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正屋那里,只见聂晨正蹲躲在檐下的木柱子后面。见我过来,她站了起来,指着院子的正中说,原来是有人设了个机关在这里,所以会发生这一系列的怪事…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不过,这不是机关,而是一种局。”
“局?”
“对…”
聂晨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她朝着整座宅院望了一圈,恍然说道:“冷雨,难道这就是那个叫王道仁的,当年买下的那座宅子?”
“没错,就是这里…”
我心里面很奇怪,王道仁若是想把闯进这座宅子里的人给吓跑的话,只需要有那些诡异的‘影像’就可以了,可是,为什么在那些‘影像’消失之后,厢房里会有‘怪声’出现?
“晨晨走,再来一次,我再过那厢房的窗户边去听一听…”
我拉聂晨,她却不动。
“怎么了?”我问。
聂晨上下把我看,“你是不是听上瘾了?”
我的脸‘刷’一下火烫,“你这家伙,别瞎说,我有用处…”
“哼…”
来到正屋门口,冲着草窝里的那块碑往那儿一站,很快,那种‘影像’再次出现…
当那两个‘人’进屋以后,我正要走,聂晨拉住了我,“我跟你一起去…”
我的心猛跳一下,“乖,你在这儿等着。”
“不…”聂晨摇晃我的胳膊,“我一个人在这里怕…”
我只得带她同去。
来到那窗前,我怕像之前一样,所以,当聂晨搂住我的腰,我紧紧的抓住了她的两只手。那种‘怪声’再次响起,渐渐的,我们两个的心神被它给牵引住了。
聂晨的气息越发急促,手想要从我手底挣脱,我用力的给她按着…突然,我意识到不对,这种‘声音’,应该是那个王道仁刻意布设出来的,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聂晨猛地抱紧了我,像一口布口袋,整个挂在了我身上,然后,她双腿用力的盘绞住了我的右腿,身上的香被汗气熏蒸出来,吸入鼻孔,说不出的好受。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和我腿贴合的部位,内里仿佛有火在燃烧…
我想到当年我闯入聂晨她们那女厕所的情景…继而又想到当初高凉把我们一起关在那地窖里…我的心神开始迷乱,控制不住的想转过身去,紧紧的抱住聂晨,和她化身为一,可是她却像蛇一样盘着我,我根本就动不了…
突然,聂晨一口咬住了我的膀子,疼痛使我清醒了一些,就在这时,聂晨用一种大的异乎寻常的力量绞住了我的腿,她整个人绷的就像一张拉扯到极致的弓,抵住我肩膀的舌头僵直发冷,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抽动顺着我的腿传上来…
聂晨的那种抽动持续了足有一分多钟才停止,她就像昏厥了过去,气息由急促变得越来越低缓…忽然,那种尖利的婴儿啼哭声传出来,我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聂晨松开我,往下滑倒,我拉住了她。
“别碰我…”聂晨气若游丝的说。
过了好一阵,聂晨幽幽的睁开眼睛,“我这是死了么…”
手电光下,只见她眼睛红的就像小兔子,突然,我感觉腿上发凉,用手往下一摸,我的心‘扑腾腾’的乱跳…
“冷雨…”聂晨带着哭腔说:“我想杀了你…”
我感觉嗓子干哑,勉强道:“走,我们再进屋里面看看。”
“好,你就算是要去下地狱,我也跟你去…”
我们两个都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聂晨软的仿佛没了骨头,必须由我带着她才能走。
再次来到厢房的里面那一间,只见那床上依然空空如也。在那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再有任何的发现,我们来到外面那间。
我这才仔细打量这一间的摆设,桌椅都很完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上面落满了灰尘。聂晨先前观察的没错,这座厢房无论里间还是外间,都没有蜘蛛网,也没有老鼠光顾的迹象。
突然,我看到地面上有一些黑乎乎的粘浊物。用手沾了一点放在鼻子底下闻,我闻到一股焦糊腥臭的气味儿,我想到被雷劈死的那个笨贼…看样子,昨晚被山神派过去抓我的那个‘人’,的确是从这里出去的,只是,‘他’眼下好像不在这里了…
从厢房出来,我看了看表说:“晨晨,我们走吧。”
“嗯…”聂晨低着头不敢看我。
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出来院子,凉风吹过来,我机伶伶地打了个颤,聂晨则打了个喷嚏。
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晨风四起,卷着垃圾和落叶翻滚而过。把门关住,拧上铁丝,正要走时,我忽然听到一种‘叮叮当当’的细响,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
我心里面悚然就是一惊,定神看去,我看到一个黑影,用根链子拉着一个人,往这里而来。当‘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被拉的那‘人’扭转头冲我看了一眼,依稀分辨,好像是那个收废品的老头子…
“你怎么了?”聂晨轻轻碰了碰我。
“糟了!晨晨快走,那个大爷出事了!…”
当我们来到那老头儿住的地方,只见铁栅门是开着的,屋子里亮着灯。
进屋一看,聂晨尖叫了一声,那个老头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脸惊恐扭曲的表情,身边躺着我给他的那一百块钱…
这老头儿看起来好像是被某种可怕的东西给吓死的…我重重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
“冷雨你干什么?!”聂晨拉住我胳膊。
“他的死,肯定跟带我们去那座鬼宅有关,是我,是我害死了他…”我痛苦的说着,又要打自己,聂晨死死的拽着我。
“这不能怪你,你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啊!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你就算把自己打死也没用,你应该想办法找到害死他的东西,给他报仇才对!”
