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知看着宋梨落的样子,止不住狂笑起来,“我有赵氏消暑法,要不要试一下?”
“赵氏消暑法也无法浇灭我心头的怒火,我必须放它出来燎原。”宋梨落不为所动,一本正经的说。
赵行知捉住她的手,脸靠近,“你不怕,它一出来,会收不住吗?”
宋梨落将他的脸推远几分,“这个你无需担心,姐还是收放自如的。”
噗……
赵行知笑喷了,“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把持不住我自己。”
喝,这个要命。
宋梨落立马收起情绪,捂着胸口躲远,“我想,现在还不是放它出来的时候。”
哈哈……
赵行知大笑起来,他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似乎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放下心结,毫无负担的嬉笑,跟她在一起真的很轻松,她是他的开心果,忘忧草,是他生命里的阳光和雨露,让他离不开,放不下,魂牵梦萦。
宋梨落垮着脸,白了他一眼,不乐意的说:“赵行知,你能不能换种笑法,你这样让我有种我是白痴的错觉。”
赵行知还想笑,看着她不乐意的样子,生生憋住,“好,我以后会收敛的……哈哈……”
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宋梨落直接扑了上去,俩人扭作一团,从沙发滚到了地上,赵行知的头撞倒了地毯,后脑勺碰的“咯噔”一下,这还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宋梨落落下来时胳膊肘的位置,那可是他的命根子,他痛的差点叫出来。
宋梨落大窘,忙松开手。
赵行知忍着痛,笑道:“许久不练,你的爪子还是那么锋利。”
“你还说!”宋梨落恼羞成怒,作势要离开,被赵行知带到怀里,“好了,不闹了,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宋梨落不动了,任由他抱着。
时间慢慢的流逝,他们俩竟躺在地上睡着了。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身心俱疲,现在俩人冰释前嫌,放松下来,竟再也支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行知和宋梨落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赵行知皱眉接起电话,有些起床气,“喂?”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赵行知一下站了起来,“好,我马上到。”
宋梨落也清醒过来,“出什么事了?”
赵行知挂断电话,“我爷爷的私人医生找到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宋梨落匆忙擦了把脸,冲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赵行知笑着说:“好。”
人找到了,按理说,应该开心才对,但,赵行知一路上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梨落握了握他的手,问:“怎么了?”
赵行知回神,知道自己刚刚的表情吓到她了,忙展颜一笑,“没什么,就是在思考问题。”
“什么问题让你如此费神?是在想那个私人医生吗?”
赵行知点点头,“是,我总觉得,找到的太容易了,而且地点也不对。”
宋梨落若有所思,是很容易,他们刚想到去找私人医生,这个人就出现了,难道是巧合吗?
从以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对方的手段很隐蔽,很高明,绝不会犯低级错误,这个医生的出现,会不会也是干扰他们视线的?
“人是在哪儿找到的?”
赵行知说:“在我爷爷常住的别墅里。”
宋梨落差点惊掉下巴,“怎么会在那里出现?”
