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空看着身首异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杀手不禁呼出一口气，带着略显疲劳的语气对着面前正在处理自己身上那些残留黑针的雨殇问道。
“应该已经死了吧？”
说实话，雨空直到现在还不确定对方到底死了没有，就算是自己亲手斩杀但依旧带着一丝疑惑，生怕下一秒那躺倒在地上的黑色肉块就会猛地起身。
“死了吧，大概。”
雨殇对于雨空的疑问只是象征性的敷衍了一句，双眼依旧将注意力集中在身上那些残留的物体上，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旁地上的尸体一眼。
“不过……”
然而就在这时，雨殇突然抬起头，那道锐利的眼神堵住了雨空那刚想反驳的话语，脸上的苦笑也是在一瞬间凝固，他承认，当自己看到那锐利的视线之后不禁心中一颤，甚至下意识的咽下了一口水。
“不过……？”
“……我知道若是在不抓紧时间帮你处理身上的这些伤口你就会死。”
脑袋再次缓缓的低下，几乎是带着叹息一般发出的感慨，充满了无奈。
“啊……这样啊……”
雨空这看似敷衍的回答却是完全的无奈之举，或者说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复，只能这样子装傻掩饰过去。
“不过若不是茹雪的话，你的确已经死上好几次了。”
这时一旁的露西也不禁插话进来，此时的她依旧如同第一次看到那团黑色物体一般的好奇，就算在现在死后这种如同案发现场的时候，依旧用她那闪烁着诡异银色光芒的双瞳好奇的打量着。
对于露西来说抛开敌对身份，这的确是一个如同研究课题一般的生物，毕竟是她第一次碰到这种无法「触碰」到的情况，轮回了数世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某种程度上你现在还真像是个疯狂的科学家……啊，茹雪你没事吧？”
雨空撇头看向一旁蹲在地上观察的露西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但同时也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急忙地发出询问。
就像露西所说的那样，要不是茹雪附身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就不会有那般超人的力量，要不是茹雪最后用自己的灵体去抵挡那些攻击，仅靠自己那一身凡人的肉体早就够死上好几回。
“嗯，没关系……只是稍微有些累，一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王茹雪的对于雨空的关心也是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表示自己没有事情，但是那语气之中的疲劳和虚弱怎么听都不是一句简单的“没关系”就可以结束的。
当然，雨空也不会天真到就被那么简单的糊弄过去，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应，毕竟归根究底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所造成，沉默片刻的最后还是说出了那最廉价的词汇。
“抱歉……”
道歉和感谢或许是世界上最廉价的词汇，廉价到下一秒就会从一个人的口中听到不同于刚刚的反转，毫无诚信和价值一般的廉价。
“不用道歉，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简单朴实的理由却不仅让雨空心中一暖，那微微张开原本还想继续说什么的嘴巴慢慢的闭上，只是露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死了吗。”“死了吗。”
另一边，露比和沙菲亚手中正拿着两根树枝不断的戳着地上的那两团黑色肉块，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天真无邪，不过要是别人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小孩子玩弄着这么诡异的生物肯定早就发出一声尖叫，急忙奔跑过去将其抱走了。
至于原本那一堆由血液混合而成的巨大黑色肉块，也在雨空手刃杀手不久之后就停止了下来，随后不久就如同融化一般的化作了丝丝肉泥。
如果一定要用说什么是庆幸的话，那肯定就是这些外表腐烂的黑色肉块没有像它那丑陋的外表一样发出阵阵恶臭，这也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毕竟这死后堆积而成的外表太像一些动物的排泄物了。
“好了……”
就在这时，雨殇的一声轻叹同时也是代表了某一个人的解放，不需要在维持一个十分难受的姿势固定在那里，好似软体标本一样的被人研究。
“终于结束了吗……~”
雨空也是不仅发出一声感叹，随后在雨殇眼神的示意下，终于可以放松下活动一下全身的筋骨，这种并非被他人强制禁锢的自我束缚意外的十分累人。
“茹雪，你先离开回去休息吧，一会我们也就回去了。”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
王茹雪对于雨空的提议也是欣然的接受了，因为最后抵挡那些攻击的是自己的灵魂，所以她现在真的很累，她需要一定时间去调养。
“……突然之间……！”
就在雨空感觉到王茹雪的声音逐渐远去的同时，原本还生龙活虎活动着身体的雨空突然一个踉跄，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倾倒过去，好似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掏空，有的只是那无尽的疲劳和酸痛。
就这样，毫无形象，难堪的摔倒在了地上，面部和大地母亲来了一次完美的亲密接触。
“啊、果然是这样，失去了支撑之前所积累的疲劳全数返回了回来，明显是你这具普通的肉体无法承受的，脱力也是正常的表现。”
“那个，你不先将我扶起来吗……”
雨殇看到雨空倒在地上之后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后，蹲在一旁一边点着头一边自顾自的说明了起来，这不禁让雨空的嘴角微微抽搐，现在的他甚至连一个最基本的翻身都做不到，所以呼吸和说话之间都充斥着一股原汁原味的泥土味。
“啊、这还真是失礼。”
雨殇对于雨空的抱怨也是在沉默了数十秒之后才露出一丝故作惊讶的模样，捂着微微张开的小嘴，轻轻的将雨空给翻了一个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等，什么情况。”
就连雨空也一瞬间被现状所搞蒙，虽然对于雨殇那廉价的演技保持了沉默但是正当自己终于可以是冰冷潮湿的土地离开时，眼前的景色只是从深褐色的泥土转换成了深蓝色的天空。
“休息而已。”
雨殇显然没有理会雨空，相反伴随着那句简洁的回答自己也是一屁股的坐在了雨空的身上，从话语和行动上完全阐述了休息这个词汇的含义。
在听到下方传来一声闷哼之后，淡然的解释道。
“你现在就先老老实实的休息吧，等到你什么时候能自己起身的时候也就说明你的体力恢复到了平常的标准。”
“所以……为什么你要坐在我的身上……”
“啊、不用在意。”
“……”
雨空直到现在才彻底明白了过来，这单纯的是出于某位少女的报复，或者说是对于自己鲁莽行为的不满之举。
“露比、沙菲亚，以后长大了可不要像那边那位那样哦。”
“可怜的大人。”
一旁的露西更是毫不介意的雪上加霜道，就连平时乖巧听话的露比和沙菲亚也是齐齐点头的感慨道。
最后，雨空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早就从许多人口中得出的真理。
女人，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不管是作为人类时候的她们也好，还是作为怪异时候的她们也罢。这一点是相同的，尤其是在生气之后更为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