我松开拳头,聂晨把我的头搂进了她的怀里,轻拍我的背,柔柔的说:“不准再伤害自己了,晨晨要你好好的…”
离开的时候,我把那一百块钱捡起来,轻轻的放进那老头儿的上衣口袋,带着聂晨,心情沉重的往外走去…
当我们回到宾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路上,聂晨不断的讲笑话逗我开心,我的心情好了一些,但聂晨却时不时的打喷嚏,好像是感冒了。
一进客房,聂晨急忙拿包护住了自己,“不准看我,我…我洗个澡去…”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想到在那鬼宅时的情形,我仍然脸热心跳。
洗完澡换过衣服,聂晨脸红红的走了出来,目光躲闪。她让我也去换套衣服,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退了房从宾馆出来,我们在街口的早点档每人点了碗牛肉汤,买了两个烧饼。话说,洛阳的牛肉汤滋味那是相当不错,现在想起来,仍然回味无穷。
我饿坏了,很快就刨了个碗底朝天,聂晨却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只是微笑看着我吃。
“怎么了?”我问。
聂晨摇摇头,冲我笑了笑说:“不知怎么了,没什么胃口…”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有点烫,“感冒发烧了,走,咱去买药打针去。”
“不用,我体格好的很,小感冒,扛一扛就过去了…”
书说简短,当我们乘坐班车赶到清溪镇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来到那家小旅馆,师父和高老头儿都不在,问那老板,说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和聂晨另外开了个房间,一进屋,聂晨便要去洗衣服。见她脸色不大好,早上又没吃早饭,走路虚虚浮浮的,我说我帮她去洗,开始她怎么也不肯。
“我…我那衣服…”
“没事,我洗吧…”
聂晨最终点了点头,她‘哼哼’着,羞涩的转过身去。
聂晨换下来的内衣上很多东西,散发着青草般令人迷乱的气味儿,我胸口憋胀,一眼也不敢多看,更不敢用手去触摸。
洗完衣服出来,只见聂晨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的睡姿非常迷人,姣好美丽的面容,俏鼻子随着呼吸微微的一动一动的。我给她往上拉了拉被子,出去买午饭。
买来饭把聂晨叫醒,她仍然没吃多少,把筷子撂下又要睡。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火烧一样烫,不禁吓了一跳,心底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晨晨,走,我带你打针去。”
“我不…不要打针…”聂晨撒娇。
“听话,烧的这么厉害,不打针不会退的。”
“哼哼…”
我硬把聂晨给拽去了医院,打了两个小时的吊针,从输液室出来,碰到了守太平间的那个‘变态’老头子,他不敢看我们,畏畏缩缩的走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了?”我轻声问聂晨。
“好多了。”
我松了口气,回到旅馆,师父和高老头儿两个还没回来。聂晨说,他们可能去孙庙村了。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远空压满乌云,阴风吹的树枝摇摇晃晃,树叶旋转着往下落。
我想了想说:“走,我们过孙庙村看看。”
“好。”
我过孙庙村除了找师父他们以外,还有就是想再去那座山神庙里探探,那明明是一座正神庙,可是里面住的却不是正神。我很想知道,先前因为‘门条’的事,跟我反来复去,没完没了的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我从包里面取出一件聂晨由家里带过来的,领子带绒绒球的厚衣服,让她穿在了身上。
“晨晨,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