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靳手下统领万人人马的大将共有六个,镇守在西北的各个地方,其中就有赵子慕的顶头上司黄矶,可是对于赵子慕的将令从来都是陈敬亲自受命的,如此偏向一个人而且从不避讳只有两个可能。
不是想要抬举一个人便是想要毁了他。
不过赵子慕无所谓,抬举她她受着,想要她死或者毁了她那就来吧,只要他们做得到。
她从来就是这样的人,很少将一些事情真正地放在心上。
大战又起,不过这一次陈靳却让她听从黄矶的指挥,也就是赵子慕的顶头上司。
赵子慕见到黄矶的时候是在大帐中,那时他正在看一个沙盘,身边还有许多和她一样的将领。
赵子慕走进来默默对帐中人都点了一下头,便走到一边站好,也没有打扰黄矶。
帐中和她一样的几位将领见到她之后目光都闪烁了一下,里面有钦佩也有不服。
因为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要经过苦苦的鏖战,多年才爬到这个位置的,可是赵子慕才来了多久?
她就像上天的宠儿一样那么的耀眼,轻易地就走到了和他们一样的位置,但她却也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因此一些人对她的感觉很复杂。
黄矶是个四十多岁的人,面容粗狂而又带着点不拘言笑的意味,从埋首沙盘中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赵子慕,冲她点了点头之后便让她和众将们一起坐下来。
虽然经过了许多的鏖战,但匈奴人还是攻下了他们的一个小镇子,这个小镇在西北,背靠草原,但面向通往的确是大梁西北的一个重要的要塞,衮城。
衮城的地理位置很重要,他不但是大梁为防止匈奴人设立的要塞,同时它也负责抵挡大梁西部的西蕃,若真被他们攻下了这一城,恐怕大梁将要艰难面对的敌人就不再仅仅是匈奴了,有匈奴和吐蕃,或者还有西域的各个小国。
作战任务很快就下来了,赵子慕被分配的任务是戌守在大梁与西蕃的边境,以防在与匈奴作战的时候腹背受敌。
赵子慕的眼神快速地闪了闪,对黄矶施了一礼便退下了。
西藩这几年因为内乱一直很平静,很少来犯大梁,黄矶不管是出于好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都不会理会,但她的目标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在西北打上她的标志。
走回自己的营地之后看见月六拧着眉头守在她的大帐之外,困惑了一下之后便向他走去。
“大人……”
赵子慕目光快速地看了他一下,道:“进去吧。”
没想到刚进去,司徒元嚣便哥两好地向她走了过来,张开双臂要给她一个拥抱,一边嘴里还咕哝地道:“我说赵重啊,怎么说我们俩也是一起上过战场的生死兄弟,我受伤了你就不会来看看我吗?
简直,简直,”
赵子慕轻抬眼皮等着他说下去,司徒元嚣看着他幽幽地道:
“简直就是个负心人……”
赵子慕的脸色变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而月六的脸色又黑了,他越发觉得千岁爷将他们留在这里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多么睿智,多么有远见!
一不注意挖墙脚的又来了!
赵子慕看着他冲自己张开的双臂,迅速地闪到一旁将月六拉了过去,然后他便慷慨就义一般地将司徒元嚣接住了,僵着个脸粗声粗气地道:“五皇子你没事吧。”
司徒元嚣脸绿了,一把推开他然后冲着赵子慕恨声道:“我有事情跟你说。”说着又看向了月六。
抬起一本公函然后冲月六看了一眼,月六便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一把将她手里的本子抽掉,司徒元嚣自己一瘸一拐地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她的身边。
赵子慕斜眼看着他,看得出来这家伙此时的这身打扮跟平时很不一样,白衣绸带玉冠,一身富贵气,就像是个误入了军营的富家公子哥一样。
赵子慕索性支起下巴,目光肆无忌惮地往他身上扫去,只是脑中的思绪早不知跑到哪个远方了。
司徒元嚣在她的目光下很不自在,咳了几声道:“你看什么?”
赵子慕思绪一回,又收回了目光,重新拿起了案上的本子。
司徒元嚣突然觉得心中又火了,抢过了她的本子这回一把丢得远远的,他脾气爆,现在能忍得了才怪呢。
瞪着赵子慕道:“你不是要看吗?看吧看吧,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些公文好看!”
说完摆了一个大方的样子,大大方方地等着赵子慕打量。
赵子慕不置可否,淡然地道:“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看着她平静又淡漠的样子司徒元嚣反而不想说了,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司徒元嚣盯着赵子慕道:“赵重,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赵子慕没有半点犹豫地道,她不喜欢男的难道喜欢女的?
司徒元嚣的脸色变了变,有几分的咬牙切齿还有几分轻松……?
“那你看上林庆是因为他,”司徒元嚣说道这里似乎有几分的难以切齿,却还是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道:“是看上了他的色?”
