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空发自肺腑的言语得到的依旧是恶的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原本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双手没有目的的玩弄着杯子，气氛就这么尴尬的持续着，时间就这么漫长的流逝着。
长时间的等待得到的结果依旧是这样无言的沉默，这让雨空不禁有些不舒服。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若是在这样继续僵持下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进展，只好再次主动开口道。
“我说了那么多也只是想告诉你我真实的想法而已，若是你还是继续带着自责的心态，用沉默来回复我，让我只好下逐客令了。”
强硬的转换让原本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恶猛地一惊，但是还没等她想要反驳什么的时候，又再一次被雨空先声夺人。
“但是有一点不会改变，那些家伙我弄定了……”
雨空能感受到恶直视而来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无奈。
雨空之所以在这里表现出无理一般的霸道只是想要更加明确的状态来告诉恶，未来准备要发生的事情不会改变。
在两人无声的对峙下，恶率先败阵下来，叹了口气之后无奈道。
“我知道了……反正我不管怎么劝你都不会听……”
“喂喂、不要说的好像我是去找死一样，我虽然算不上聪明但也不算愚蠢，没有实行的可能性我也不会去尝试，而且现在的情况是对方不打算放过我们。”
雨空对于恶那一脸怨念的表情看的不禁哑然失笑，他不聪明也不蠢，但是还没傻到被人威胁到生命却不还手的地步。
这不是普通的混混打架，就算是打架也是在用命去打。
在知道这一点的前提下若是还嘻嘻哈哈的觉得没有问题的话那只能对那些人献上祝福和祈祷。
这种不是看破红尘就是大脑缺了些什么。
不过恶对于雨空的乐观依旧是用那怨念的眼神予以回应，没好气的抱怨道。
“我只是在替小白担心你，若是有一天小白恢复记忆之后发现你又间接的因为她的关系而受到牵连产生什么危险的话……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
雨空对于恶的担心反倒是一笑，并不是无畏，只是对她的考量感到心中一暖，玩味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不禁调侃道。
“那么为了不让你担心的未来发生，现在是不是可以重新恢复下精神听听我的计划呢？”
“……说的好像我还有更多的选择性一样，说吧！我倒是想听听看你的想法！”
恶干脆一把趴在桌子上，仿佛自暴自弃一般，如同闹别扭一样的发言也预示着她不会就此妥协，就像她所说的那样若是雨空的计划中有什么缺陷她会毫不领情的否认！
然而雨空看着恶那如同小女生一般的姿态和瞪来的眼神只是笑了笑，至少比刚刚那死气沉沉的状态要好太对。
随后便正色道。
“那就开始正题吧，首先我还是想确认下，他们绝对不会就此放弃吧？”
“是的，接二连三的失败更加让他们没有颜面，所以绝对不会就此打住。”
恶那百分百的肯定也是打消了雨空大脑中那最后微乎其微的幻想，紧接着还补充道。
“而且他们实际上也没有损失什么，那些教徒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众多棋子中的几枚而已，除非受到致命打击不然绝对不会停手，因为他们自大也同样胆小，当然他们肯定会用谨慎来狡辩。”
恶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雨空的表情和反应，发现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是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一样，但是依旧不服气似得的强调道。
“若是真的像你说的能屠一下神的话，我想也能让他们产生恐惧，同时还有更加上涨的愤怒就是了。”
雨空听着恶那突然转换的语调不禁露出一声轻笑，看着眼前的恶从一开始的沉默自责到刚刚的闹变扭，直到现在的不服气。
这几个转变视为有趣，尤其是当发生在非人非物，只是附身在他人躯体上的概念上。
雨空对于恶这些强烈的感情变化露出了些许的惊讶和欣慰，也不知道算好算坏，但是从那一次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便知道恶并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体验过任何的生活。
都是介于小白的身体进行的生活体验，这种改变，与其说是进化不如说是适应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雨空都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她会笑会悲伤会忧虑，不止是原来那个被他人憎恨的空间，憎恨的恶。
雨空并不清楚恶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转换，也不打算点破准备顺其自然。
轻咳了一声，将思绪转换到现在该解决的问题上继续开口问道。
“我记得你当时说过，你和他们都不属于这个位面，而你现在也不是真正出现在我们的世界，而是通过附身在小白身上而来到这里，这点没错吧？”
“恩，没错，所以我的力量并不完整，也受到很大的局限性，所以想要消灭我或者挫败我的力量，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这也是他们紧追不舍的理由之一。”
恶对于雨空的分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雨空也是在自己猜想得到确认之后立刻追问道。
“那既然是这样，他们也可以介于容器降临到我们这里吧？”
“我大概是懂你的想法了……”
听到这里，恶多少懂得了雨空大脑中所想的了，带着些许不确定的口吻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是不是想让他们和我一样借助容器降临到这里，然后趁着他们并非完整的力量消灭或者挫败他们？”
“差不多。”
雨空听完后也是点了点头，和自己的想法大概吻合。
恶也是在得到确认后，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了片刻之后继续问道。
