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妈妈,她还在之前的房子吗?”我忍不住问张姨。
“在,在的。”张姨抹了抹眼泪,看着我欲言又止,眼神有些闪避。
我直觉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张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态?”张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张姨看了看我身后的裴曜峻,又看了看我。”张姨,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她?我妈妈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我摇着张姨的手臂,不住的问她,脑海里蹦出一千种,一万种不好的情况。我记得我昏迷之前,裴曜峻替我挨了袁莉一刀,我不确定,他的手下会不会放过袁莉?我摇了摇头,我希望没有一种会是袁莉现在的样子。我希望都是我多想了。
尽管我这样劝自己,可是泪水还是不停的往下流。”哎呀呀,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哎呀,别在哭了。你哭的张姨我都难受了!”张姨手忙脚乱的擦拭我脸上的泪。”哎,这做的什么孽呀!你去看看吧,看了你就知道了!”
我在张姨的搀扶下来到了袁莉的房间,她的房间门口还站着两个保安。他们看到我之后犹豫了一下,在得到裴曜峻点头后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之后入目的是一片凌乱。地上散落着各种东西,有化妆品,有衣物,有饰品等等,唯独不见袁莉。我轻轻推开张姨扶着我的手,担心的往里走去,寻找袁莉。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头发凌乱,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袁莉。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她一向非常的在乎自己的颜面,即使在我们家道中落,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她也不会忘记给自己涂脂抹粉,把自己打扮的体体面面,从来没有像这样狼狈过。
“她,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就是袁莉,一时之间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向外流失,身上也没有力气在支撑我,我伸手想要撑在一边的墙上,就被身后一双有力的手支撑住了。
我知道那双手是谁的,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向前挪了几步,避开他的搀扶。
张姨快步上前扶住了我的身体说:“小姐啊,你,你不要这样。”张姨将我扶到一边的梳妆台旁的软凳上坐下。
“小姐,那天你昏过去之后,先生不顾自己受伤的胳膊,强撑着把你抱到外面,找医生给你看病。她就坐在床上看着你们离去的方向呆呆地出神,我本来想着劝她下来,可没想到她不让我们靠近,我们只要一靠近,她就挥舞着刀子啊!”
“然后我们也没有办法,就只好先去看看你和先生的伤势,留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后来就有人说她有点不对劲,等我来看的时候,她就成了现在这个样,谁都不让靠近,还在屋子里啊,到处乱翻腾。”
我听了张姨的话之后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勉强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哎,小姐,你……”张姨伸手拦住我,想要劝阻我,她或许是担心我再次受到伤害吧!
“张姨,没事,“我哽咽着差点说不出话。”我,我就是想再看看她。”张姨看了看身后的裴曜峻后,放开了拦着我的手。
我冲着墙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她蜷缩着身子,似乎对我的到来感到非常的害怕,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我蹲下来,伸出手想要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让她感到不那么的害怕。
可还没等我触碰到她的背部,她就尖叫着跑到另一个地方蹲下,嘴里啊啊的叫着,我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死心,想要再一次的靠近她,可是没想到这一次我刚刚朝她走去没几步,她又一次发出疯了般的尖叫声,浑身颤抖。
我没办法,只好站在原地看着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着的袁莉,眼泪扑簌扑簌地流。
“你,“裴曜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他拿着白色丝巾擦掉了我脸上的泪,我就像一具木偶一样任由他摆动,我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蜷缩在角落里不断颤抖着的袁莉。”我会找人看她的,你放心,我会为她请最好的医生的。”
听到这里,我一把推开了他,然后门外跑去,我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我压抑的地方,离开这个加重我痛苦的地方。
我跑出别墅之后,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黑沉沉的夜晚,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就连星星也没有丝毫的微光闪现。
我看着空荡荡的大路,前方是一片漆黑,像一只躲藏在夜色中的怪兽,张开了它漆黑的大嘴。可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愿意回头,我不断的向前奔跑着,我能感受到眼泪从夺眶而出。
我听到身后有奔跑的声音,这更刺激了我。我加快速度向前跑着,不断挥舞着双臂,想要远远逃离身后的追捕,却没有注意到前方突起的一块小石头,我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身后的人及时拉住了我,将我拥在怀里。我看着裴曜峻,放松痛苦。我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大声的质问他:“你既然根本就不爱她,你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她?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又给绝望?为什么在给了她婚礼后又不好好珍惜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段宁,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为什么?我根本就不爱她,你知道的我和她说过的,“裴曜峻忍耐着我的捶打,“你知道的,我和她谈,是她不愿意放弃身份,是她不愿意放弃手边的财富。”
“段宁,你能不能认清现实?你仔细想一想,她是怎么对待你的?”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袁莉怎么对待我的我比谁都清楚。
“段宁,这么多年,你一直背负着你家庭的重任,可是她呢?她作为你的母亲,她有为你考虑过一点点吗?为了挣钱,她甚至让你做做那种事情,让你在夜笙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