“是保姆发现的,那个医生是自己回去的,他甚至不知道爷爷已经去世,保姆发现后,通知了保镖,现在人已经稳住,待会儿我们就到了。”
这个更让人费解了。
作为私人医生,对他爷爷的身体状况,应该了如指掌,他却在他爷爷重病昏迷住院那段时间消失,等他爷爷的丧事办完才回来,最关键的问题是,他还不知道老爷子去世的消息。
这点怎么听都很假。
赵氏在本市是很有名望的家族,赵老爷子在去世前,关于宋家小姐和赵家老爷子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他居然说他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宋梨落和赵行知很快到了他爷爷生前住过的别墅。
别墅很大,很简单,是老式的那种,带着复古的气息。
院子里种着各式的绿色植物,没有肆意的修剪,按照它们原本的长势和特点,加以修葺,竟十分的有型别致,一看就知道主人的品味很独特。
整幢别墅看起来,像个古董。越走近,越能发现它的美。
这里宋梨落第一次来,不禁被它的风格吸引,她想不到,这样的院落竟是出自老先生之手,当下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赵行知的脚步有些重,声音有些沉,“院子里虽然有园丁照顾,但这些花草,都是爷爷亲自打理,别人经手他不放心的。”
宋梨落握了握他的手,掌心相触,传递着微弱的温暖。
赵行知笑了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院子很大,赵行知拉着宋梨落的手,边走边介绍,很慢,很用心。
这里,他已经很久不来,走进这里,记忆深处的那些往事,竟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跃入眼帘,历历在目。
左手边的石凳和石桌,是他小时候学习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贪玩,经常不做功课,老师无奈,只好通知了爷爷,爷爷不动声色,找了个机会,将他“人赃并获”,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作为惩罚,他必须要将之前的功课补上,交到学校里,私底下,他还需要做一份,存到爷爷那里。
那个年纪,对于这种变态的要求,他是拒绝的。
但是,无论他怎么抗争,怎么抵触,爷爷都有办法化解,无奈之下,他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在石凳上写了起来。
这一写不要紧,愣是从早晨写到了晚上,以为功课落下的太多了。
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交给爷爷的时候,昏倒在地,一睡不起。爷爷大惊,找了医生来查,结果是中暑兼累的。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逃课,认真学习。
也是从那之后,那个石桌上多了一顶葡萄架,碧绿的叶子在正午的时候会在石桌上投下片片阴凉,滋润着他的心。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太小,太内敛,不懂表达。
现在,懂了,已经太迟。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
现在回想起来,爷爷是真的爱他的。
正门很快到了,赵行知收拾好情绪,拉着宋梨落的手大步的走了进去。
一见他们进来,那个私家医生神情非常激动,“总裁,老先生他怎么会……”
这个私人医生他见过,爷爷喊他小路,真名——路程远。
赵行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表情很严肃,“说吧,这段时间,你在哪?”
路程远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回答道:“我去T国,给老爷子寻找解药,没想到……”
赵行知皱眉,“找解药?”这么说,他是知道爷爷中毒的事情了?这么直言不讳,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隐情?
值得深思!
路程远继续说:“是,老爷子的体内一直都有毒素未清,定期会服用我给他开的中药丸,所以,身体一直健硕,但前段时间,我们忽然得到消息,T国的一味药材,入药的话,解毒效果更佳,或许,有机会能彻底肃清老爷子体内的毒素。我就跟老爷子商量,前去查找。”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赵行知追问一句:“爷爷体内一直有余毒?为什么我不知道?”
路程远说:“老爷子一直不让声张,所以,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赵行知挑眉,“我奶奶也不知道?”
路程远低下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赵行知默了一瞬,问道:“我爷爷中的是什么毒?”
“青园槮(此为杜撰)。类似砒霜,却比砒霜更毒,它无色无味,颗粒很小,一旦进入体内,特别容易吸收,直接作用于血管壁,不易查出,我也是经过好多次的实验才查明是它。这还不是它最毒的地方,它最毒的地方是,发作过程缓慢,一旦发作,无药可解,而且并发症特别多。它的作用机理是……”
路程远是个学包子,一涉及医学上的知识,他就收不住了,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从青园槮的发病原理到配药的顺序、方法,讲的头头是道,连他们这些不懂药理的人听了都觉得鞭辟入里,入木三分。
一个痴迷药理研究的人,你要说这样的一个人跟别人联合起来,陷害谋杀赵老爷子,可能性似乎不大。
除非……
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路程远显然是被人利用了。
对方知道他痴迷药理,又迫切的想要根除老爷子体内的毒素,所以抛出诱饵,骗他离开。
但是,什么人会对他们这么了解呢?
赵行知被他讲的头疼,脑袋里各种事情不停的打结,只好出声打断他,问道:“我爷爷的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路程远被赵行知打断思路,顿了一下,然后说:“大概有……四、五、六、七、八、九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