“的确是有可行性，但是还有很多问题，比如说你有什么方法逼他们亲自出门？就算真的逼迫他们现身，力量大打折扣也并不代表可以轻松解决，要是这几点你没有想到合适的解决方法的话，我还是不会赞同你这么做。”
雨空对于恶的提问和谨慎的思路也是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笑容，但是很可惜的是，这几点他也想到过，也有了相应的解决方法。
“要引出来不难，从上次围堵我们的教徒不难看出，他们在这里有相当强的信仰支持，那么只要让你这个污秽跑到他们的教会那里肆意破坏和讥讽就可以了。”
“哦、只是装装样子，不要杀人，主要还是将你的气息毫无顾忌的在他们那神圣的地方释放出来就可以了，普通人想必也无法把你怎么样，而且就算强一点的我也有帮手。”
恶看着雨空那不急不躁的模样也猜到了对方有解决方法，在听到了这个引蛇出洞的办法之后，虽然把自己当做诱饵一样的办法有些不爽，但是的确可以一试。
毕竟面子这个东西一直都是那些家伙最看中的，若是自己这个污秽跑到供奉他们的地方去大闹一番，这种砸场子一般的行为无法制止下来的话的确会让他们更加没有颜面。
若是在这个世界的教徒无法阻止自己的行为，那的确有很大的可能会亲自降临来压制住自己的力量。
恶思考了一番之后也是点了点头，但是还是不放心的继续问道。
“你说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最多还是理想论，若是在教堂中有能压制我的存在呢？毕竟刚刚也说了，现在的我并不完整，若是有这个意外出现，那不用等他们降临下来就先以我们自投罗网的失败而告终了。”
“所以说了，我有帮手啊。”
雨空对于恶的担心则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后伸出手，随着自己的保障，也伸出相应的手指。
“理想论一点，那里都是普通人，最多也就是厉害一点的普通人，若是考虑到最坏情况的话，那也不用担心，像是之前能创造出另一个假想世界的能力其实已经是被灌输了力量的人才能做到的，而且也要有一定的相应条件，这点我已经从狐狸那里得到确认了。”
恶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插嘴道。
“等等、你口中的狐狸指的是？”
“哦，一个让人十分头疼但是的确很强的存在，就相当于之前你见到的鬼一样，就是那个一直在喝酒的少女，力量不分伯仲甚至在其之上的可能。”
“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的确很厉害、不，很恐怖……”
恶对于雨空口中的狐狸也是大致有了个理解，不过若真的和上次见到的鬼一样，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真的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正当她认为这是雨空口中的保障时，对方的下一句话则是给他浇了盆凉水。
“不过不用幻想可以请她出手，先不说她本身就不能自由行动，而且就算没有束缚她也不会那么好心到来帮忙，一切都看她心情，所以不用再这上面抱期望。”
恶听到后，原本高涨的心情也是落了下来，但是还没等她叹完气，雨空的下一句话又让她原本陷入低潮的心情又再度提了上来。
“不过不用担心，虽然她我是请不动，但是那个鬼我却是成功说服了。”
“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恶虽然表面表现的很不愉快，但她已经对于这个计划有些认同了，只是嘴上没有表达出来。
雨空看着恶那噘嘴的表情也只是笑了笑，趁热打铁道。
“除了鬼这个强大的外援，原本就有你和小白、无炎这几个力量，我的打算就是将他们引出之后借助鬼的力量来一举消灭，就算杀不死也能让他们元气大伤。”
此时的恶其实已经基本同意了，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虽然我也亲眼见过她的力量，但是当时对上的只是一群普通的人类，但若是对上那些家伙，有可能吗？”
“我觉得没问题，至少在我跟她们提到那些家伙的时候，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而且若是没把握我也不觉得对方会答应我。”
终于，在多次的安抚和确认下，恶也总算是点头同意了，不过随后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眯着眼盯着雨空，调侃道。
“我突然发现这些脏活累活，打打杀杀的行动都交给我们这些弱势女性，你倒是很轻松吗。”
“……你们也能算弱势吗。”
雨空对于恶口中的弱势群体发出由衷的疑惑，不过对于后半段的轻松也是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恶这句话大半是在开玩笑，但是说的也是事实。
只见雨空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仿佛是从长时间紧绷的状态解放了出来，整个人懒散的躺在了椅子上，双眼望着天花板幽幽道。
“轻松呢……的确，比起你们用生命去战斗这一点来比我的确是太过轻松了，就算刚刚所说的计划有很大实行性，但充其量还是假设，未来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改变，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到了那个时候发生什么变故也说不准。”
恶原本只是抱着开玩笑的想法想要调侃一下雨空，但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我没有责……！”
急忙想要辩解的时候却雨空猛地打断。
“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有那么想，但这也是事实……作为一个普通人类，面对这些超出正常范畴的事物我是无能的，无力的。”
“当然，普通也好，无能也好，无力也好，其实也都可以算作借口，虽然十分的正当但是我不想这样。”
“你们是我所重视的存在，我不想什么都做不到看着危险降临到你们身上，我不想什么都做不到的看着你们从我身边离去。”
“我所能做的也只剩下思考了，挣扎也好无用也罢，但是我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这是我现在所能做的，这是我的战斗方式，因为我不是抖M，我没有自虐倾向，看到你们从我身边离去不会有任何的快感。”
挂着皱眉的苦涩笑脸，包含着最真实的情感，那并不好看的模样和看似漂亮的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这也是雨空现在能做的一切，挣扎的、拼尽全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