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先坐下,我还有有事要说。”邢文双手环胸地背靠着椅子,桀骜不驯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想对大家说什么。
“不知道副经理还有什么事要对我们说的?”盛瑾源坐回了自己的椅子,沉稳大气的气场总是让他成为人群中的闪光点。
邢文坐正了身,眼眸左看看,右看看,“我要投诉。”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投诉谁?
我看盛瑾源也是一脸的疑惑,等着邢文的后面的话。
“盛先生,我要投诉刑茂威逼接待处的职员安排客人住8楼。”邢文自信满满地说着。
刑茂脸色一僵,“你没证据就不要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那你要不要找姗笛过来对质呢?”邢文嚣张地说着。
刑茂微微抬起下颚,目光有些阴寒,“对质就对质。”
我垂下了眼帘,邢文的脚步慢的不止一点点啊,姗笛是不可能出来指认是刑茂让她做的了。
一分钟后,姗笛出现在了会议室,承认了8楼安排客人的事是她自己的疏忽,没将上面发布的信息给听进去,是她自己失职造成的影响。
昨天晚上我是这么给姗笛说的,刑茂如果威胁她,泄密就开除她的话,我建议她承担所有后果。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但那个人是我老公,我必须得保护。
姗笛承担了后果,最大的惩罚无非就是离开鼎豪。
她离开鼎豪,我还可以介绍她去其他酒店工作,甚至还会再给她一笔补偿金。
可如果她不承担后果,事情如邢文那样闹得大家脸上都难堪,而刑茂的人格和形象也会受到质疑,那不是说花多少钱就能补偿回来的。
权衡之下,我只能选择牺牲姗笛了。
“我都说和我无关了。”刑茂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
邢文也没想到姗笛会一个人揽下所有的责任,“刑茂,你别得意!”
刑茂淡然地笑着,“既然说到这里,那我也投诉一件事。”
众人又开始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
“盛先生,我要投诉。之前接待处的电脑网络之所以出故障,是因为有人故意散播病毒,导致接待处的网络瘫痪。”刑茂说这话的时候,透着寒气的眼眸一直看着邢文。
还没等盛瑾源问做这件事的人是谁,大家都已经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邢文。
“干什么?”邢文被大家盯得心里面色惶恐,“干什么都看着我,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散播病毒,不要冤枉我!”
但是众人还是都用质疑的目光看着邢文,似乎在刑茂与邢业之间,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了相信刑茂。
“好,说我做的是吧,拿出证据来啊?拿不出证据来就等着收我的律师信!”邢文大声吼着。
这关乎他的人格尊严,他那么较劲似乎也是人之常情之事。
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邢文做的?
我在酒店工作三年,平时看他做事是有些浮躁和随意,但像这样严重的错误,我还没见他犯过。
“想要证据,当然有。”刑茂认真地说完后,打了个内线电话,紧跟着,会议室的门推开了,保安室的小刘走了进来。
小刘将手里攥着一个U盘,他将U盘放在了盛瑾源面前,“盛先生,这是刑副经理给的,说是里面有好看的电影,让我值夜班的时候解解闷。”
大家瞬间就明白了小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邢文借用小刘的手,将U盘里的病毒传入电脑里的。
现在邢文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喂,私生子!你串通人来搞我?!”邢文急眼了,拍案而起,“我没有给U盘,我是被冤枉的!”
邢文大闹着,若不是邢业将他拉着,他肯定蹦过来把刑茂打一顿了。
“盛先生。”刑茂扶了一下脸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眼眸斜睨了邢文一眼,“既然现在人证物证都齐了……”
“不要再吵了!”盛瑾源打断了刑茂的话,“从现在开始,酒店网络和前台接待交由邢业负责,有什么事,由邢业负责。”
邢业面色一僵,有种祸从天降的感觉。
“我不允许鼎豪再有同样的事发生。”盛瑾源严厉沉稳的交代,“我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做好工作,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盘散沙。散会!”
盛瑾源离开了会议室,大家也跟着陆续离开。
我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心里苦不堪言。
我选择牺牲姗笛来保全刑茂,结果刑茂早就有了后招。
不仅自己脱得干干净净,还对邢文倒打一耙。
我还真不知道我的丈夫有如此重的心计,这还是我认识的刑茂吗?
