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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再见了,我的家人

曾经的两人,该露出笑容的人已然冷漠,本该面无表情的人却带着戏谑的嘲笑,互相对视着,谁都没有退让的想法。

片刻后,露西率先开口,没有进行任何的询问,只是最单纯的质问,绝对的质问。

“回答我,「你的身份」。”

“……!”

无炎对于那直射过来的诡异双瞳和那缓缓传入耳中的绝对命令无法拒绝,就算大脑中想要拒绝,想要反抗,但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老老实实的做出了回应。

颤抖的双唇正是那极力反抗的证明,突然,猛地一咬牙,赫然将自己的舌头硬生生的咬断。

无炎带着嘲弄的笑容,吐着那带血的舌头,却没有露出任何因为痛觉而该产生的反应,表情也好动作也罢,没有任何的动摇,仿佛刚刚伤害的并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

露西看着无炎那自残一般的行为,依旧一脸的漠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是意料之中一般。

“还真是最大限度的展现自己的能力啊,依仗着那惊人的再生天赋,肆意的摧残着自己的身体。”

“怎么了?不进行反驳吗?还是说默认了?”

露西对于无炎那冰冷的双目只是轻笑一声,淡然的调侃着,清楚的明白对方可以随时修复自己的舌根,但若是那么做了,就不得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所以她做不到,不管是强制回答还是对于评价自己的言论进行反驳,现在的她都做不到。

“你应该清楚我到底想问什么,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也不是你的背景,而是你的本质,力量的本质。”

“是不是觉得这样子就可以做到不用回答,让我可以陷入烦恼之中,是否要对你露出那熟悉的困惑表情,就是那个过去我对于电视上播出的猜谜节目而苦恼不堪的表情。”

露西仿佛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一边对于自己的问题再度说明一边又话锋一转陷入了过去的回忆,脸上不禁再一次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淡淡的,温暖的笑容。

虽然只是片刻,但是那个让人熟悉的天真小女孩在那一刻回来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紧接着,笑容消逝,再度挂上了冷漠的表情,右手温柔的抚摸着无炎的秀发,轻声淡然道。

“对于我来说,你的回答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对于我最原始的本质来说,你的存在其实也没有什么任何的价值。”

“那一句询问,是对于过去的礼仪,该说再见了……”

最后,露西靠过身去,轻轻的在无炎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用着那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细语道。

“我的家人……”

话语落下的瞬间,露西的身体离开了无炎,后退了数步之后,低声道。

“若是你还怀念你自己的力量,若是你还想以一个完整的身体存留,那就将那断裂的舌根修复吧,因为这也是你最后一次使用这与生俱来的天赋了。”

无炎在听到露西那仿佛最后告别的话语之后,眼神一冷,看着对方那对双瞳散发出的光芒越发强烈,心中莫名的开始不安了起来。

“第一,无神论,掠夺所有的信仰。”

“第二,愚钝,掠夺所有的知识。”

“第三,拒绝,掠夺所有的个体情报信息。”

“第四,遗忘,掠夺所有的可能。”

“现在,「掠夺」所有的……”

无炎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的流逝,当露西那如同教令一般的话语不断地的传入自己的双耳和自己的大脑之后,力量、认知、自我甚至存在都在逐渐模糊。

她明白,要是让对方说完那最后的宣判,自己将会和过去那个亡灵一样,彻底消失,不管是身体还是自身的存在,完完全全的消失。

“……!!”

最后,就在露西即将完成宣判的瞬间,无炎的整个身躯猛地爆发出白色的火焰,但那并不是作为攻击和保护的作用,而是自燃、自己吞噬自己而做的行为。

“……自杀吗。”

露西看着眼前那被火焰燃烧殆尽的灰烬,原本微张的嘴唇在数秒之后才缓缓合上,随后用着那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淡然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在被「掠夺」一切之前选择了自杀,自己率先抹消了自己,真是大胆啊、不过对于你来说,不久之后就会重新醒来吧……”

露西注视着眼前的灰烬,直到完全消失之后,才缓缓转过身,看向了依然还陷入震惊状态的雨空。

从对方的表情上她看到了惊讶和不知所措,还有眼神之间那有意无意的躲闪。

对此,露西不禁露出一丝苦笑,黯然的低下头,她明白会是这个结果,自己的本质,自己的力量,就是如此。

「掠夺」,生命也好,存在也罢,只要是她想,任何事物都可以任意掌控,天赋之力,让无数存在都眼红和渴望的力量。

结局,就和所有故事中的角色一样,将毁灭和灾难牵引到了自己和身边的人,最后在一片火海和杀戮声之中,耳中听到的只有那带着惊恐的声音传来的悲鸣。

魔物——

那个时候,自我的本质曾经询问过自己,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回答了,我想变成一个没有任何力量,无忧无虑的人。

愿望实现了,达成了,自己封印了自己,自己遗忘了自己,自己「掠夺」了自己。

现在,再一次的,自己将现在的自己所得到的全部再一次「掠夺」走了,所有的所有,果然、自己最后所走向的依旧是毁灭。

突然,露西只感觉到身体一震,从沉浸的思绪中猛地回过神来,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然被拥入了他人的怀中。

那是熟悉的宽胸怀抱,那是熟悉的温度和气味。

“大哥哥……你不怕我吗……”

“恩,说实话的……直到刚刚都还很害怕……”

雨空对于怀中那带着询问和疑惑的呢喃声,点了点头,承认并且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为什么现在……”

“直到刚刚都还很害怕,害怕你也和无炎一样,变得陌生,变的遥远,让人触不可及……不过、现在我依旧还能触碰到你,依旧能听到你那熟悉的呼唤,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大哥哥……”

那几乎是蚊咬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带着微微的安心,就这样,久久的,将自己的身体整个埋在了对方的怀抱之中。

直到一阵清脆的咳嗽声突然传入,打断了两人。

“咳咳咳咳、我说那边的两位,差不多一点就得了哦!”

雨空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之后,猛地的从失神中清醒过来,下意识的将露西从自己的怀中分离。

转过身去,只见雨殇正带着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面容,阳光的、微笑的看着自己,同一时间,茹雪、露比和沙菲亚也在一旁,带着古怪的表情看向这边。

“那、那个,雨殇你身上的伤没事情吧?”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在多休息一段时间,好可以不打搅你?”

雨空那生硬的转移话题能力在瞬间就被对方给回击了过来,将本就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这时,传来了露西的轻笑声,主动打破了现状这个尴尬的气氛,带着笑意轻声道。

“你就别逗他了。”

“哼,我也没怎么在意。”

雨殇轻哼一声,虽然嘴上依旧不依不饶,但最后还是绕过了雨空,没有继续在调侃下去,随后表情一变,看向一旁的露西,质问道。

“那个玩火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你刚刚的反应好像早就知道里面有问题了?”

雨空要不是听到雨殇特意提起差点就忘记了这一明显的问题,露西从最初的闯入和之后所有的行为话语都表现出一副早有预料的反应。

露西对于雨殇的质问,露出一丝苦笑,看着周围已然可以用废墟形容的家,叹了口气,淡然道。

“是她自己无意之间暴露了自己,某种程度上也是她自己告诉了我、不,或许应该用无炎告诉我更为合适。”

雨空听完露西的解释之后一头雾水,对方告诉了露西?无炎告诉了露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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