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并不是在发脾气”,无名又说道:“其实皇上知道,公主虽然发烧,可是脑子并不糊涂,也不会胡言乱语的。公主背那些话,想必背得很辛苦,皇上却说公主在说胡话……”说着无名轻轻地推了推我,低声喊道:“公主,你快跟皇上说啊,你是真的记得那些宫规,不是在胡言乱语。”
我不想说,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吧。刚才我说得那么认真,却没有人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我还能说什么。
我蒙着被卧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却听见纪云琅让人恼火的声音:“不必叫了,你们公主已经被闷死了。”
郦国人有一句话,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问过阿继是什么意思,阿继想了想说道,意思就是我已经忍不住了。
是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忍再忍,真是忍不住了。
我一下子就从榻上坐了起来,怒目瞪视着纪云琅,却发现他抱着手臂悠闲地从上方俯视着我,这种高度上的落差直接造成了气势上的强弱。
兵法有云,输人不输阵,就算人数上不如对方,号角锣鼓一样可以敲得比对方响。这样对方就会摸不清你的虚实,甚至会有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错觉。
于是我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站在榻上,我一下子便比纪云琅高了。
我双目炯炯地俯视着纪云琅,大声说道:“纪云琅,你说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活着?”
纪云琅被我吓得后退了半步,一时间居然手足无措。徐阿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跟无名一起一边一个拉着我的手,连声问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纪云琅的嘴唇微微一张,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她……诈尸了。”
大迎和郦国休兵和好三年之后的第一场战争由我和纪云琅重新拉开了帷幕。
不过我们没有用刀,没有用枪,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十八般兵刃一概没动,这一场战斗,我们比的是招式和内力。
我脑中一瞬间浮现了许多近身搏击的技术,于是我左手运掌成风,护住头脸前胸,右手势成虎爪,近身擒拿。
我知道纪云琅是个不可轻乎的对手,而比武,讲究的无非是速度、力量和技巧。我亲眼见过纪云琅格开暗杀的速度,不,其实我连看都没有看清楚,所以速度上我应该不是对手,我病了几天,力量难免有损,所以一出手我就用上了最精妙的招数。
这样的结果是我一只手挡住纪云琅的进攻,另一只手擒住纪云琅的手腕。到时候我反手一扭,就可以将纪云琅的一只手臂背到他的身子后面,实现真正的“擒拿”。
纪云琅的反应果然迅捷,看到我出手,立时也是左手成掌,右手擒拿。我二人对面而站,他的左手正对我的右手,右手正对我的左手。如此便是擒拿对掌,掌对擒拿。
这样的结果就是我抓住纪云琅的一个手,纪云琅抓住我的一个手,两败俱伤,不,不管伤不伤,反正是两个人都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