……
心事重重了一上午,临近12点,我将各部门上缴上来的迎接UIP贵宾的准备报告送往了盛瑾源的办公室。
而房间里,盛瑾源正在和刑茂谈话。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直接开除他呢?”刑茂说道。
盛瑾源面色沉稳,在看我进来的时候,幽暗的眼眸瞥了过来,嘴角还挂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意。
“你所设计的这污蔑,还不足以开除他。”盛瑾源说道。
果然,果然邢文是无辜的,是刑茂在串通别人搞的事。
有点难以理解。
外面的人为了利益,斗得你死你活的,都没什么,但邢文是刑茂的哥哥?
就算邢文有时候说话对刑茂很没礼貌,但也不至于要设计污蔑邢文的人格。
“你怎么进来了?”刑茂看到了我,对我突然进办公室有些不悦,大概是我听到了他和盛瑾源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吧。
我没有理他,将手中的报告放在盛瑾源的办公桌上。
“各部门的报告都齐了,我先出去做其他事了。”
“等下。”盛瑾源喊住了我。
我顿住脚步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回头看着盛瑾源。
而他凝了一下眉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上次听你说很喜欢,我就帮你买回来了,送你。”
啥?我啥时候对他说我喜欢啥了?
他在说什么火星话?
“嗯,出去做事吧。”盛瑾源还可以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出去。
我完全懵逼,转身就往外面走。
“等等。”盛瑾源又叫住了我,“你的东西还没带走。”
他指了指桌上的盒子,礼盒很小,和婚戒礼盒差不多大小,而这样盒子里装的东西让人瞎想非非。
我愣着,脑子里一片茫然,实在不懂盛瑾源当着刑茂的面给我这盒子是几个意思?
还说些根本就不存在的话。
盛瑾源又微笑着做了一个手势,实在是因为他脸上的笑容真的太诡异了。
我拿起了礼盒,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关上房门,一颗心砰砰的都要跳出来了。
打开盒子,一枚钻石胸针在灯光下泽泽生辉。
莫非盛瑾源是故意在刑茂面前送我礼物?
我左思右想的,只有这个唯一的一个解释,他是故意挑唆我们夫妻间的感情。
事实上,我和刑茂之间,又有什么感情而言?
……
忙完了工作,我在员工餐厅里点了一份盖浇饭,一个人吃着。
心情说不出的沉重,很多事情我心里明白,却不能说出来。
对待宾客,我可以用圆滑的手段,但是面对自己身边的人,我不想也这样。
餐厅的窗口旁还挂着昨天布置的彩灯,一些关于盛瑾源的事又浮现在我脑海里,顿时觉得头痛心累。
“砰!”
一份快餐碟子放在了餐桌上,我听到了声音,侧首看了过去,是刑茂。
他坐在我的对面,“你给盛瑾源说什么了?”
问题问得没头没尾,但我还是能理解出他所指的什么。
“我什么也没跟他说。”
“那他给你买东西,还说你喜欢?”刑茂背靠着椅子,双手环胸地注视着,这态度,完全就是在审问我。
“我没对他说过这些话,是他……”
“得了吧,梁慕柔,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刑茂虚眯着眼眸,犀利的目光从镜片背后穿透过来。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冷笑,“那在你刑三少爷眼里,我梁慕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贪财。”
贪财?原来他还是把那件事记着的,甚至还用那件事来衡量我的人格。
是,没错,刑茂刚来酒店工作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我在和某个旅行社有私下合作,我在拿人家的回扣。
可这件事我已经向他解释了,那是误会。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损害鼎豪利益的事。
但他从头至尾的,将这件事给牢牢的记着。
再次提起,还是那么的想当然?
而且,我最受不了的事。
既然我在他的眼里是这么一个人,那他为什么还答应和我结婚呢?
真受不了。
……
和刑茂的谈话以我生气而结束。
我知道,我们之间长久下去,矛盾只会越积越多。
可这难道是我想要的吗?
有些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离开餐厅后,我直接回办公室。
刚要进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看那背影,我真心觉得很好笑。
盛瑾源应该是特意来等我的,想要看看他的那枚胸针,搅出了多大个水花。
我在自动贩卖机那买了两杯咖啡,端着走了过去。