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言一手护着耳子,另一只手仍是搂着喻歆的腰,装模作样的痛呼:“娘子,耳朵要被扯掉了,痛痛痛……”
喻歆狠狠地拧了一把才放开,却仍是气呼呼的模样,直拿眼睛瞪他,等着他的解释。叶子言被瞪得无辜,撇着嘴道:“为夫这是按着娘子的话去做呢,怎么样,我现在这样子霸气吧。”
说着,就用手去掀了掀眼罩,一副快来夸赞我吧的模样,看得喻歆直无语,哼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打扮成这样了?”
“你前天才说的啊,让我出门都要化妆,有多丑化多丑,让别的女子瞧见了只有退避三丈的份,为夫可是下足了功夫,单凭这一个眼罩,包准她们不敢上前来。”叶子言解释道。
喻歆听罢不知好笑还是好气,她是说过这么一句话,但是……喻歆又看了陌生的叶子言几眼,不禁笑了。真是个可爱的男人,为了她一句气话,当真去下了这么一番功夫,心里莫名的感动。
想到她方才下手有些重,又关心地问了句,叶子言正逮着这点在装死,捂着左腿就喊疼:“哎哟,好痛,这脚怕是要废了,为夫以为成了瘸子,娘子可不准抛弃我。”
喻歆着慌,正欲蹲下抚慰,忽地瞧见他抱的是左腿,翻了个特大白眼,撅了撅嘴,忍不住又笑又骂:“我踩的是右腿,怎么疼到左边去了?”
叶子言听见,毫不脸红,连忙换了另一条腿抱了,继续叫“哎哟”。喻歆哭笑不得,只得蹲下,好生道歉,软语安慰。
叶子言瞧见她眸里的担忧,又听得她对自己轻声细语,心里痒痒的,借机狠狠的香了几个,将她抱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肯放,喻歆一挣扎,他就直嚷嚷脚疼心口疼腰疼手疼,反正能疼的地方都被他说遍了,喻歆拿他没办法,也就顺着他的意由他抱着了。
叶子言正欢喜着,外面就有不识相的丫鬟来敲门:“少奶奶,府外来了个黄褙子的媒婆,说来找少奶奶说亲的。”
叶子言喻歆双双一愣,穿黄褙子的是中等媒婆,喻歆心道应该是给郑老实说的亲吧。叶子言嘟囔着嘴,看似不太高兴,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在怀,怎么总有人坏他的好事,喻歆看着叶子言憋屈的样子笑着,竟主动地凑到他嘴里亲了一口,眉开眼笑地哄着:“我有事要忙了,你乖乖的,别耍小性子。”
那副哄小孩的口吻让叶子言眸里聚集了好些火苗子,这小女子竟敢调戏他,喻歆顿时哈哈大笑,拉着叶子言的手臂就走:“走了,陪我一道去看看。”
叶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真是被他娘子打败了。两人到了前厅,那媒婆已然等在那里了,看见叶子言喻歆二人一道出现,先上前行过礼,再道明来意。与喻歆想的不差,正是替郑老实来求红菱来的。
丫头出嫁,向来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像这样郑重其事使了穿黄褙子地媒婆挑了聘礼来地。算是头一份。院里的大小丫头婆子们都围了来看热闹。把前厅的屋子堵得水泄不通。
换作以前,喻歆一定二话不说就应下了,但前不久郑老实和红绫才发生不愉快的事,喻歆就犹豫了,她是真心想这几个丫头能得到幸福的,便使了人去喊红菱来。
红棉早就给她报了消息了,她正躲在屋里忐忑着呢,一时间她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她心里很矛盾,一是高兴,二又是犹豫,不知如何抉择,这会子听少奶奶唤她,心里突突地跳着,那些丫头婆子都不由的纷纷看过来,让红菱不由的脸就红了。
红菱给叶子言和喻歆行过礼,站在下首扭着衣摆,不知所措。喻歆直入正题,道:“伍媒婆是给郑老实说亲的,我心里没个主意,你说我是应承呢还是不应承呢?”
红菱的脸早就红得像猴儿屁股,听得少奶奶说让她自己作主,更是抬不起头来,儿女的亲事向来都是父母说了算的,少奶奶让她自己做主算是什么事儿,她害羞哩。
喻歆也不催她,让她慢慢想,也顺道问媒婆郑老实的情况,那媒婆也是受了郑老实的交待的,便将郑老实的话说了来,郑老实回家后便跟他娘说清楚了,也得了父母的同意,托双亲找的媒婆,红菱犹豫也是因为郑老实的娘,她当时说的话红菱是到现在也记得清清楚楚的,如今听得郑大娘也接受了自己,不禁喜从中来。
红着脸,呐呐地道:“奴、奴婢听少奶奶的!”
喻歆微笑,满意地点点头:“不枉我疼你一场,既然你要听我的,我自然是不愿意缺了一只左膀右臂,那我就替你作主不嫁吧。”
红菱一听,不敢置信地看着喻歆,心里的委屈化作泪水,当场就涌了出来,喻歆翻着白眼,咋说哭就哭呢,真是无趣。
外边的流云红棉听了也是一惊,她们都原以为少奶奶会答应的,怎会这样?红菱心里委屈,却不敢有怨恨,主子说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这就是当奴婢的悲哀,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愣是发不出一个音。
喻歆憋着笑,见玩得差不多了,便笑着道:“好了,快收起你的眼泪吧,把眼睛哭肿了你家老实哥可是心疼急了,回去收拾一下,等着做你的新嫁娘吧。”
红菱又是一愣,少奶奶这是……答应了?红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着喻歆,外面的流云和红棉听了都不由的松了口气,她们是舍不得红菱的,不过如果她真能幸福,她们也会替她高兴的,两人走进来围着红菱,连声道恭喜,把红菱羞得那个花儿别样红。
好一阵子,红菱才缓过神来,跪了下来给喻歆和叶子言磕头,哽咽着道:“谢谢少爷、少奶奶成全!”
喻歆点了头,当场就跟媒婆换了庚贴,待媒婆走后,围观的渐渐的都散了,那些未出嫁的小丫鬟都羡慕不已。
喻歆取了她的卖身契交给她,又让叶子言代替重新写了一份活契,十年为期,也就相当于长工了,道:“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奴婢了,顶多是我的工人,不过你最好不要声张,对外就称还是我的丫头,到了夫家,如若还有人拿这说事,你再说也不迟。”说完又许了她几天假,回家看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