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巴掌是将近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了,已经消肿了不少,刚才电梯里的人都没有太注意,却被沈嘉从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怎么会看不出,沈嘉从甚至连她的每一根汗毛都心里有数。
在那眼光的逼视下,计锦再一次违心的说道:“来得急不小心撞的,还不是因为你?痛快给人家报销外卖钱,打车钱还有医药费!”
计锦说的理直气壮,并把一只手摊开在了沈嘉从的面前,
喝!这丫头居然还敢说谎了,当沈嘉从是傻子么?
那五指分明的印记,居然是撞的?他倒是很想知道,是怎么一个巧劲,让计锦直接撞到了别人的手掌上。
居然还拿那巴掌印问自己索要工资,沈嘉从会给她才怪。
“钱就没有,不过我可以免费给你擦点药水,怎么样?”沈嘉从眼皮一挑,玩味又起。
尽管计锦欺骗了他,但是那红着的半张脸的确让她心疼。可能计锦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又受了委屈,想想就让人觉得有些恼火。
“药水?”计锦嘴角一歪,似乎很不满意,然后心里算着账,外卖是一百五,打车是93,药水才几个钱啊,这沈嘉从明显就是个大坑么。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那连药水都么了。慢走,不送,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沈嘉从大手一挥就打算下了逐客令。
站在办公桌前的计锦气的就是一跺脚,见过无赖,没见过这般无赖的人。她真的是倒霉到家了,心里从头到脚给沈嘉从骂了一个遍,然后转过了头,就打算离开了。
只是还没走两步,那摇摆的手臂就被从后边扯住。计锦回眸,撞上了沈嘉从担心的眼神。
“算了,遇到街上的乞丐我还会扔个红票子呢。更何况我的小奴。哎!”长须一口气,沈嘉从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就扯着计锦去了不远处的沙发前。
双手按下计锦的肩膀,沈嘉从转身去了书柜,在橱窗里拎出了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子,然后踱步回来。
“你个不知好歹的,要知道我沈嘉从亲自上药,可是祖坟上了高香才有这待遇,居然还拿钱来侮辱我。可悲啊,小市民就是小市民。”
计锦身上一阵恶寒,刚想反驳,脸上就有一种灼伤的感觉。“哦哦!好痛好痛!”计锦眼泪已经开始打转了。
沈嘉从被这一叫,也是惊了一跳,紧忙扔下了手中的棉棒,双手碰上了计锦的小脸。
“呼呼……”微微的在那脸颊上吹着,沈嘉从显得很是小心翼翼,那捧着计锦脸蛋的一双手却始终没有放下的意思。
噗通……噗通……
近期,计锦可能真的患上心脏病了,每每接触着沈嘉从的身体,她都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沈嘉从口中的热情吹在计锦的脸上,那掌印连同整张脸就一同红了起来。
沈嘉从皱了皱眉眉头,他其实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给别人擦药水,这计锦享受的待遇也是他的第一次。
但是那伤患处非但没好,却似乎更加严重了,眼看就红到发紫了,沈嘉从也是有点慌了。
“难道我拿错药水了么?”沈嘉从不自信的嘟囔了一句,然后放下那小脸上的一双手,紧忙回头来继续翻找着医药箱里的东西。
胃药,胃药,胃药,红药水,就没有其他的了。
医药箱里的东西全被被倒了出来,沈嘉从最后发现,除了红药水真就没有其他。
起身,去了办公桌,沈嘉从抄起了电话。哔的一声,传来了一个女人恭敬的声音。“总裁,有什么交代?”
“消肿止痛的药,全部给我找来,速度要快。”
计锦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把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
计锦没有受到过这种礼遇,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因为自己这点小伤而大动干戈,当然除了自己的爸爸以外,但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尽管惊讶,但是心里却无比的温暖,想着刚才被自己的老公赏了巴掌,却是债主沈嘉从帮自己上药。难道不应该是反过来的么?
计锦长大的嘴慢慢的缩回,两瓣唇并在一处,又勾起了一个微笑。
扫了眼沙发上凌乱的一些瓶瓶罐罐,计锦信手捏来,是胃药。眉头轻轻的皱起,捡起另一瓶,依旧是胃药。
看来不按时吃饭,对沈嘉从来说是经常的事情,计锦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内疚,她真的应该早些送过来的。而且似乎也应该改改这男人的饮食习惯,就当做是一种回报吧。
思考间,秘书已经进门,捧了好多的东西放到了沙发旁边的茶几上。计锦尴尬转头,像是无关自己一般。
沈嘉从摆手让秘书离开,然后人三步两步就走了过来。嘴里还碎碎的念着:“对么~这些药就对了,刚才是材料不够,现在我会了。”
计锦转头回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嘉从:“感情你根本不会擦药?那你往我脸上都抹了什么?”
计锦说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像是已经被毁容了一般。这样的动作让沈嘉从看在眼中十分的不舒服。
“怎么!你怕脸皮会掉下来么?放心,脸烂掉了没人要我养你一辈子!”
沈嘉从话一出口,就已经察觉到有些失口了,紧忙补救般的干咳了两声,但是计锦分明就已经听到了。
脸色微微红起,表情有些僵硬。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沈嘉从也是有些不自然。她分明是有老公的,自己这是说的什么话。但是却不解释,拿起了手中的药水倒在药棉上,轻轻的贴上了计锦的脸。
“丝……”又是疼痛的一声,计锦咧了咧嘴唇。
“忍忍吧,上药是有一点痛的,不过一会就能消肿了。”
计锦点头,俩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给计锦擦了药水,沈嘉从也没管这沙发上的凌乱,就很快的回到了办公桌前。“你回去吧,不要耽误下午的工作。”
冷冷的一声下了逐客令,计锦起身,很是顺从,鞠躬道谢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门就这么关上了,沈嘉从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那本是已经拿起的笔再次扔到了桌子上。因为刚才的一句话,似乎他提醒到了自己。
想到这段时间频繁跟计锦接触,好像已经让自己偏离了理智的轨道。她是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不假,当那天看到计锦举起的双人照片,他不知道心里有多么高兴,但是在高兴又能如何?
计锦是已婚女人,不是自己想,就可以不顾后果的。
抬眼,望向远处的沙发,那凌乱的一堆药瓶看上去不免有些让人烦躁。如果你的脸烂了,我就养你一辈子,说者无心,但是计锦的表情又是代表什么?
是惊讶,也只有惊讶,看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嘉从胸口觉得闷闷的,再次拿起了笔,快速在文件上草草的签上了字。
计锦,上药后,脸上舒服了许多,至少那肿胀感和僵硬感已经没有的,尽管用手去摸,还有些热辣辣的感觉,但是已经很明显被酒精带去不少的温度。
抬起手腕,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计锦心里道了声苦也,然后快步朝公交站走去。
几乎是踩着下班的铃声回到了沈氏传媒,计锦推开门,又是一阵嘈杂和凌乱,在这个本应该是下班的时间,却没有人注意到,计锦自然也没有走的理由,索性回到工位,开始整理起下午采访的内容。
这本就是她的专业,轻车熟路,半个小时后,装订好,送进了总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