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对父母面前,孩子总是善良又可爱的。
他们从不做坏人,从不做坏事,一定是可爱可怜的天使。
蒋峯听到翟翌晨的报告,其实案件已经很清楚,无论李引弟怎么说,他确实参与黄菲与徐应的感情之中,为无辜的两个孩子招来祸端。
“目前李引弟并没有承认他和黄菲之间有爱情。”包谷米像是看出蒋峯的想法,歪着脑袋打了个哈欠。
也对,一女侍奉二夫这种夸张的事情黄菲都能做出来,在三人的关系中,真正的老公在家里看家做保姆照顾孩子们,徐应在外面给自己赚钱照顾自己,如此平衡。
只是最近黄菲不满足这样的关系,徐应现在要求更多,要黄菲断了和丈夫孩子的牵绊,与自己在一起。
平衡一旦打破,关系就不再稳定。
“蒋队,你听说过女王蜂么?”包谷米低下头在手机上敲击着,查询蜂后的故事。
“我听说过,就是说工蜂全部出外采集蜂蜜,回来赡养蜂后。我明白,你是说不管黄菲的丈夫也好,徐应也好,李引弟也好,都是为黄菲找钱的工具?可是这和本案还是没有太大关联。”蒋峯不太明白包谷米的所指。
包谷米嘴角上扬,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露出古怪的微笑:“蒋队,我申请彻查黄菲。”
蒋峯望着包谷米,眼前好像飘过一丝什么东西,抓不住。
但是他明白,包谷米抓住了。
想到这里,蒋峯点点头:“你负责黄菲,我和李引弟及家人再谈谈。”
汽车缓缓停在李老头的家门口。
黄菲扶着李引弟下车,两人一脸哀伤的望着屋内的丧乐哭声,深吸一口气,进入了屋内。
翟翌晨看到两人进来,刚准备打招呼说话,看到身后随着近来的蒋峯,停下了脚步。
“爹,娘,是我不对不起你们!”
李引弟踏入院内,看到被亲戚邻居搀扶着出来的父母,立刻迎上前,跪在父母面前磕了三个头。
“我的儿啊……”
看到李引弟的出现,李妈妈的眼泪早就哭干,只剩下仰天捂着脸干嚎。
李老头红着眼睛抬起手,对着李引弟就是三个耳光。
三个巴掌,像是打在在场所有人的脸上。
“李财,死了!小明,死了!”
李老头并不会说什么话,身边隐约着还传来小明父母的哭声。
“啊……”从人群众冲出来一身丧服的女人,拉着李引弟就要继续打。
场面一下子炸开锅了。
翟翌晨陈天然和蒋峯包谷米会和,看到这样的混乱,翟翌晨准备上前拉开愤怒的人群,被蒋峯制止。
“够了!”黄菲忽然将李引弟的脑袋抱在自己的怀里,悲愤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打就打我吧!”
“我要杀了你!”伤心的母亲冲上前,掐着黄菲的脖子。
黄菲黑色的发丝悲壮的在风中飞舞着,她看了一眼蒋峯,没有说话,任由愤怒的受害者家属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捶打自己。
看到局势渐渐无法掌控,蒋峯招招手,示意大家一起阻止混乱。
辛苦的一天,即将过去,翟翌晨和包谷米将黄菲带到隔壁邻居的一间空房里,黄菲暂时肯定也无法回家,只能在这里暂做休息。
“喝杯水,你也辛苦一天了。”翟翌晨这算是第一次和李引弟的女友见面,她倒了一杯热水,示意对方先休息下。
看到对方拿起水杯,翟翌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好奇的打量着黄菲。
“谢谢。”黄菲看到房间只剩下翟翌晨一个人,表情没有了刚刚的大义凛然,而是一丝的疲惫和不耐烦。
她喝完水,朝镜子前走去,望着里面自己的样子整理着头发。
“没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这两天你留在村子里的话我们有些担心,不如你就在这里休息两天,等两位受害人下葬,我们的案件结束了,你再回家吧?”翟翌晨认为黄菲也算是受害者,如果不是徐应作案,在消息封闭的村子里,黄菲也不会声名狼藉。
“欲戴其冠,自承其重。”黄菲扬起下巴,望着镜中的自己,骄傲的笑笑。
“哈?”翟翌晨意外在这里,此时听到网络流行语。
刚准备说话,忽然包谷米从外面进来:“你们俩方便吗?我想问几个问题。”
翟翌晨和黄菲对视一眼,看到黄菲没有表示异议,翟翌晨示意包谷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站在包谷米的身后,这样可以很好的看到黄菲回答问题时的表情。
“我所知道的也是大家之前传的,还有你们说的。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黄菲看到是两位小辈给自己问询,情绪上轻松许多。
“你和徐应在一起多少年了?按正常来说,两人也该考虑出来有一个小家,生一个像自己的孩子了吧?”包谷米早已准备的问题,就等着黄菲一句可以问询。
黄菲轻轻一笑,这样的问题她已经回答过很多次:“目前我和我丈夫关系很好,我的孩子们也聪明可爱,我没有重组家庭的打算。而徐应,和我的关系确实也很好,我们几乎是一家人的关系。只是在之前,我们曾经有过萍水相逢的关系,我最近刚刚和他决定冷静一段时间。”
“所以徐应在和你分手之后,愤怒的杀害了好朋友的家人?”包谷米质疑着:“你和李引弟是男女关系吗?”
