟们。
其实也不能说是徒弟们,主要吐槽的就是玉果儿。
小丫头忽然有一天找到他,说什么需要一大片草场,不然家里地方太小,马儿跑不开。
神啊,山城,丘陵地带,上哪儿找什么大片的草场,再说就算有草场那是罗斌说给就能给的吗?
结果当天夜里空旷的民俗一条街上便响起了来来回回密集的马蹄声,而且白天刚刚修剪完的绿化树莫名其妙的全都变回了修剪之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