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空愣神的看着眼前两名几乎长得一摸一样的少女许久之后才逐渐回过神来，深呼了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到常态。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或许惊讶于两人的样貌，但同时更加惊讶的则是张舒婕的身份，那个一直在他身边的同班同学居然会有这样一层隐藏的身份。
“你们……是姐妹吗？”
这是雨空冷静下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也是第一个问题，他没有先着急的询问那一层的身份而是先从比较柔和的问题上出发询问。
只不过，让雨空没有想到的是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比任何的问题都更加沉重。
“哈哈、你觉得我们会是那么可爱的关系吗？”
少女回过头，露出一脸笑容反问道，但是没有了盔甲的隐藏，那个笑容显得十分的无力和勉强。
雨空对于少女的反问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紧接着，少女轻笑一声，表情恢复到了常态，伸出手摸着张舒婕的脸庞，淡然道。
“姐妹吗……如果就从结果上和他人的观点上来说或许的确可以这样子称呼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从原点上去考虑的话那显然就不是了……”
少女叹了口气，随后继续道。
“我只是实验之中一个意外的产物而已，从成员中提取的DNA进行的超人计划「魔童」中的唯一幸存者。”
雨空在听到少女的回答之后，眉头不禁紧锁，现在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刚刚那句话的含义，两人之间的关系的确没有可爱到能用姐妹这个词汇来形容。
实验的产物意外的产物，或许在那些研究人员眼里，少女就连人都算不上，那么，在素体的眼里呢？在张舒婕的眼里又是怎么去看待这位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
“其实那些人的想法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提取一些强大能力者的DNA随之量产，不仅可以增强武装力量同时又可以避免无意义的损伤，反正我们是可以再造和克隆的存在。”
少女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张舒婕，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脸颊，只不过那狰狞的面孔和猩红的双眼无不排斥着这一举动，若不是有露西的压制想必早就被活生生的撕裂了。
“最初的时候的确是成功的，最初的时候也不止我一个实验体，只不过好景不长，几天之后大家都出现了排斥反应随后便一个个死亡，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活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运气吧？”
少女不禁陷入回忆之中，随后自嘲的笑了笑发出了一声感叹。
“在那之后计划便被停止了，虽然用那些人口中的话来说是因为伦理道德的问题，但其实是财力消耗的支出和最终获得的利润不成正比而已，毕竟真正存活下来的也只有我一个实验体而已。”
少女对于那些人做法如同旁人一般的叙述着，语气之中没有任何的浮动，愤怒也好嘲笑也罢，只是没有任何一丝的感情。
对于那些犹如自己父母的人没有任何的感情。
“当然，我这个实验体的存活时间也是有限的，被冠宇了超人的希望被肆意的进行了改造……嘛、各种东西都有尝试过，然后就有了现在的我。”
“不过无所谓了。”
少女轻描淡写的讲述着自己的诞生和成长，一切都如同最后的结束语一般，无所谓，平淡而无味的结束了自己的故事。
“无所谓……你难道没有过一点点的愤怒和伤心吗……”
雨空对于少女的态度不禁陷入了思考，随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若是换做他或许在经过时间的调教下会习惯，但是愤怒和悲伤绝对会一直伴随，至少无法像眼前的少女那样再一次露出没有伪装的笑颜。
“为什么？是因为在你们的眼中觉得我很可怜吗？”
少女这突如其来的反问让雨空有些不知所措，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下了头。
“是吗？”
少女看到雨空的回应之后皱着眉嘟着嘴不禁陷入了思考，不过那看似苦思的模样也仅仅只持续了数秒，紧接着便恢复到了常态，带着平淡的笑容回复道。
“不管我的「父母」出于什么目的将我创造出来但都是同时也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享受这个世界的机会，我可以触碰物体聆听声音，我可以笑可以哭可以吃东西，所以、我为什么要愤怒和伤心？相反的，我很开心。”
少女单纯的，简单的愿望对比起那些大人的欲望根本就是清澈的晨露和浑浊的死水，突然，一旁的露西也是发出一声轻笑，随后调侃道。
“大哥哥，她或许比所有人都更像是一个人，一个如同刚刚诞生毫无浸染的素体，简单而朴实，诞生与此感恩所有，仅此而已。”
“哈……是啊，至少我无法做到她那样。”
雨空对于露西的感叹也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惨然的露出一丝笑容，对于他来说自己永远都无法做到那样，或许年幼的自己还存在一丝单纯和天真，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时间的洗刷逐渐的变得浑浊，再也无法露出真正的笑容。
无法像眼前的少女一样保持着那颗不变的心。
“你是人，不管诞生的方式和目的是如何的意外和肮脏，但你终归是你，就算所有人都不承认你至少我还会这么回答，你是人。”
雨空发自内心的感叹不禁让少女一愣，随后带着轻笑调侃道。
“刚刚，心好像猛的跳动了一下，不过……也无所谓了……”
脸颊上那一抹红晕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后笑容被突然收起，正色道。
“她……还是有办法可以活下来的。”
少女看着眼前的张舒婕那微张的嘴唇依旧没有喊出那一个名字那一个称呼，而是用了第三人称去形容。
而雨空在听到张舒婕还有救的时候并没有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凝重，带着低沉的语气问道。
“需要什么代价。”
任何事情的达成都需要一定的损失，只是大小和程度上的问题，尤其是现在关系到生命的延续这一问题上。
雨空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世界上有那么神奇且无害的手段。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一般人听到这种讯息之后不应该都会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急迫的马上开口询问吗？”
“紧接着，在听到对方口中的方法之后笑容猛地冻结随后陷入了纠结的挣扎之中……一般而言，的确都是这样的发展。”
少女对于雨空那一脸不解风情的表情和回答不禁白了对方一眼，但是随后又如同默认了一般，轻声道。
“不过……的确就和你想的一样，但是我觉得你不会有那种挣扎的过程。”
“……你太看得起我了，说吧，你口中的那个延续的方法。”
雨空对于少女的评价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居然会有如此之高。
“很简单。”
少女点了点头随后也是直接说出了那唯一的方法。
“将我的所有与她对换过来就可以了，这样子她就可以活下去。”
“同样的，你就会死去……是这样子吗？”
雨空早有所料到会是类似的方法，所以并没有过度的惊讶，只是在沉声了片刻之后追加了一句，将对方那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没错。”
平淡的让人无法感觉到是一个对于付出自己生命的人口中说出的回答，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的太多。
少女看着雨空那一脸阴沉的表情，依旧带着淡然的笑容再一次发出了询问。
“你会同意的，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