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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悲喜两重天

医院里人流拥挤,挂号的地方排成了一条长龙。杨浩远带着母亲刘芳正在排队挂号。

他早就想带老母亲来医院看看,母亲到底是啥病,昨天辞职一有空,加上现在有了经济条件,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江淮城里最好的三甲医院。

看着医院里到处都是病人,他心里不禁有些感慨,现在老百姓的生活好了,这生病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网上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段子:

早上,买两根地沟油油条,切个苏丹红咸蛋,冲杯三聚氰氨奶。

中午,瘦肉精猪肉炒农药韭菜,再来一份人造鸡蛋卤注胶牛肉,加一碗石蜡翻新陈米饭,泡壶香精茶叶。

下班,买条避孕药鱼,尿素豆芽,膨大西红柿,石膏豆腐,回到豆腐渣工程房,开瓶甲醇勾兑酒,吃个增白剂加硫磺馒头。

杨浩远有时都在想,自己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生活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不得不感谢老天爷的不杀之恩,还有父母给了这么一个强悍的身体。

挂了号,医生问了一些大概情况之后,也拿不准刘芳的病,就建议做一次检查。

当医生拿着检查单过来的时候,脸色非常的沉重,把杨浩远吓得暗暗捏了一把汗。

刘芳扯了扯自家儿子的袖子,低声道:“儿子,其实妈也没啥大病,回老家养养就好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杨浩远知道老母亲是害怕治病要花太多的钱,不忍心让自己刚得来的钱就全拿去治了病,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妈,咱们来都来了,哪有不治病的道理,挣了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嘛,不把您的老毛病治好,我以后上班都不放心。”

说话间,医生已经来到了杨浩远面前,拿着手里的检查单,语气沉重道:“病人是你什么人?”

“我妈。”杨浩远道。

“你跟我来,有些话我单独跟你说。”医生神神秘秘的样子,让杨浩远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他安慰了一声母亲后,跟着医生来到走廊转角人少的地方。

医生埋头看了看检查单,又全身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伙子,凝重道:“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先听哪个?”

杨浩远愣了一下,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眼眶忽然有些红了,“医生,你先说好消息吧。”

“趁着你妈还有点时间,多陪陪她,带着她多走走看看吧。”

“坏消息呢。”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捏紧了,鼻子酸酸的,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就要翻身了,家里却出了这种事情。

母亲这些年好不容易把自己养大成人,自己就快挣大钱,就要享福了,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坏消息就是,你妈现在已经到了胃癌中期偏晚期了,光是前期的手术费就要二十万,而且治愈率也不高,很有可能复发。我们医院也不是善堂,希望你能理解。”

言下之意,就是医院不可能出这笔钱,而且担心杨浩远倾家荡产也拿出这么多钱,还不如留着这点钱多享受一下生活。

“才中期,意思是我妈的病还有得治,对么?”杨浩远一时激动,死死的捏着医生的胳膊。

医生扳开他的手,皱眉道:“光是前期的手术费就要二十万,这还不包括后期的调养修复,小伙子,你有这么多钱么。”

“钱,不就是一堆纸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哪有人命重要,医生你尽快给我妈安排手术,钱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大钱是没有,这点钱还是有的。”杨浩远差点将面前的医生给暴打一顿,能治就能治,搞得像得了不治之症一样,让他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随后又想到这医生其实也是一片好心,也就没有在计较这些。

“你母亲有你这样的儿子,也是福气。”医生将检查单递到他手上,“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我尽快给你母亲安排手术。”

“谢谢医生。”杨浩远道了谢,就去办理住院手续。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在刘芳问起的时候,杨浩远只说是胃病,做个小手术就行。

这天,杨浩远正守在手术室外面,就在走廊里碰到了一个熟面孔,古玩市场摆盘子的胖爷。

两人除了那天会过面,谈过两句之外,也不是太熟,原本以为相视一笑就过去了,胖爷却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问道:“小杨,家里人出什么事儿了,在这里等着?”

自从那天杨浩远一连三次看穿了他的宝贝,还发现了他都没发现的春树秋霜图,这胖爷就再也不敢轻视他,相反,言语间还主动套起了近乎来。杨浩远这个名字,还是他有心打听到的。

“我妈生了点病,这不在里面动手术嘛。”

“怎么样,严重么,我在医院也有熟人,等出来了,我让他们给你安排到高级病房区去。”胖爷道。

“不用不用,在哪儿都一样。对了胖爷,我看你精神抖擞,不像是生病,怎么也跑到医院来了。”杨浩远不习惯随便接受陌生人的恩惠,而且看这胖爷贼溜溜的眼珠儿,就知道没有白拿的好事儿。

胖爷见他有些拘谨,也没勉强,摆手摆手道:“嘿,别提了,想我胖爷年年打燕,今个儿却被小燕儿啄了眼,你说我能不来看看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么。倒是小杨兄弟初出茅驴,却青出于蓝,倒是让老哥我好生羡慕啊。能告诉老哥,那画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么?”

一想起那五十万的东西被自己当成了废物,胖爷的心直到现在都在滴血。

杨浩远嘿嘿一笑,要不是神笔给自己开了天眼,他也看不到那么好的东西,这是吃饭的家伙,自然是不能随便给人说的。

胖爷见他缄口不言,以为犯了人家的忌讳,连忙掌嘴,“我这人心直口快,也没个遮拦,小杨兄弟莫要见怪啊。”

杨浩远连忙摆手示意无妨,心底跟着冒起一丝丝疑虑,这胖爷在古玩街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也就捡了个漏,为何态度会变化这么大?

正思索间,一直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终于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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