黄菲捂着嘴,倏尔一笑,脸上泛起少女一般的清纯微笑。
看到这样的神情,翟翌晨也觉得有点过了。
她和包谷米对视一眼,从上到下打量着黄菲,好奇道:“你和李引弟是男女关系,所以徐应有了嫉妒之心,报复李引弟?”
黄菲楞了一下,转动着眼睛回想起发生的案情,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嚎哭起来朝门外跑:“李引弟,竟然都是我的原因……”
翟翌晨和包谷米立刻追上去,将她拦了回来。
“黄菲,你知道吗?工蜂每天辛苦早起,铸造蜂巢,最后蜂巢里住着的,是蜂后和它的男宠。”包谷米双手撑在黄菲面前的桌子上,安静的望着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是说我将那些朋友耍的团团转,那你确实是抬举我了,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正说着,黄菲忽然拉起自己的衣服,包谷米立刻别过脸,尴尬道:“你干什么?”
“这是徐应在我身上的纪念品,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我要离开他了吧?”
翟翌晨望着黄菲身上的斑斑伤痕,不由得捂住了嘴。
“我不明白,其实案件过程你们太清楚,就是我和徐应分手之后他以为我和李引弟在一起,便要去报复李引弟。”黄菲突然站起身,望着包谷米满脸愤怒。
黄菲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包谷米还不明白,追上去想要继续问。
翟翌晨拦住了他,微微一笑:“你现在不应该问她,而应该问李引弟。”
“为什么?”包谷米皱着眉头有些疲累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中文有进步,难道还有地方要学习吗?
看到对方并没有理解黄菲的意思,翟翌晨撇撇嘴:“对方的意思是说,虽然她和李引弟在一起,但是李引弟并没有承认她的身份。”
“那我们……”
“无论从哪一种推论来看,李财去世之后,最大利益获得者是都是李引弟。所以我们应该回到最初传统的办案方式……谁是最大利益获得者,谁就有最大问题。”
蒋峯坐在李财的房间,给两个受害者上香之后,坐在李引弟身边闷声抽烟。
闻着烟味,李引弟也开始抽烟。
不多时,房间便被烟气晕染。
“你爱黄菲吗?准备和她成家吗?”蒋峯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烟圈,不痛不痒道。
李引弟长叹一口气:“我不知道……她想要结婚就结婚,想要继续下去就这样。我无所谓。”
“你不爱她吗?”
李引弟低着头,想了半天,摇摇头:“我不知道。”
“对了,你们俩平时商量事情,是你做主还是她做主?”蒋峯忽然想起什么。
李引弟用下巴指指门外:“她比我聪明,一般都是她做主。”
案件的前后经过,非常清晰了。
只是。
蒋峯总有一种第六感,这起案件中,李财一死之后似乎所有的好事最后都发生在了李引弟身上。
可是没有其他证据证明和此案还有其他因素。
这样总有一天,蒋峯会被自己的怀疑噎死的。
案件没有了紧张,在场的所有人走路都是垂头丧气的。
“对了,蒋队……”
蒋峯走在路上,忽然手机直接响起K的声音,从心脏的地方发出来。
他吓了一跳,半晌才意识到只是手机而已,这才取出来。
“蒋队。我调查过。在未来的五年时间里,地铁终点站要通到村子里,而李老头的宅子,就站在地铁口的规划位置。哈,要是国家有赔偿制度的话,估计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呢。”
听到这个消息,蒋峯眉头纾解,原来在命案中,确实还藏有更深值得挖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