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喻歆愣着不说话,苏斌以为她是怕了,双手环胸拽拽地睨着喻歆:“可是怕了?方才拍我时不见你害怕。”他自是知道喻歆是自己的二姐姐,但她胆小懦弱在这府上是无人不知的,他也曾特意去了西苑欺负她,她都吓得哭着求饶。
喻歆白了他一眼,她是最见不得恃强凌弱的人了,她并不想混这趟浊水,如果方氏生不出儿子的话,那这个苏家都会是这个小毛孩的,若他的品行不行,苏家迟早会被他败坏掉的,那苦的就是老夫人和苏老爷了,两人待她都很不错的,何况她又占了原主的身体,这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是会被鄙视的。好歹也替原主做些事吧。
喻歆想都不想,直接就爆了他一个响栗,疼得他哇哇直叫,指着喻歆鼻子就骂道:“你敢打我?看我不让母亲扒了你的皮。”
说着伸手就想来抓,他横惯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待他呢,顿时觉得丢了面子,怎样都得把场子找回来。
喻歆怎么可能如他愿,她身子虽然还是很差,对付个七岁小屁孩子还是可以的,懒懒一伸手就将他的手挡住,顺势拎着他的后衣领提了起来。
苏斌的脸涨红,手脚拼命地在空中挥舞,粗着脖子就吼:“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快放了我,你敢欺负我我告诉母亲告诉爹爹去。”
喻歆听得直摇头,一句话不说就松开了手,苏斌没料到她说放就放,脚跟不稳就跌趴在地上。许是跌痛了又或是觉得受了屈辱,哭喊着要去找方氏,让方氏惩罚她。
真是个麻烦精,喻歆从鼻子里喷了喷气,不屑地说:“怎么?方才不是恃强凌弱欺负人家小丫头么,现在打不过人就哭着鼻子去找人帮忙,男儿流血不流泪,你真是丢了我们苏家的脸。”
苏斌听着先是怔了怔,随即用袖子胡乱了擦着脸上的泪水,大声吼着:“我才没有哭,更加没有恃强凌弱。”
一旁的春晓吓傻了,没想到向来胆小怕事的二小姐怕这样对少爷,看见苏斌跌在地上生怕他受了伤回头要受罚,连忙扶起他,知晓喻歆是在帮她,却又怕苏斌会罚自己,连忙道:“谢谢二小姐,五少爷没有欺负婢子。”
苏斌听了昂起了头:“听到没有。”
喻歆淡淡地瞥他一眼:“嘁,有没欺负你心里清楚,男儿敢做就得敢当。技不如人就像个娘们一样哭着鼻子找人帮忙,有本事就凭着自己的实力讨回来。”
喻歆顿觉自己是惹到个麻烦了,指不定转头就去方氏面前告状了,她得把话说重,技不如人还找帮手,不是男人所为,堵住了他告状的路,但她没有把握,只能看苏斌的理由能力了。
事实上,苏斌是听懂了,男孩嘛,自尊心都特别的重,喻歆左一句欺善怕恶,右一句他像个娘们,气得脸蛋通红,如果他找方氏了,那他就不是男人,还坐实了他恃强凌弱的罪名呢。
虽心有不甘,技不如她却是事实,只是他不明白,那个大声吼她一声都会吓哭的二姐姐怎的变得这般强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狠狠地剜了喻歆一眼,愤愤地走了。喻歆耸耸肩不以为然,自从穿来之后她不知被剜了多少回了,剜就剜呗又不会少一块肉,便跟流云一道回西苑。
红菱红锦见到喻歆终于回来了,眼眶就红了起来,细问之下才知道,她不在的这几日苏喻晴都带着人来捣乱,无缘无故的就要搜她的屋子,搜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发难,拿红菱红锦发泄。
喻歆莞尔,不就是个香囊罢了,芝麻大点的事儿也值得让苏喻晴劳师动众?喻歆从袖子里拿出香囊端详着,该不会是这香囊内藏玄机?这也解释了她们着急着把香囊要回去的原因了,她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既然如此,她就得好好利用一番了,不然都对不起她们这么看得起了。
第二日喻歆请安的时候方氏果真提到这件事,她呷着茶冷冷地扫她一眼:“上回的事你们各执一词,孰是孰非你心里明白,祥儿说提你当姨娘的事也不过是个玩笑话。倒是你说在竹林见着有人私会,得来的香囊交上来由我来调查吧,我主持家中十几年,绝不允许有这等不见得光的事发生。”
喻歆听得差点喷笑出来,这方氏不是一般的极品,以为随便说句话便能掩盖这事么,还想她乖乖把证据交出去,她喻歆像个没脑子的么。
方氏这话也说得实在不高明,各执一词、孰是孰非,这词用得太露痕迹了吧!明摆着个中因由大家心照不宜,不管你有没推方永祥下水,这事都被一个玩笑话盖过去了,你总不能为了个玩笑置气吧,会被笑话小鸡肠肚子不大度呢,再说回竹林的事,方氏发话了,她是绝对不容许这种有辱家风的事情发生,把证据交上去她会彻查。
问题是,香囊交上去了真会查么?不,那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事实上,这话还有另一层威胁的意思在,喻歆推方永祥下水的事是事实,方氏料想她做了亏心事定会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乖乖把香囊交出来,再就是姨娘这一块,方氏是在提醒喻歆,她捏在自己手里,哪天她趁苏老爷不在,老夫人也不注意之时,把她随便丢给个人家,同时也澄清了苏喻晴的清白,香囊是她的,但私会的人绝对不是她。
喻歆抓不紧这母女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估计都是浆糊:“母亲这话女儿就不认同了,女儿是亲眼所见的,香囊也是三妹妹自己承认是她的,女儿没有威逼过一句的,况且,母亲说孰是孰非自个儿心里明白,女儿也明白您心疼表哥受委曲,但女儿也是被冤枉的呀。”
说白了,方氏不给个满意的答案她是不会把香囊交出来的,方氏还没说话,苏喻晴就忍不住了:“娘,跟她客气什么,直接让人搜了她的身,还怕她不成。娘亲,爹爹是见过我的香囊的,若是等他回来这小娼妇在爹面前告状可怎么办呀。”想起自己曾拿着香囊在苏老爷面前邀功,不禁懊恼。
听了这话,在场的神色各异,方氏的眼眸泛着冷光,而喻歆则是失望,原来这是怕她去苏老爷面前告状呢,她还以为这香囊有什么惊世大秘密哩,不过是屁大点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