司徒元嚣仿佛已经忘了之前赵子慕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而林庆长得不丑,赵子慕的眼里自然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因此对司徒元嚣的这个问题她也没有反驳。
司徒元嚣脸色变得更厉害了,令赵子慕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一下子冲她扑了过去。
糟糕的是她没有做好准备被他狼狈地扑倒了,椅子砰的一声倒在地方,司徒元嚣忍着腿上的疼痛压住赵子慕,定定地看着她。
赵子慕背部被撞得很疼,心情很不好,烦躁地扣住他的腰想要将他拉起来,可是司徒元嚣的身手也不弱,一时被他压在下方还真是起不来。
“你看我怎么样。”
赵子慕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现在改成坐在她腹部的司徒元嚣,而且他的双脚还仅仅地夹住了她。
赵子慕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忍着火气道:“不怎么样。”
“难道我长得还比不上林庆?”司徒元嚣脸色难看地道。
赵子慕懒得再跟他废话,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威胁,透出了危险的气息。
司徒元嚣一咬牙脸色变幻莫测地道:“我,我也,可以……”
最后几个字他没有说出口,自从对身下的这个人有那个意思之后他便看了那方面的书,懂得男人与男人之间具体究竟要怎样做。
可他堂堂皇子,就算喜欢一个男人也要是在上面的,如果让他做下面的那一个他还做不来……
赵子慕腰上一用功便挣开了司徒元嚣的束缚,直起身子,一把将司徒元嚣拎了起来。
“混蛋!我比你高,放我下来!”
司徒元嚣冲她嚷道,赵子慕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说实话她一个瘦弱单薄的个子拎着司徒元嚣一个大男人真的很违和,也让司徒元嚣抓狂混乱。
“砰!”的一声司徒元嚣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赵子慕真的将他放下来了,不过是脸着地的那一种。
绿着脸将自己身上的单盔脱掉,远远地丢到了一旁,说是在的,赵子慕并不喜欢跟一个陌生的东西接触,甚至可以说这几乎成了一种特殊的洁癖,因此她现在身上脱得只剩穿在里面的一身黑衣。
扣了扣桌子,将月六唤了进来,眼神烦闷地道:“准备水。”
“什么水?”月六有点不解,顺便偷眼看了看正在狼狈起身的司徒元嚣。
“洗澡水!还有,将五皇子给我请出去!”
司徒元嚣的脸阵青阵白,脸色铁青地道:“赵重!你真是好样的!”
被他碰到就那么的让他难受吗?!他堂堂皇子竟还比不上一个阉人!
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也不用月六请,司徒元嚣一瘸一拐又气冲冲地走了。
赵子慕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中露出了一丝嘲笑,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而已,怎么跟林庆比。
“夫人……”
“我没事。”看着月六担心的脸赵子慕摆了摆手道。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她最近的风头出得有点大了,这对一些人来说很不好,因此她的日子可能会不好过了。
陈靳让她跟着黄矶未尝没有晾一晾她的意思,如果再由着她这样下去,陈靳猜测不出两年,恐怕这个人将会成为整个西北的神话但也会招致许多的仇恨。
虽然赵子慕也知道自己的步子跨得有点急,知道这样必然会为自己招来更多的敌人,可是她只有三年的时间,她不想让林庆等得太久。
三年足够发生很多事也足够改变很多事,她不在林庆的身边她不放心,但无论如何这一世林庆必须是她的。
此生必不负他。
为此,就算是付出一些代价又何妨。
……
……
不久,两匹快马迅速地从大梁的边境冲出,一头撞进了草原茫茫的夜色中。
塔塔的领地在草原较深一点的地方,当然他现在是跟在穆珂的身边,带领着手下的人马准备跟穆珂一起攻打衮城。
穆珂让他给他拼命,可是又不给他人马,还让他冲在最前线,鬼都看得出他这是想要炸****,让他死在为他开疆拓土的刀剑下,然后再将他的尸骨冰冷地丢给草原上的狼群,让他连骨头都不剩!
狠狠地骑在一个匈奴女人的身上发泄着,直到发泄完了之后才让那个女人滚了出去。
大战之时,女人只是用来发泄的东西,用完了之后他们便会毫不留情地将她们丢弃掉,因为留着她们只会脱后腿和坏事。
塔塔躺在柔软的毛毯上喘着粗气,他必须好好地想一下怎样才能躲过阴险的穆珂设下的诡计。
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大帐内移动了一遍,突然塔塔打了一个机灵立刻从毛毯上跳了起来,冲着角落的那个身影大声道:“谁!”
黑影迅速地冲到了他的面前,捂住他的口,然后抬起头,黝黑的眼神直盯着他。
“王子!可是出了什么事?!”账外立刻有人紧张地道。
塔塔挪了挪嘴唇,有些紧张和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赵子慕这时已经松开了他的口,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无波无澜,却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好久不见王子殿下……”
看着眼前扯出了一个优雅笑容的人,塔塔眼神紧了紧,最终对账外正紧张等候着的人道:
“没事,你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